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夏晖的警告，偷渡者无法掩饰地露出一抹惊恐之色。
刀锋已经抵住了咽喉，透入肌肤的刺痛冰冷让他不由自主在打寒颤。他很清楚，说出自己所知道的可能会被背后的组织处以极刑。但如果现在不说，眼下这一关根本不可能过去，他必死无疑。
咽了口唾沫之后，他终于点了点头。
“好，我说。”
对此，夏晖点了点头，而后一把扳过对方的肩膀，将之推到了持剑者的面前。
“既然你说从自己哥哥手里得到了一些线索，那就与他好好对一对吧，也帮我参考一下，他是否说了真话。”
“愿意效劳。”
“对了，还没问你姓名呢？”
“我？”
一愣之后，持剑者露出一抹微笑，答道：“我叫哲羽，不知阁下……”
“在下燕双鹰。”
没有任何犹豫，夏晖依旧使用了假名。毕竟，眼前这人并不能证实真的是一名巡逻守卫的弟弟，前来复仇。
没准，实则是一场黑吃黑，对方看到自己出手后，于是抛出了一个伪造的身份。
面对虎视眈眈的两人，偷渡者再一哆嗦，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知的纷纷告知，生怕引起其中一人不满，当场将自己格杀。
“其实，我知道得也不多。原本吧，我也是一个引渡者，和结义兄弟组队，带人偷渡去银色城邦，赚点小钱。大概一个月前，一次带人偷渡的途中，我们偶遇了一个落单女子。在她的恳求与利诱下，捎带上同行，并且拐了点路。不曾想到，突然遭遇袭击，我们带着的偷渡客全部被杀。然后，那女子要我们做出选择，要么跟她一起干。要么，死在那里。当然，我们选择了前者。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假扮偷渡客，混入其他引渡者队伍中，找机会制造事端，分散他们队伍，尽可能引入预设的伏击点。事成之后，能够得到一笔不错的报酬，比之前强多了。”
“所以，为了钱，你心甘情愿地沦为那女子的帮凶？”
这一刻，夏晖的眼中已有杀意了。
本能一颤后，对方摊手回道：“没办法，混口饭吃嘛。若是有足够的本事，我也没必要沦为引渡者，不是吗？而且我不同意，当场就会死，她也会去找其他人，最后结果还是一样的。”
点了点头，夏晖稍稍收敛了自己的眼神，沉声道：“继续说，她安排的伏击点都有哪些？还有，你们又是怎么联络的？在这下水道中，可否有你知道的据点？”
“这个真不知道，毕竟我只是被那女子雇佣的一个帮手，没资格知晓太多。每次她打算有所行动了，就事先通知我，并且给出第二天的计划。届时，我和结义兄弟只需要将人带到指定位置即可。”
“既然如此，那么昨日她给的计划呢？”
“字条按照她的要求，看完记下后，第一时间销毁。不过，当然所有信息都被我记在脑子里。除去最开始故意失踪的那个位置，以及后来突发情况，因为偶遇另一队人大喊大叫，连同巡逻队都引来的位置外，就剩第三处伏击点了。按照计划，我的结义兄弟会把人引过去。”
谁知，夏晖摇了摇头。
“不对，你没说实话。看来，很不老实啊。”
“不，我都交代了，绝无半句假话！”
偷渡者慌了，看着对面手中的匕首，下意识想要后退，却又被哲羽死死按住肩膀，根本动弹不得。
“在你失踪的位置上，我们并没有遭遇任何袭击。反而是借着那机会，你的同伴再次制造混乱，将人分散引开。此外，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你同伴引向的位置肯定不会太远。可现在这里，距离最开始你失踪之地，隔了太远。既然只有那三个伏击点，你又不知道别的据点，跑这里来做什么？总不能是顺路看风景吧？”
对此，那人叹道:“阁下是真冤枉我了。我本就是银色城邦的人，一个没落家族的非嫡系，没天赋也没被分配啥资源，只能浑浑噩噩度日。但至少，家在那边。完成了今日的任务后，肯定是要回家的，所以走这边。谁曾想，又遇到了他。”
被指了指的哲羽，则是点头道:“嗯，这里距离一处银色城邦境内的出口很近，我也是得知这边有情况，才下来没多久，就撞上了他。看到他鬼鬼祟祟想要跑的模样，就立刻出手将他制住了。正打算细细询问，你就来了。”
瞪了他一眼，夏晖冷冷说道:“可是，你刚才并非这一套说辞。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你一路搜寻，并且用那手环反勾引，诱出了他吧？”
铮——
在对方有下一步动作前，魇螭刃抬起，再将哲羽逼停。
“不老实的人，有两个。说，你究竟是谁？”
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哲羽又一声长叹，答道:“我说的并非假话，我叫哲羽，哥哥是巡逻队的守卫，他也确实失踪了。不过细节有所不同，因为……其实我也是一位引渡者。那一日，正好被临时换班的哥哥撞见，发生了争执，一跑一追，误打误撞踏入了一处刚刚发生屠杀的伏击点。哥哥为了掩护我逃出，毅然断后，之后再无消息。后面就是我之前说的那样，整理了他留下的笔记，结合我自己的见闻，查到些线索。”
“那么，你与他怎么遇上的？”
“这里也确实距离银色城邦境内的一处出口很近，我听到巡逻队动静后，悄悄跟来，想着能不能试一下。于是掏出了那手环注入灵力，于是很快，撞上了他。”
说到这，哲羽双眼微眯。
“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并非顺着这个寻来，而是一个巧合吧？”
急忙摇了摇头，偷渡者回道:“我只知道那手环确实可以被女子那边追踪，但我没那能力，这次真的只是偶然撞上。对了，她跟我说过，她手下的狩猎者就可以追踪手环，所以只要我们将目标带到伏击点附近，也足够了。”
突然间，夏晖察觉到一点端倪。
“等下，哲羽你的是手环，而我也是通过手环感应到的这边。被我定位的应该是一枚挂坠才对。那么，那挂坠是谁的？”
就哲羽的说法，他并非追踪挂坠找到的偷渡者。
顿时，夏晖与哲羽同时握住了自己的那枚手环，再次开始感知。
吱。
灵力回应依旧存在，很近。
这一刻，他们不约而同抬头望向了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