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染面色一冷,她就知道可能出现这种校园霸凌。
关键是不远处就是保安室,只要不是近视就能看到这一幕,然而根本没人站出来。
孟染打算冲过去制止对方,但刚刚起步忽然想到什么,脚步站住。
她并不是冲动上头的少年人。
这个时候她倒是可以逼着那群不良少年将钱还给莫蓁蓁,可她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保护他们,一旦她离开,这些人没准会变本加厉的报复莫蓁蓁。
像这样的事,学校或家长出面会更好。
孟染看着莫蓁蓁把钱交给他们,没有回学校,而是转头去了街上。
她不由得跟了上去。
她想知道除了要钱,这些人还有没有做过更过分的举止。
出了门就是美食一条街,莫蓁蓁熟门熟路的找到一家店,孟染干脆也走了进去。
或许是天助她也,正值中午,这店里面人很多,孟染理直气壮的在对方旁边坐下,
“拼个桌,可以吗?”
莫蓁蓁顿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孟染是在跟她说话,连忙点头,
“当然可以。”
很快,老板就把两人点的东西送了上来,都是面条。
孟染见她专心吃面,也没有打扰,算着她吃饭的速度吃完了自己的面。
味道还不错。
在莫蓁蓁擦擦嘴打算离开的时候,孟染叫住了她,
“其实我是跟着你过来的。”
莫蓁蓁一惊,防备的看着孟染。
孟染扶了扶大黑框眼镜,这算是她伪装的一个小道具,配合她画的妆容今天没人认出她是谁。
可能是身在人来人往的店里面,莫蓁蓁倒是不怎么怕,愤怒的瞪着孟染。
孟染道,
“我之前看到你给那些人钱,是不是他们威胁你的?对这种校园霸凌不能纵容,你有没有想过告诉你的父母、告诉学校?”
说到后面这句话,孟染有点心虚。
她知道学校怎么可能不清楚有社会人士在附近打转,而她又是冲着这些社会人士来的,学校如果愿意管的话,早就管了,又怎么能容忍他们待到现在?
但告诉对方父母的话,应该可以吧。
再不济让莫蓁蓁算一算对方敲诈勒索的钱有多少,大可以报警立案。
她不是多善良的人,但刚好触发了支线瓜,又刚好撞到了她面前,那就顺手管一管。
莫蓁蓁惊讶的看着孟染,看到了她眼中的关心,那防备的神情变得缓和起来,不知想到什么,她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不用告诉我父母,他们不会管的。”
连一个陌生人看到这样的事,都会关心一下。
就在孟染打算说出报警这回事时,莫蓁蓁又道,
“你误会了,他们不是敲诈勒索我的钱,他们是在收保护费。”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孟染不解,女生的神色很平和,不是那种心死如灰的平静,而是真的很淡然。
“我原来经历过你所说的校园霸凌,学校不管,我父母也不管,报警也没用,学校把监控毁掉了,没有证据,没有多严重的伤口,他们也管不了。后来行哥出面,跟我做了一桩交易,只要我交保护费,他们就保护我不会被欺负,后来那些人就真的不敢欺负我了。”
莫蓁蓁很真诚地补充道,
“所以你不用担心,给他们钱是我自愿的,我家里并不怎么缺钱。”
她到底没有说出那一句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她人生中所得到的善意太少,哪怕只是来源于陌生人的,她也不愿冷言拒绝。
孟染一时哑然,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很早熟了,但看到莫蓁蓁,她才发现像他们这样早熟的少年人,这世上从来就不缺。
只不过她家庭和睦,会过早变得成熟稳重是因为这双耳朵听了太多的秘密。
可对方却是来源于复杂的家庭,没有人可以保护她,她便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孟染很意外,她见过卫玲,知道一个抑郁症患者的状态是什么样。
本来看到提示上的求救信号,她以为这莫蓁蓁也在长久的暴力行为当中近乎崩溃,所以才会有那一句发自内心的救救我。
但现在看着莫蓁蓁条理清晰,能感知到善意,并未与整个世界剥离,她想象不出她需要求救,正如莫蓁蓁所说: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然而孟染并没有忽略系统触发的这个支线瓜。
在她所接触到的人事物当中,没有一例是意外,只要有瓜就证明这人会出事。
这个事或是她自己的,或是外人的。
孟染不打算放弃,而正好她有了一个绝佳的借口。
“有点唐突,但我还是想说,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莫蓁蓁坐了回去,露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孟染便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我是个小演员,打算雇人拍一场打戏,但是我不打算找群演,我觉得群演不够逼真……”
孟染观察着她的表情。
莫蓁蓁冷静归冷静,还没有到半点情绪都不露的地步,她虽然没有学过心理学,可演戏某种程度上也与心理学相关,她通过表情来表达情绪,因此她可以通过别人的表情看出相应的情绪,她可以断定对方没有在自己面前演戏。
很好,不是黑化状态。
“我可以帮你牵线,问一下行哥他愿不愿意接受这份工作,不过我不能肯定他会不会帮忙。”
孟染点头,拿出手机,
“这样吧,咱们俩加个微信,有消息的话你在微信上告诉我,如果你口中的那个行哥不同意,你也让他问问,有没有人愿意,事后我会支付你佣金。”
莫蓁蓁嘴巴张了张,到底没有拒绝。
她这是在凭本事赚钱,为什么不要?
虽然她家里很有钱,可那钱是她父母冷冰冰支付给她的抚养费,一旦她十八岁成年,他们就不会再给了,她也要好好考虑自己的未来。
然而她并不知道,孟染加上这个微信更多的理由却是有了莫蓁蓁的联系方式,如果后续发生什么……
孟染故意叹了口气,用那种担忧的眼神看着莫蓁蓁,纠结的说,
“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你以后若是遇上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不要怕麻烦,你还年轻,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永远也不用担心还不上这人情。”
莫蓁蓁错愕,她终于明白过来,孟染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解释。
她还是觉得自己是迫不得已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