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倒回。
就在李红兵准备下第五针,皂角刺停在第五个鬼穴。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婴孩哇哇哭声,那声音中带着委屈和不甘,哭声让人心疼。
而在床上挣扎的囡囡突然停止挣扎,呼吸也平复下来。
李红兵知道,这是邪祟在跟自己沟通。
“愿意谈了!”
“哇哇哇哇哇哇!”
对方没有开口,却依旧如婴童般哭泣,伤心欲绝。
下一刻,李红兵反应过来。
对方不是没有谈,而是一直在跟自己谈,囡囡哇哇哭声就是在传达意思。
那么这个邪祟就是跟婴孩有关。
婴孩、欧阳华、王茜!
三者之间关连,马上想到欧阳华的身份和地位,或许是他年轻时候花心风流造的孽债,又或许是王茜也有可能,反正跟他们两人脱不了干系。
“你先离开,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如果解决不了,你再来也不迟。”李红兵对着空气说道。
瞬间,哭声停歇。
李红兵收拾一下针具,给囡囡盖上被子。
走出门后,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这件事因你而起,你自己处理!”李红兵冷冷看着欧阳华。
要是杀人放火、谋财害命只有法律来惩罚,可涉及到婴孩,甚至有可能是怀胎未出的孩子,那罪孽可就大了去。
“我我!!”
欧阳华急的满头大汗,自己以前确实跟不少女人有一腿,可当时都做过措施,怎么可能出现人命,就算中奖,也不见女人上门找自己,自己也不是提裤子不认账的人。
这特么谁啊,纯属互相伤害,两败俱伤!
会是谁!!
孟晴?
姜莺?
邱丽?
温蒂?
还是祝莉娜?
我特么完全想不出来啊!!!!
就在欧阳华苦思冥想中奖的是哪个女人时,老爷子手里提着一根竹竿悄无声息的走到身后。
“畜生!”
话音起,竹竿落。
一声惨叫过后,欧阳华抱着头在院子跑,后面老爷子中气十足的举着竹竿追。
院墙外面等候的东风市头头脑脑们,则是一脸迷茫,听墙里面的动静,打的挺热闹。
不过是谁在挨揍!!
“别打了,我知道了!”这时,王茜嫂子脸色苍白喊道。
院子惨叫声戛然而止。
欧阳华捂着脑袋,表情震惊冲到王茜嫂子面前,不敢置信问道,“茜,难道除了我之外,你还跟其他男人”
话没说完,就被王茜一巴掌抽在脸上,把话给抽回肚子。
“放屁,老娘这辈子只有你一个男人。”
“那怎么会.”欧阳华也迷糊了。
王茜为难的看向老爷子、老太太,犹豫再三后低声说道。
“你忘记咱们高中,有次.被篮球砸到肚子.后来去医院.二姨说.说孩子保不住就没了.我不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就说是阑尾炎手术!!”
“啥!!”欧阳华顿时头皮发麻,原地蹦起来。
这件事自己知道,本来两人订了娃娃亲,也彼此认可对方,于是在高中就跟王茜偷吃禁果,又都是高中生,哪懂保护措施,反正就图一个痛快。
有次打篮球赛,不知道谁把篮球砸到王茜肚子,当时王茜就抱着肚子疼的脸色苍白,自己把王茜送到医院,正好碰到当医生的二姨,接下来故事就成了阑尾炎。
谁知道会是孩子被篮球打掉了!!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啊!!”欧阳华心疼搂住王茜。
王茜泪眼汪汪,哽咽哭泣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怕你嫌弃我,二姨说咱们还小,养好身体,等结婚还能再生!”
“那孩子找我报仇,我认,是我得错。”
“老公,我对不起他,我不该去看篮球赛!!”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
源头找到!
院子里陷入一片寂静,谁也没想到故事竟然会是这样。
老爷子放下竹竿,长长一声叹息。
这能怪谁。
如果当时没有被篮球砸中,或许现在又多一个孙儿。
可能这就是命,命中注定,那个孩子无法出世。
老太太心酸的眼泪一把抓,揪住欧阳华耳朵就是各种埋怨。
这时,费老站出来,“小友,那现在该如何化解因果!”
李红兵摆摆手,“事情不大,那孩子只想知道为什么不要自己,跟囡囡在一起,也是想跟姐姐一起玩。”
听到这句话。
王茜内疚哭声更大,毕竟那也是自己孩子,还没机会看到这个世界,就不在了。
“妹夫,现在怎么办?”欧阳欢双眼含泪。
“今晚带阴钞二十捆,黄纸两打,元宝一袋,半夜子时在十字路口烧了,然后说说就可以,孩子又没有大错。”
“对了,你们俩现在一直要不到二胎,也因为如此,好好化解吧!”
说完,李红兵感觉身心俱疲,转身走向水井,准备洗把脸清醒一下。
欧阳华想问得更全面一些,要不要烧些玩具之类的。
“妹夫,有个事问一下!”
“妹夫,跟你说话呢!听到没!”
“妹夫。”
连续说了几声,却不见李红兵转过身,大家这才感觉事情不对劲。
欧阳华连忙追上去,轻轻拍下李红兵肩膀。
“干啥,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李红兵扭过头。
欧阳华小心翼翼问道,“妹夫,你能听到我说话?”
听到你说话?
问的什么傻瓜问题。
当然能听到。
猛然反应过来,耳朵里安静的出奇。
那自己刚才怎么知道欧阳华说什么?
马上,李红兵背过身,“你继续跟我说话!”
“妹夫,你没事吧!”
“妹夫,听到我说话没?”
“妹夫,你特么的听到说一声啊!”
“妹夫,你狗入的可别吓我!”
随着欧阳华一句接一句说话,内心越来越凉,院子里其他人也都是一副震惊表情。
此时,李红兵也冷静下来,自己确实耳聋,欧阳华在身后的说话声一点都听不到。
马德!!
药王传承里不是说过,赶尽杀绝才会有报应。
自己才刺四针,也答应帮婴孩解决问题,怎么还有报应落在身上。
难道
是因为婴童早在第一针的时候就跟自己沟通,而自己因为哇哇哭声是拒绝谈判,所以继续下刺,导致婴童对自己诅咒。
这特么,玩笑开大了!
谁知道你不会说话,就算是诅咒,找你爹欧阳华啊!!
凭啥找我!
李红兵转过身,见欧阳华还在一个劲的说话,甚至开始骂自己。
“够了啊,我特么知道你在骂我,耳朵听不到,可老子会看口型。”
啊!!
欧阳华讪讪住嘴。
院子里其他人涌上前,把李红兵围在中间,脸上写满担忧,七嘴八舌的询问情况。
李红兵走到桌前坐下,费老特意帮忙把脉,脉搏有力,气血充盈,肝、胆、心、三焦经脉正常,身体好的不能再好,可突然暴聋是什么原因。
“小友,你可有不适?”
李红兵笑眯眯摆摆手,“没事的,这应该暂时的反噬,影响不大,沟通可以看口型,过段时间就好。”
就在刚才,李红兵在药王传承里寻找到答案。
得知这种反噬属于小惩罚,因为自己不听婴孩解释,所以才会受到惩罚,如果是真是反噬诅咒,则会在无声无息之间,祸及家人。
暂时的!
那就好,要不然老欧家就成罪人了。
院子里众人这才敢松口气。
“红兵,你受罪了,谢谢!”老爷子上前道谢,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低头感谢,上回治病感谢那是因为把他当做医生,而现在真真实实把他作为家人,作为女婿。
李红兵咧嘴一笑,摆摆手,“我没事,只要能把囡囡治好就行,赶紧准备晚上的事情,别耽搁。”
说实话,看口型很难受。
因为只能面对一个人说话,如果周围在多几个人,自己就跟真聋一样。
“那我先回去!”李红兵见事情解决,随即提出要回老宅。
欧阳华连忙说要送他,毕竟为了给女儿治病,耳朵都聋了,这路上又听不见声音,万一后面来个车啥的,还不直接给撞飞求了。
“不用,我是聋又不是瞎。”李红兵拒绝送行,可老爷子点名让欧阳华送,双方僵持不下,费老站出来,笑呵呵说道,“都别争了,你们事情还很多,就让我来送李小友回家。”
他老人家一开口,老欧家也不好说什么,嘴里除了感恩就是感谢。
在费老陪同下,院门开来,两人走出门。
堵在巷子里的头头脑脑们齐刷刷望过来,有人悄无声息的捅了捅赵明国三人,示意赶紧上去打探消息。
北省大老板家里打的嗷嗷惨叫,肯定出了什么事。
为领导解忧,也是下属分内工作之一。
纵然百般不愿意,可在领导鼓励目光中,赵明国、李怀忠、刘波三人只能硬着头皮走出人群,走到李红兵身旁。
“红兵,出来了!”
“红兵,忙不忙,咱们去村里转转。”
“李老弟,有空没?”
三人出现在李红兵侧面,每人都说了一句话,可李红兵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直接无视。
这让三人心里多少有点难受。
咋说也都是同一个地方人,不说沾亲带故,也算是喝的同一口水。
咋跟北省大老板认识后,架子也端起来了,连句话都不说,这也太势利了吧!
就在三人皱起眉时,发现李红兵身旁老人在他面前说有人找,顺便指过来。
李红兵这才转过身,看到三人露出笑容,“抱歉,我耳朵出了点小问题,听不到声音。”
啥!
耳朵出问题,听不到声音。
三人心里一惊,不再纠结刚才的不舒服,连忙询问。
“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这早上还好好的,咋从屋里出来耳朵就坏了。”
“不会刚刚在院子里打的吧,没看到伤口啊!”
周围竖起耳朵偷听的领导们也暗暗盘算。
早上李红兵出现的时候,看起来听正常,联想刚刚在院子里传出来的哭爹喊娘声,莫非是被大老板揍的。
干老子揍干儿子,似乎没啥问题。
可给揍成聋子。
嘶!!
老爷子下手可真狠啊!
李红兵笑着摇摇头,“不是打的,刚治病时候用过劲,就是暂时听不到,影响不大,我能看口型,过段时间就会好,你们有啥事,我正准备回老宅休息。”
“没事,没事,你赶紧回去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去看你!”
三人听完连忙摆手,送走两人
继续竖着耳朵偷听的头头脑脑们知道李红兵耳聋的原因后,望着李红兵的背影。
除了羡慕之外,还是羡慕。
治病受伤,给谁治病,肯定大老板呗!
这人情可大了去。
以后李红兵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谋财害命,基本可以在北省横着走。
回到老宅。
工人们忙活的热火朝天,狼犬们认真负责的守在家里,时不时后院传来哐哐哐的撞击声。
“小友,你家院子又要翻新?”费老好奇询问,鉴于李红兵听不见声音,讲话时尽量面对面。
李红兵点头,“后山有口温泉井,我打算把温泉引出来,单独修座温泉池。”
环顾这座古朴宅院,费老不住颔首。
宅院如宝库,风水藏珍,也该是钟灵毓秀地方,才能出李红兵这样的大才。
至于给囡囡扎针的事情,刚开始还想讨教一二,不过后来再想,中医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数千年来大医辈出,谁都不敢说贯通古今,仅能精通一科就已经很难得。
李小友那手针术更是登峰造极,自己已是古稀之年,已经没有精力从头在学,现在守好一亩三分地即可,为中医之道多培养几个苗子,死后也算是给师父一个交代。
简单聊了一会,费老就告辞离开。
李红兵躺在老橡树下看书,嘈杂声响根本听不到,不得不说,这耳聋也是好事,起码不用被施工声吵的心烦意乱。
随着暖洋洋的太阳光照在身上,扎鬼针耗费大量精力,躺在摇椅里不知不觉睡去。
路过工人看东家这么大动静还能睡着,不由啧啧称奇。
叮里哐啷,一般人谁能跟没事一样呼呼大睡。
太阳逐渐西沉,天空染上了橙红色的余晖,远处山峦在夕阳映照下,呈现出层次分明的轮廓。
工人们收起工具,在孙强示意下,悄摸摸离开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