“现在我们该如何办呢?”楚楚的难题,不是一般人可以解答的,但她的眼睛,却一直看着秦小赢,似乎在等待秦小赢给他一个答案。
玉蝴蝶则冷冷地看着楚雨荨。这里面若说没这小骚狐狸在里面捣弄了什么鬼,她才不信。但凡事都要讲一个证据,特别是昨夜她已经将自己交给他,那么对这个初经人事的男人来说,更要给予他成熟的尊重。
秦小赢沉默了一下,忽然说道:“教主夫人为什么会失踪?”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失手杀了人,心生愧疚。”
秦小赢摇摇头:“不会,一个久居高位的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去做出一些蠢事。但是……”
他说到但是,却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想到一种可能。
楚楚见他的表情,仿佛能猜到人心的小妖精,喜道:“你有线索了?”
秦小赢道:“还需要一些佐证才是。”
这整件事当中,他有一种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这种感觉他有些不舒服,似乎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人,总是能先他一步,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随着楚楚来到昨夜假“阮乐”呆的房间之中。假阮乐原名贾宇岩,但楚楚更喜欢叫他贾老板。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失踪的?”秦小赢问。
“今天早上。”楚雨荨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呢?”秦小赢问楚雨荨道。
“我……”楚雨荨脸有些红:“昨天他跟我说,这里有一种池子,池子里的水从地下冒出来,而且是滚烫的,可以祛除人身上的疲惫,美容养颜。我就去试了,结果洗着洗着,我就睡着了。”楚雨荨越说越小声。
“昨天我到宋小婉那买了一包袱的食物,我见到贾老板自己在那里喝闷酒。”玉蝴蝶却插话道。
“昨晚他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又整齐,又干净。床上没有躺过,椅子陈设摆列的也十分整齐。
“可他不在房间,会去哪里?”楚雨荨有些自责,自己怎么会相信贾老板,这种人,重新掌握自己的自由后,又怎么会管其他人的死活。
“他本就是一个赌坊的老板,作为赌坊的老板,他自然会赌。”秦小赢说道。
“而这里,恰巧就有一家赌场。”玉蝴蝶眼前一亮。她不禁为秦小赢敏捷的思维拍手,如此简单的道理,她怎么会没有想到。
但秦小赢却摇摇头,“目前来看,我的确想不出除了赌场他还能去哪。但同样的,他输掉了赌场,输掉了自己的自由,他为何还要回赌场去赌?”
“那是你不懂赌徒。”玉蝴蝶深谙人性的黑暗面。“只要能赌的,他们都愿意拿出去赌,自己的孩子,老婆,徒弟,房子,赌到尽头,他连自己都可以输进去。他们就是这样可怜又可恨的人。”
秦小赢自然知道赌徒是什么样的,但就跟酒瘾一样,这个瘾头要被人勾起,他才会不管不顾的支开楚雨荨,然后自己去赌。
“令牌还在你身上吗?“秦小赢问道。如果贾老板只是拿走交易用的财富,这算不上什么。
楚雨荨闻言一愣,她搜了一下身上,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不可能,我明明是贴身保存的。”
玉蝴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楚雨荨。仿佛她的美貌已经用去了所有自然造化,而她的智商却留不下十分之一。
“那想来宫殿法宝也是一并失踪了。”秦小赢叹了一口气。
“可是他明明没碰过我的身子。”楚楚说道。
“只要再去一趟好运来赌场,想必事情就会水落石出了。”
“可是你为何这么确定?”楚楚显得有些惊讶,她有些信不过秦小赢的话。总觉得他好像和自己初见时的他不太一样了。浑身散发着一种更为自信的味道。
秦小赢挺直腰杆,看向玉蝴蝶。而玉蝴蝶的眼中,尽是对情郎的赞许点头。她明白他的蜕变从何而来,她将自己整个人和整颗心,都付与了他。那仿佛是她整场生命中最为华丽和难忘的夜晚。
而他呢,亦是如此。
在寒夜中,两人彼此温暖,成就了彼此,也成为了彼此。
此时此刻,他们俩人心中,仿佛有说不尽的柔情蜜意,更是心意相通。
楚楚显然没兴趣瞧这两人的眉来眼去,她催促着来到好运来赌坊。
可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好运来赌坊已经陷入了一片火光当中。
“这是怎么一回事?”
天气很冷,但更冷的是心。
火势凶猛,竟没有人能够上前救火。
玉蝴蝶挥了挥衣袖,魔元凝聚在袖间,幻化出无数只蝴蝶,扑向那熊熊火势。不一会,火情被扑灭了。
“这不是正常的火灾,应该是有人不想让我们发现真相。”
赌坊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香。
“怎么会有酒味?”楚楚有些疑惑。
“高浓度的烈酒,恰恰是燃烧的材料。”秦小赢皱眉道。
“可谁能够先我们一步,将这赌坊点燃?”楚楚不解:“这里的房子可都是冰做的,用火烧冰,冰化成水,难道不会很快的将火熄灭吗?”
秦小赢赞同楚楚的这个推断。“所以我们还是要看一下,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什么样的秘密?”
“比如死人。”
现在火已经灭了,赌坊外围的墙粉早已经脱落。而冰晶别说融化了,竟只是被熏黑了一些。
“可这酒味是如何来的?”玉蝴蝶有些不解。
“走,去看一看。”
他们想从门里面进去,却发现里面的冰晶已经融化成一团冰。
一副诡异的图景出现在三人面前。
三个赤裸着的人,在融化的冰中,姿态怪异的贴合在一起。
贾老板、吕晓燕还有一个看门的老头子。
三个人凸着眼睛,瞪着冰晶外面的秦小赢三人。
两女惊呼,她们从没有想过人会以这种悲惨的死法死去。
秦小赢震碎冰晶,却没有任何发现。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现下陷入了某种自我怀疑当中。因为失踪的两个人都出现在了这里,但失踪的财宝和令牌呢?
而当教主夫人一死,天底下谁还能知道魔教宝库的位置?
而他们的身后,却又站了三个人。
岁寒三友。原本被困在宫殿法宝中的人,却完好无缺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早该想到他们不会平白无故死去。”秦小赢苦笑道。
“天底下能困住我们三人的法宝还没有出现。”寒松淡然说道。“我们一直不出手,是想等你们。”
“等我们?”
“等你们引出了教主夫人,我们自然有办法令她开口。”
“所以教主夫人会突然发疯,杀掉杨念葳,也是你们的杰作?”
“杰作谈不上,只是人在欲望强烈的时候,往往是最容易被控制的时候。”
“所以你们让她说出魔教宝库的位置。但是为什么还要杀了他们?”
“他们不该死么?”
“该死?”秦小赢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推断出这个逻辑的。
“背叛了教主,吕晓燕自然要死。贾老板则是背主,自然也要死。”雪竹表情中还带着杀人后的狂热。
“可那赌坊的看门老头,你们为何要杀他?”楚楚听到贾老板是背主而死,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动容,但却有些在意那老头为何而死。
“因为谁都想不到,那老头便是吕晓燕的奸夫。”苦竹说道。
——老头年纪虽大,但吕晓燕不知修炼了何种功法,竟是最需要男人的时候。
而吕晓燕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还是被岁寒三友发现了她的秘密。
“那么,你们打算如何处理我们?”秦小赢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处理?”寒松带着笑意看向秦小赢。“你觉得我们会现在杀了你?”
“不然呢?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话虽然难听,却是最大的实话。
“你错了。”雪竹摇摇头。
“我错了?”秦小赢差点以为自己哪里听错了,原本准备拼命的气势竟弱了一截。
“宝库需要人打开,而你们则是最好的前锋。”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需要人去送死。”玉蝴蝶挑破对面三人的用意。
“去宝库送死?”楚楚的脑袋一时没转过弯来。
“但凡这种宝库,定然有各种妖兽、机关。他们虽然是魔教长老,但对于只有教主才知晓其秘密的宝库,依旧需要人命去填。”玉蝴蝶简单解释道。
“所以没有选择立即动手,并不代表他们仁慈,而是他们早就想好了我们更有意义的死法。”玉蝴蝶冷笑道。
“有时候,我觉得我应该修炼一种法术。”寒松无奈道。“一种让聪明人闭嘴的法术。”
真相往往残酷。
虽然知晓了未来将要面对的事,但秦小赢笑嘻嘻的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你是个傻子吗?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他们再一次上路,而玉蝴蝶却忍不住问秦小赢道。
“第一件高兴的事自然是能继续和你待在一起。”秦小赢握了握她的手,让她的脸微微一红,挣脱了他的摆弄。
“第二件事,除了他们,谁也不知道宝库的位置。所以要动手,要不是现在。”
“可他们早就封住了我们的周身,一丝法力都使不出。”玉蝴蝶有些嗔怪。失去了魔元、道元,他们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而岁寒三友丝毫也不懂怜香惜玉,竟是让他们以肉身生走。
星光闪烁,一条笔直的星路在眼前出现。
他们踏上这条星光之路。
秦小赢的眼睛闪着光,仿佛光明已经等在眼前。
星光如梦似幻,如情人的眼波,温柔的停留在秦小赢身上。
星河灿烂,而宝库近在眼前。
百尺之楼,坚如钢铁。
那便是,魔教宝库所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