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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卜礼身旁的其余数人直接围住了陈录。

他们或是抓住陈录的肩头,或是压着他头顶。

数人发力之下,将陈录硬生生从棺材旁拽开了!

我拔出木棍,踏步往前,一棍子抽在了陈录的脑门上。

陈录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双眼翻白,嘴巴不停的吐着白沫子。

众人松开手,陈录倒在地上,浑身痉挛颤栗。

金尺大师稳如泰山地坐在禅杖上,铁棺依旧纹丝不动。

柳絮儿眼中惊疑不定。

我脸色格外难看,盯着铁棺材,心中一阵阵后怕。

陈卜礼刚才的话还在我耳边萦绕。

“陈家主,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哑声问陈卜礼。

陈卜礼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走到陈录身边,蹲下后,掰开了陈录的眼皮。

“阳气,被吸走了。”陈卜礼沙哑的说道。

我心头突地一跳,下意识的接话:“阳气?腐棺湿尸?棺材里头的,不是旱魃?”

柳絮儿小声的说:“不是旱魃,那不是更好对付一些么?”

“絮儿姑娘,非也。”陈卜礼总算开口了。

他警惕无比地看着铁棺材,哑声说:“它是旱魃,可旱魃吸阳气没有这么厉害,旱魃的能力,多是撞祟,还有带来风水的变化。”

“这更像是有着两种能力的尸,它不只是旱魃,更是腐棺湿尸!”

陈卜礼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眼中更是带着惊惶。

“是旱魃,又是腐棺湿尸?”我眼皮狂跳。

说真的,本身旱魃我就没见过,湿尸虽说遇到过,但带给我的,只有大恐惧。

陈卜礼先前就讲了,旱魃比腐棺湿尸还难对付,这两种能力结合在一起的凶尸,又该恐怖到什么地步?

再瞥了一眼地上痉挛的陈录,我心头多出不少阴霾,本身就是靠着凶尸的陈家人,都被折腾成了这番模样。

棺材里头的鬼东西,太难啃了……

“我要通知箬冠道士来解决这具尸体。”陈卜礼吐了口浊气。

我点了点头,说:“行。”

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经历告诉我,不要瞎逞强,破这里的风水,将尸体放出来,已经是我能力的极限了。

腐棺湿尸和旱魃两种凶尸的组合尸,我压根不是对手。

现在全靠着金尺大师压在棺材上头,一旦棺材里头的尸体出来,我们全得玩完儿。

腐棺湿尸可不是开玩笑的,找李念空的时候,在石林下边儿那些死人,就是前车之鉴!

陈卜礼抹掉了自己脸上的符文,快步朝着远处走去。

这地方阴气太重,根本不可能有信号打出去电话。

又瞥了一眼禅杖上单腿盘膝的金尺大师,我沙哑道:“老和尚,顶得住吗?陈卜礼搬救兵去了。”

“阿弥陀佛……老僧,恐不太能支撑。”

金尺大师一开口,禅杖就微微颤栗,尤其是他本身都跟着颤抖,随时会掉下来。

我脸色一沉。

瞅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通窍分金尺。

我将阳尺面向下,朝着铁棺材的棺盖压去。

“尺子没有直接镇尸,我不知道作用。”我哑声开口。

轻微的声响中,吸附感骤然传来,我手一松,通窍分金尺就牢固地贴在了棺盖表面。

金尺大师瞬间从禅杖上落了下来,跌跌撞撞往前好几步,禅杖一头栽倒在另一侧的土里头

再等金尺大师站稳,他脸色略苍白,双手合起:

“阿弥陀佛,多谢蒋先生。”

“金尺大师,要白仙娘娘给你看看吗?”柳絮儿眼中略担忧。

“呵呵,劳烦絮儿姑娘担忧,老僧只是阳气被冲撞了下,棺中的孽畜想要吸走我阳气,被禅杖阻隔。”金尺大师面带微笑的解释。

我没说话,扭头看着陈卜礼离开的方向。

过了十来分钟,陈卜礼回来了。

他神色稍微松缓了一些:“箬冠道士会派人过来,两天之内会抵达,他们让我们盯着这口棺材,不要发生别的变数。”

“两天?”我脸色微微一变。

陈卜礼点点头,他扫过金尺大师,又看了看棺盖上的通窍分金尺。

“两天时间……应该没问题吧?”陈卜礼试探地看向我。

“问题倒是没有,两天就两天吧,我在这里守两天。”我答道。

“老僧陪同蒋先生。”金尺大师沉声开口。

陈卜礼松了口气,他给其它陈家人下了令,清理收拾这里的残尸。

灰太爷和灰太奶终于现了身,它们两都吃的肚皮溜圆。

不多时,所有的残尸全部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夜风吹拂下,鼻翼间闻到的不再是尸臭,而是淡淡的青草味儿。

一直到这会儿,我心绪才平稳下来。

不知不觉,天居然快要亮了。

我喊柳絮儿回去睡一觉,要不然太阳出来了,晒着又累又困。

柳絮儿摇摇头,说她不去,就在这里和我一起守着。

我一本正经地说,这草原上一没棵树,二打不了伞,紫外线直接照在脸上,搁哪个女孩儿能受得了?

柳絮儿赶紧摸了摸脸。

“睡觉去,晚上来给我换班,到时候我好休息。”我又说了句。

柳絮儿这才点点头。

陈卜礼喊剩下的几个陈家人回去,柳絮儿便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再之后的等待,就显得格外漫长,颇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草原上蚊子多,太阳出来了,又很热。

没多大会儿,我都觉得身上要捂出痱子了。

我在棺材前头来回踱步。

“蒋先生,心静自然凉。”金尺大师盘膝坐在地上,他闭着眼睛,缓和地说道。

“我血好喝,招蚊子。”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走了一团长脚蚊。

“要不,蒋先生你回去休息,我和金尺大师在这里守着,不会出问题。”陈卜礼诚恳的说道。

“我没事。”我摆摆手,瞥了一眼棺盖上的通窍分金尺,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表现的那么烦躁了。

尺子得来不易,商匠耗费了那么大的心力才打造出来,就算我和陈卜礼合作,这事儿也无法完全相信他。

金尺大师人虽然目前不错,但我也信不过。

时间,就那么一点一点的熬下去,到了正午,这天更热了!

周遭的草,都在萎靡干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