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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在花成完全放弃抵抗的眼神下,将三轮车开到了山下。

正在山下巡逻的围棋,在看见安宁的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

不过围棋稳稳的停在安宁的前面,没有扑上去。

从三轮车上下来的安宁,倒是一把抱住了围棋,揉着围棋的脑袋说:“停下干什么?想扑就扑呗,不要不好意思。”

“还有,你喜欢我不代表你不喜欢包正凯喔。”

大概是安宁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围棋,围棋放弃自身的拘谨,在安宁的腿上蹭了两下。

不过在大黄冲下来的时候,围棋立马又恢复一本正经的老大模样,还是一个高冷的狗首领。

安宁倒是没有勉强,对着冲过来的大黄,用力的揉搓了几下,舒服的大黄想躺在地上打滚儿。

一边的围棋看着大黄的眼神,就像是亲妈看自家不省心的孩子一样。

两只狗狗,硬是发展出了一出“妈爱”的戏码。

“大黄,去喊江夏。”

“汪!”

大黄叫了一声,就开始往山上跑。

没多久,江夏被大黄从后面推着下山了。

本来是不愿意的江夏,在看见山脚下安宁的时候,心跳立即加快,脚步也快乐不少。

安宁找自己?

不管有什么事情,只要一想到安宁找自己,他就忍不住的高兴,嘴角想笑。

不过江夏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嘴角,现在笑出来太突兀了。

江夏低头假装看路,嘴角忍不住的向上扬了一下,又快速收敛,整理自己帅气的面容,到了山脚的他,刚要扬起自己最好看的角度。

“江夏————”

一道男声,突兀的响起,打断了江夏精心的安排,脸上的嫌弃要透出天际。

江夏看向三轮车,在里面平躺的花成,艰难的伸出来一只手向着天空。

“江夏,救命。”

“救命?难道我在害你吗?”

安宁的插话,让花成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脑袋晃的像个拨浪鼓。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坚决没有!”

花成的反应速度,让江夏知道这一路,安宁肯定没少折麽他。

他站在一旁,对着兄弟两肋插刀的说:“该!活该!”

刚刚对着安宁表完决心的花成,委委屈屈的转头望着江夏,上下嘴唇儿哆嗦着,控诉的眼神欲语还休的样子,让江夏上前一步,啪的一巴掌拍在了花成的脑袋上。

“好了没?”

“好了。”

花成老实的低下头,什么表情都没有了,不敢。

下次就要打别的地方了。

两人的互动,让安宁满意的笑着,她还大方的把三轮车车钥匙给了江夏。

“车给你,人也交给你,我是从村东头回来的。”

“哦——那我从西头回去吧。”

两人一唱一搭,配合的默契,让车里的花成,特别想说一句狼狈为奸。

可惜,他不敢。

不仅不敢,他在两个人双重目光的注视下,肯定的说:“走西边好。”

在两个人算你识趣的眼神中,花成双眼无神的坐好,继续“游街示众”。

这一次,教训之深刻,让花成好久都不敢在撩呗小女生。

安宁目送江夏开着车,带走花成,她禀着来都来了态度,干脆上山去干活了。

可惜,没干上一个小时,安国明来了。

气喘吁吁的安国明,一屁股坐在安宁的旁边,说不出来话。

“二哥,你咋还没走?不是要出门么?不用我送吧?”

安宁一连三个问题,安国明只顾着喘气。

“你——-你——-”

“下山。”

安宁看着努力站起来的安国明,等着他说明白。

“风水先生传信儿,让你去一趟。”

“快点!”

安宁一听,手里的锄头一扔,撒腿就跑下了山。

下山的过程中,安宁下意识的动起来手指,可什么也算不到。

“果然是半仙儿。”

她对自己嘲笑一句后,速度再次加快,直奔着风水先生的村庄跑去。

安宁都有点喘的到了风水先生家里时,在院子外的她,看见风水先生正拿着一个漏眼的葫芦瓢,浇花。

院子里风水先生,仿佛隐居山野间的高人,慢悠悠的直起腰身,对着门口的安宁淡然一笑,道了一声:“来了。”

安宁看见风水先生的那一刻,心轻松了几分,走进院子里。

“要不是您身后的泥土漏洞破房子,您还真有几分田园风光的自得。”

安宁毫不客气的坐在一处小板凳上。

“咔嚓——-”

“忘记告诉你,凳子坏了。”

风水先生对着坐在地上,屁股下一堆木头残渣的安宁,笑的得意。

安宁站起来,拍拍屁股,对着风水先生哼了一声道:“恶趣味!”

“呵呵,恶趣味也是趣味啊。”

风水先生放下手里的水瓢,邀请安宁坐在了门口的石桌上。

“不能再坏了吧?”

“你要是用点力,没准儿。”

安宁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儿,一屁股坐在石头上,自己倒茶的问:“喊我来干什么?”

“今日辰时,我大限将至,想劳烦小友为我整理骨灰。”

哗啦啦————

茶壶的水,哗啦啦的倒着,溢出了瓷杯,流满了桌面。

“小心点,我还没喝呢。”

风水先生拿下安宁手里的茶壶,放在一边,又拿来一个抹布,擦拭着桌面上的茶水。

“你不是能改命吗?”

擦水的风水先生,动作不紧不慢的继续擦着。

“安宁,你一直问我为什么生活在这里,又问我今年到底多少岁了,我今天都告诉你好不好?”

“不好。”

安宁拒绝的干脆,她眼神中有些生气的道:“我知道了,就代表着你可以心无旁骛的离开,想的美,我偏不成全你。”

“呵呵呵——你啊。”

风水先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心平气和的看着安宁。

“我以为你最能看透生死。”

“我能看透的是我的生死,是与我不相干之人的生死,这里面不包括你。”

两人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安宁很珍惜这段时间。

对面的人,大概是古地球上唯一一个知道她不属于这片天地的人。

他对于安宁来说,始终是不一样的。

风水先生眼里通透明亮,看着安宁说:“我今年一百四十八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