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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重新坐下。

老爹还是一脸不爽的盯着儿子,大有一副刚不是山哥拦住,老子揍死你的目无尊长的兔崽子。

老爷子拍了一下老爹手背,示意别生气了。

“红兵啊,山爷请你个事行不?”

李红兵一听蹭的站起身,连忙摆手,“山爷爷,你有事尽管说,以前是我不懂事,您老别放在心上。”

“山哥,你这打脸不是,要干啥只管言语。”老爹愤愤不平的看着儿子,心里火又冒了起来。

山爷笑道,“青龙山山高路远,家里人生病了出行也不方便,老把头在的时候每年都会进山帮忙看个病啥的,现在…唉!”

就这事。

您老早说啊!

何必绑了罗家兄弟俩,又是要断筋,又是要埋人。

李红兵哭笑不得。

“山爷爷,你看这样行不,等我这几天忙完就去青龙山走一趟。”

“好好,有你这句话就成。”

山爷开怀大笑,抬头看天色不要,回山还要走半天山路,就起身告辞。

“山哥,你多住两天再走,我们哥俩有二十年没见面,你咋说走就走呢!”老爹拉着山爷胳膊依依不舍。

“家里不能没人,你都是做爷爷的人了,咋还跟个孩子一样。”

山爷笑着拍拍老爹肩膀。

既然留不住人,李家全家送山爷出门。

这时。

李红兵想起什么,喊了声等等,就在大家不解目光中,让傻娃去药房扛三袋七香散。

听到七香散,二姐夫眼睛顿时一亮,紧接着变得幽怨。

老子死乞白赖才要了一袋。

你倒好。

出手就是三袋。

等傻娃扛着三大袋七香散回来,李红兵交给山民后生,在山爷好奇目光中解释道。

“山里潮气大,蛇虫鼠蚁也多,这是我配的七香散,不仅驱虫解毒,还有芳香避秽、醒脾化湿功效,平时用香包装一些带上身上。”

“好孩子,有心了。”山爷眼中闪烁着精光,表情中带着一些纠结,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想说却又说不出口,最后拍拍李红兵肩膀,转身大步离去。

等山爷一行人消失在山道,老爹板着脸望着儿子。

“跟我来书房。”

……

书房里,气氛有些沉闷。

父子面对面而坐,谁也没有开口。

过去良久。

“三儿,把那刀拿出来。”

李红兵起身从书架上拿出那把武士刀,自从经历工人盗窃事件后,医书、穴位铜像、武士刀就没再放进暗格,直接大大方方摆在书架上,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些是古物。

接过武士刀捧在手中端详片刻,老爹握住刀柄锵一声拔出一半,阳光照在刀身泛出阵阵寒芒。

“当年,我偷偷拿这把刀出去玩,被你爷逮住,差点没打断腿。”

“想不到,一晃几十年过去了,那本医书和铜像你也找到了吧!”

李红兵点点头,原来老爹什么都知道,起身又把黑皮医书和穴位铜像放到书桉上。

老爹放下武士刀,又拿起黑皮医书,翻开随意看了两眼,自嘲道,“我还是看不懂,那会你爷爷为了教我学医,竹条都打断一捆,可我就是学不会,看一眼就打瞌睡。”

“最后你爷没办法,说我天生榆木脑袋,这辈子都开不了窍。”

说罢,老爹又得意洋洋的拿起武士刀。

“我是开不了窍,我儿子能开窍就行,还不是照样继承李家医术,这就是李家的种好。”

李红兵懒得欣赏老爹的自嗨,“山爷是谁?跟咱家究竟啥关系?”

山哥啊!

提到这个名字,老爹望着屋顶,陷入沉默。

“你是李家第三代独苗男丁,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

“山哥他...按辈分来说,你应该叫…大爹,也是我的大哥。”

啥!

李红兵一听懵了。

原本以为山爷会是家里远房亲戚,再不济是爷爷的忘年交,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自己大爹?

难道爷爷年轻时候噼过腿,在外面养了二房,还生了孩子。

没看出来,爷爷那个老古板,玩的还挺花。

啪!

一个巴掌拍在脑门,老爹气恼骂道,“别瞎求想,你爷可是个正经人,一辈子只找了你奶一个婆娘。”

李红兵讪讪浅笑两声。

接着,老爹神情萧瑟的继续说道。

“山哥是你爷捡来的孩子,那会我才五岁,山哥九岁。在老宅住了一年多。有一天你爷把我和山哥叫到跟前,说青龙山要有李家后人去守,让我俩自己选谁去,后来山哥自告奋勇去了青龙山,一呆就是几十年。”

青龙山里有啥?

还指定让李家后人去守。

李红兵望向老爹,后者摆手,“别看我,我也不知道青龙山有啥。不过打那起,山哥回家少了,后来一年才回来一次。”

说完瞪着李红兵。

“以后对山哥客气点,那是你大爹,这事你知道就行,不要告诉你妈,你姐他们。”

“没了?”李红兵愣住。

啰嗦半天就说了山爷是我大爹,其他的呢?

武士刀怎么回事?

老爹双手一摊。

“我就知道这些,你爷不让我去青龙山,估计这趟山哥出山,也是想把青龙山交给你。”

我不要。

李红兵第一反应就是摇头。

自己回村是为了闲居山野,不是为了守山。

老爹眼睛一瞪。

“那可由不得你,这是老李家的命,你收瞎子和傻娃入李家,我觉得就是你爷在天之灵保佑。”

让瞎子和傻娃去守山?

跟山爷…不,跟大爹一样。

李红兵顿时愣住,也太特娘的巧合了,自己可以拿命发誓,绝对不知道守山这件回事。

不过。

难道大爹就是爷爷特意捡回来代替老爹守山的人人选。

等老爹离开书房。

李红兵还傻呆呆坐在椅子里。

为了一个破秘密,要用一生去守护,都什么年代,真特么狗血。

不行。

傻娃和瞎子,谁都不准去守山。

……

等李红兵走出院子,酒席已经接近尾声,男人们喝的二麻二麻,勾肩搭背相约去村里看大戏。

二十道菜,十大碗。

满满一桌子硬菜,任谁也吃不完。

按照习俗,这些剩菜剩饭是可以带走的。

苏师傅贴心的拿出塑料袋,谁要剩菜就拿袋子装走。

农村人勤俭节约惯了,自然不舍得这么多剩菜丢掉,村里嫂子们拿着塑料袋一桌一桌清理,剩菜晚上拿回家热热,照样美美吃一顿。

“晚上记得都吃完,明天中午还有一席,搁一晚就馊了。”李红兵赶忙提醒正在打包剩菜的嫂子们。

啥!

明天中午还有一顿席。

嫂子们惊愕的望向红兵叔。

就这酒席。

明天还有?

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听帮厨说就这一桌酒席要600块,两桌不得1200。

乖乖。

两天酒席不得几万了。

还不算戏班子唱三天大台戏。

不愧是村里首富,出手不是一般豪爽。

“红兵,过来下。”李怀忠站在路口朝李红兵招手。

“咋了,怀中叔。”

李怀忠故作神秘的低声说道,“那个徐老板有鬼,吃席的时候他们几个鬼鬼祟祟商量啥事,里面好像提到你,小心点,城里人鬼心眼多。”

“我知道了。”李红兵点点头。

酒席吃完,留下一地狼藉。

只剩帮厨和村里帮工们收拾,这些帮工是不用给钱的,走的时候拎一瓶酒,几个打包好的肉菜就行。

下午没事。

老爹,老妈跟两个姐姐一大帮子人,去草甸上玩。

两个姐夫则跟着李红兵参观菜地,路过村口,乌压压的村民坐在稻场上津津有味的看大戏。

“三儿,你搞这酒席花了不少钱吧!”大姐夫笑呵呵问道。

李红兵马上一脸警惕的望着大姐夫,“我现在可没钱付你工钱,全拿出来请村里人吃饭了。”

靠!

都说小舅子不要脸,吃拿卡要专占姐夫便宜。

这话说的还真没错。

大姐夫鄙夷的扫了李红兵一眼,对二姐夫说道,“看到没,这就是用人在前,不用人朝后。”

“你才认识他。”二姐夫一副早就看透的表情。

三人说说笑笑,先到医务室走一趟。

看到院子里老广头全神贯注对着一个无辜的青南瓜下毒手,脚下是一地千疮百孔的南瓜。

着魔了!

李红兵摇摇头。

正巧徐海涛端着水盆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李大夫,刚要打招呼,就被李红兵拦住,招手叫出院子。

询问小五子的情况,得知老广头照顾的还不错,李红兵欣慰的离开。

梯田里。

绿油油的菜苗长势喜人。

二姐夫兴奋的问道,“三儿,这些蔬菜都是老宅里种的那些品种?”

李红兵摇摇头,“差一些,播种数量太多,药水有限,长出来的品质会差一些,但是完胜市面上的蔬菜。”

对于这个结果,二姐夫已经很满意了。

品质太高反而卖不起价位,不是人人都能消费起50一斤的蔬菜。

“够了,只要能达到一半品质就足够打通销售渠道,三儿,你要发财了。”

大姐夫倒是眼热,可是亲兄弟明算账,现在再插手就显得格局小了。

三人沿着田埂继续往里走。

不一会就来到种植草药的山坳,原本光秃秃的梯田,现在已经种满了各种草药,只是看起来都蔫不拉几。

用感知检查一遍,发现这些草药的生机正在消逝,可以预见不久它们都得死翘翘。

这时。

秀才,建军,胜利三人,挑着水出现,几天不见,这三人灰头土脸,脸上带着疲惫和憔悴。

看到李红兵,三人面露失落。

“哥,你咋过来了。”

李红兵故作惊讶,“咋了,一个个跟蔫黄瓜一样,吃席没看到你们,我就过来转转。”

三个爷们互相看一眼,秀才失落的说道,“我们那还有脸吃席,草药都快种死了。”

“红兵哥,我们把猪母荒的草药挖过来,可这地真不行,存不住水,一天浇六遍水都没用。”

一旁建军也泄气了,边说边俯身抓起一把土。

“你看,这是才浇的土。”

说完手掌摊开,泥土跟沙子一样撒落。

胜利也跟着吐槽。

“可不是,草药根抓不住土,我请迷湖爷过来帮忙看一下,迷湖爷看完直摇头,说这是块死地,啥也种不活。”

李红兵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不过这些小问题。

一切都在计算之中。

“行了,你们休息会,我来浇水,顺便看看土地究竟行不行。”

说罢,挑起一担水走进地里,用水瓢舀水撒向草药的同时,偷偷将本源之力混入其中。

一桶桶的水撒入田地里。

草药吸收到本源之力,根系开始向土壤蔓延生长,包裹沙土。

这些变化秀才他们不知道,但李红兵全看在眼底。

等到这些草药稳定下来,七香散的发展基础才算稳固,如果普通草药能送来,后续就会有稳定出产七香散。

回到田埂,李红兵看向秀才三人,“我刚检查过了,这些草药没问题,移栽过程出现水土不服,再过几天就会稳定。”

红兵哥眼神不好?

这叫水土不服?

唉!

城里人还是不会种地,连死活都看不出来。

秀才三人纠结该不该告诉红兵哥已经注定的结果。

李红兵倒是先开口,“怎么,你们不相信,要不打个赌,三天内这些草药就能种活。这样吧,要是种死,工资一分不差给你们,要是种活,你们三请我喝酒。”

种死了。

我们哪有脸要工资,不过喝酒倒是可以。

秀才三人以为红兵哥打这个赌,是为了照顾自己的面子。

“行,我们请你喝酒。”

“傻求货,还真想输啊!”

李红兵无奈的苦笑,带着俩姐夫离开山坳。

目送红兵哥离去。

建军盯着草药看了很久,忽然说道,“你们发现没有,这些草药感觉不一样了。”

有啥不一样。

秀才和胜利看了过去。

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叶枯茎干,离死也就这两天的事。

走在回家的路上。

李红兵冷不丁说道,“二姐夫,安排人收集草药吧,林区雨季一来,就不好收药了。”

“好!”

二姐夫激动的掏出手机,一个电话一个电话打出去。

……

东风市勇红超市总部。

一名名采购员急匆匆跑出公司,开车朝着林区乡镇村庄驶去。

一时间,林区乡镇里出现许多陌生人,挥舞钞票收购路边随处可见的草药,成为一道怪异的风景线。

“收购白芨,要烘烤干的,10块钱一斤,有多少收多少。”

“收购艾蒿,烘干过的,3块钱一斤,大量收购。”

“收购薄荷,要干品,7块钱一斤,有多少收多少。”

“收购藿香…”

“收购菖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