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踏征程(93)
这事成不成呢?肯定成的。
计谋不在于多高,关键是这两人心里都有鬼。
孙典英心里寻思,我监视马田富的事,估计被这孙子知道了,他想跟老子摊牌。
也好!他不摸老子的底,他不敢干呀!到了这个时候不露面,对方也不动,那这事就没戏了。
可这事不干不行,手底下两万人马,老j是一个大洋的钱都不肯往出拿,叫自筹军费。这两万人是那么好养活的?
娘的!
既然没法子打着剿匪的旗号,当那个黄雀,那咱就私下里商量商量,看这事怎么做不叫人察觉。
哪怕把东西弄出来之后,咱火拼呢,对吧?也得先把东西弄出来吧。这孙子盯着东陵不是一天两天了,前期不是一天两天能干完的,还真撇不开这孙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招要是不行,老子就给他玩一招卸磨杀驴。
用完再宰了,未尝不可。
马田富心里他娘的更害怕,他手里才一千来号人,怎么跟人家两万的对着干?倒霉催的,被这货给盯上了。关键是,自己现在是奉系的旗号,对方可是正儿八经的guo军。对方上来把自己剿灭了,那都是该的。
硬着来咱硬不过人家,躲着不见,这他娘的叫给脸不要脸。
那现在唯有一条途径,跟人家私下谈谈,不行咱就投降,叫他把咱给统编了。而后咱们带路,敢这一票,从中分一杯羹。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总得找个风险最小的解决办法。
两人各有各由的思量,不是说在马兰镇一会吗?会就会吧!少带几个人,低调的会一面去。
而这天天不亮,桐桐就起身了。四爷在家看孩子,方云哪里也不去。包括栓子都在家等着。
桐桐带着小道和槐子直接出城。城外的厂子里,八哥带着挑选出来的好手,已经准备妥当,正等着呢。
一人一匹马,上马就走。
他们得提前到了这里最大的一个馆子,马匹放在了后院,专门看着,此人不参与其他的事,只要看好马匹就行。
这个镇子为数县的交汇口,别看就一小小的镇子,但凡是路过客商行人,在此打尖住宿的却不在少数。馆子也颇有特色。
一行十数人,分了两桌,叫了饭菜。
小道看了看时间,“咱们来的有点早了,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个多小时。”
桐桐摇头,“不早,马田富跟孙典英就不是一个对等的关系,马田富至少得提前一个小时到,闹不好,这孙子昨晚就来了,在哪个客栈里猫着呢。”
果然,这话才落下,门口就有了响动,一个长脸的汉子带着几个人就走了进来。进来朝那两桌散客和桐桐这边一瞧,而后就皱眉。他身后一矮瘦的小子要上前跟老板说话,被他拦了。桐桐能听见他低声嘀咕了一句,“别闹腾,越不惹眼越好。”
那矮瘦的小子这才上前,问老板:“老板,有雅间吗?”
“哎哟!咱这小镇的店,雅间不雅间的……要不,给您腾一间屋子出来待客?”
行吧!腾吧。
这会子工夫,几个人在大堂里坐了,老板给上了茶就去忙活去了。
小道端了茶放在唇边,遮挡住别人的视线,小小声的道:“怎么办?要进雅间。”
结巴摇头,剥了花生低头吃着,小声回道:“他先到的……还安排了地方……你猜孙典英敢不敢……跟他上雅间?”
有道理。说着话,凉菜就上来了。
林雨桐吆喝着,“烫点酒来,祛祛寒。说起来这也立春了,今年这鬼天气,怎么还这么冷?”
谁说不是呢?这一场倒春寒,真是能冷死个人。掌柜的送了酒来,就搭话着问,“各位客官,您诸位可瞧着面生。这是打哪来,要往哪去呀?”
“京城来的,看看今春这地里能种什么。庄子有些远,打从这里路过的。”
这几年的年景不好,种什么不收什么。
说的是啊!
这么三搭话俩搭话的,俩那两桌散客也不时的搭话。一个说早早的种了春菜,想着开年能卖个好价,谁知道这倒春寒,差点没给冻死完了。另一个说咱是养盆栽的,这天气,得多费半月的炭火,又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槐子就问掌柜的,“听我阿玛说,这地界早年热闹呀!还有办书院的,好些京城里的权贵子弟,都来这么的书院念书。我还想着,这地方怎么着也得是个特别繁华的地方。如今瞅着,虽说也繁华,但跟我阿玛嘴里说的,好似还不一样。”
这话可问到掌柜的心上了,不由的他就想絮叨几句,“以前咱这守着皇陵,那来来去去的达官贵人,多了去了。您想想那葬在陵园里的人,这得多少人呢。不说四时八节的祭拜,就是这个生忌得来,那个死忌得来,那一次祭祀不得一忙好几天呀!礼部的、宗人府的。皇上派下来的钦差,那真是乌泱泱的人马,气派大了去了。那时候,咱这里那热闹的哟,天天满街道的都是人。现在也就是路过的人住店打尖的,那样的盛景真不见了。”
话题自然就被带到了清东陵。
槐子继续道:“皇家陵园,那等闲可进不去。现在谁守着呢?”
谁守着?有谁守着?没人管了。皇上都被人家赶出皇宫了,活人都不知道怎么安置,谁还管死人。
小道就道,“那这可不对,哪朝不得管前朝的皇陵呀?这可不讲究。”
嗐!如今虽说改朝换代了,可上面坐着的,今儿下野了明儿下野的,你才唱罢我登场的,多少事都摆弄不明白呢,顾不上这个。
这么一会子工夫,你一句,我一句,吃这菜,就着酒,都在八卦皇家的八卦事。比如那位末帝寓居津港,四处散钱,兜揽各种老旧军fa等等。
林雨桐嚼着嘴里的菜,抿了一口酒,抬手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到时间了。她朝巴哥看了一眼,巴哥点点头,桐桐这才起身,早看见在一边擦桌子的一个婆子了,她起身过去,低声问说,“请问,妇人家如厕,能去哪里?”
这婆子朝后指了指,“你朝后院去,西边的墙角就是。”
好的!
桐桐道了一声谢,就从马田富那一桌身边过去了。过道有些逼仄,林雨桐朝那矮瘦个子的人瞧了一眼,说了一声,“不好意思,借过。”
对方回头一看,是个女人。
这一看就知道去干嘛去的,一个女人,骑马来灰头土脸的,也没甚叫人注意的地方。这人连带着凳子,都朝前挪了挪。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人路过了一下,甚至脊背上好似还刺疼了一下。他一皱眉,扭头去看。这女人不好意思的把手伸出来给他看了一眼,“不好意思,挂了一下……”
破烂的戒指,像是个铁环环。老大不叫打眼,他也懒的计较,摆摆手叫人赶紧走。
桐桐一过去,另一只手里就翻出一把qiang来,可不正是那个矮瘦汉子身上的。
后院里,看马的人还在马棚边的火筒子边坐着的,手里是卷着肉的大饼,一见林雨桐,就朝后门指了指。
林雨桐从后门出去,靠在墙边,三分钟不到,远远的听见马蹄声。她把这个才弄来的qiang上膛,等着孙典英带着人过来。
杀孙典英吗?
得杀!但第一qiang却不能冲着他去!
近前了,眼看到了这个饭馆的门口了。这一行人下马,招呼伙计来牵马,里面迎着的还没出来。
对!就是这个机会!
打头的这个是孙典英,紧随他身后的,就你了!
一qiang过去,正中这位副官的肩膀,这子弹擦着孙典英过去,命中了副官的肩膀。
这个响动,里里外外,顿时乱做一团。桐桐迅速回去,马田富等人听到qiang声先是隐蔽,确定再没动静了,这才起身试探着朝外走。
桐桐正是借着这个空档从后面过来,路过矮瘦的小子的时候把qiang又给还回去了。
才放了一qiang,这玩意还带着热度。但是天冷,穿的厚。再加上这家伙之前边上放着个火盆取暖,半边身子是暖的。又加上才那个响动,叫人紧张的很。
顺利的还回去,对方连察觉都没有。
巴哥等人都靠墙站着,散客钻到桌子地上瑟瑟发抖,老板在柜台里,头都没露,谁都没察觉之下,事办完了。
林雨桐回来了,就把手里的家伙亮出来,在矮瘦子要踏出店门的时候,她一把上去拽住矮瘦子,qiang抵在对方的脑门上,这动作快的很,这两方谁都没反应过来,就有人被辖制住了。
紧跟着,那么多qiang都指向林雨桐。
林雨桐没搭理,先质问矮瘦子,“说!刚才为什么开qiang.”
神经病,谁开qiang了?
林雨桐抬手从矮瘦子身上摸出一把还带着硝烟味儿的qiang朝孙典英扔过去,“收起家伙,谁打的黑qiang自己看!”
孙典英藏在下属围起来的圈子里,猫着身子不敢露头。这会子只叫下面的人去捡。
这一捡,确定了,是刚开过的qiang。
孙典英差点没气死,“马田富啊马田富,老子没想要你的命,你倒是想要老子的命了……”
林雨桐一qiang扔了矮瘦子,一把勾住马田富,低声道:“……你要不咬死他盗取皇陵,死的就是你……”
你是谁?
“玉面罗刹!”
马田富连犹豫都没有,张口就喊:“孙典英胁迫老子盗取清东陵,老子不肯,他要杀我……”
很好!证死孙典英,罪名坐实,这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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