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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月城只能败兴离开,毕竟有协议在先,他也无法继续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想要引诱绫小路出手袭击老师,触犯校规,对方也根本不上当,再退一步讲,真到了动手的境地,认清了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后,能不能健全的回去还要另说。

下一次的战斗就是坂柳和绫小路之间的了,作为对手,坂柳甚至没有让绫小路搀扶,自己捡起手杖道了声谢就离开了。

绫小路是最后一个走的,他先确认了一眼监控,不过最后什么也没有干,摇了摇头走掉了。

回宿舍的路上,经过商业区附近有条必经之路,不过不走的话回宿舍要绕一大圈,所以这是个截人的好地方。

“绫小路!这里这里!看这里啦!”一之濑看样子在那里等了好久了。

“有什么事吗?”

“过来过来,我们去那边坐着说,这样藏起来别人就看不到了。”商业区旁边就是公园,一之濑打过招呼,大概也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没有选择与绫小路一道,先他一步从主干道上消失。绫小路绕了几圈,发现没有人察觉到后,也跟了上去。

“开学考试怎么样?”一之濑的邀请,理应是她先挑起话头。

“复习的还不错,过几天就要考试了吧。”

“切,你应该直到我说的不是这个考试吧。”说话的语气带着点撒娇,一之濑反应过来后自己也红了下脸。

“你在想什么?”

“没。。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还没适应这种情况。”一之濑都不知道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女生邀请一个男生到一个偏僻无人的树荫下,长椅上肩并肩靠坐。。。似乎。。。有了那天深夜的前科?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样子?

“说起来,b班的笔试成绩都很优秀吧,开学考试完全不需要担心。”

“是啊,这不是挺好的嘛。有谁落下心里是会很难受的吧。我们班当然重要,其他班也一样啊。”就算是竞争对手,也不希望有人掉队,一之濑的心情绫小路当然体会不到,大概整个76届生只有她有这个念头吧:一个真心的理想论。不过也不全是理想,如果结果非得是某个人退学的话,她还是会以b班为重,保护同伴才是她最优先的事情,这也是她一贯的立场。

“绫小路同学。。是东京出身?”

“嗯,算是吧。我父亲是华人,不过我确实是东京出身的。”

“你上的是什么初中呢?”少女啊,好奇往往是沦陷的开始,叫住绫小路后居然只是躲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闲聊吗?怎么看都像是在偷偷幽会吧。

“这个。。秘密。”绫小路感觉一之濑在套取他的信息,但仔细感觉下对方好像并没有那种意思,这种单独把他叫来进行无意义对话的行为,令他很是不解。

“如果我问了多余的事情使你不愉快的话,抱歉啦。”一之濑双手合十,给绫小路一个俏皮可爱的笑:“那个,作为朋友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想问,所以一不小心就。。”

“没事,我只是不太习惯。而且,先前那个只算交易,你不必放在心上,你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而且实质帮助你的也不是我。”

“不能这么说哦,要是没有你的话,我可能连交易的机会都没有呢。难道说,你不把我当作朋友吗。。。”

“啊,并没有。只是面对这样的表达,我还不太习惯。”

“那就好。那么下次,可以去绫小路的房间玩吗?”

“咦?哦,可以。”好像绫小路的认知中。。。这并没有什么不妥?

“那就约好了哦。”在一之濑的雀跃中,一场无意义的对话到此结束。

或许还给绫小路留下了疑问,单纯的对话,为什么最后却让一之濑的心跳加速了?

————

说来也巧,最后找到平田的时候,和上次见面的地方一模一样,他依旧是坐在长椅的一侧,看样子已经有人来找过他了。

“能借用些时间吗?”同样的开场白。

“我已经很烦了!一个接一个的!!你来理我干嘛?我还以为只有你懂我,所以愿意放着我不管。真是失望。。”换来的是平田大相径庭的态度。

绫小路不管他,自顾自地坐了下去:“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单纯听一听你的往事。你应该很渴望自己被其他人了解吧?!”

“现在跟我的过去没有关系吧?而且问这些有什么意义?难道你笃定我就会说吗?”平田随意地说着,转过了头,然后一瞬间僵住,视线透过镜片对上绫小路摄人心魄的双眸,带着不容反抗的威慑力,让任何人都为之胆寒。

“你会说的,不是吗?”天生的王者气概,平田也只能相出这样一个词来形容了,面对绫小路的威胁,仅仅是用语言,他就败退下来,无法控制自己地艰难地点下了头。

再一瞬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平田对面的,不过是一个有些慵懒的,再普通不过的男高中生。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平田心生恐惧更甚:“轻井泽同学在你面前呈现出一切的意义。。。我到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因为她看你,不对,被你那深不可测的黑暗,那种眼神凝视着。”

平田开始回忆起往事,绫小路静坐在旁边等他主动开口。平田大致的情况绫小路已经猜测了个大概,他不是在等待死亡,而是无时不刻在期望着救赎,只要给他所需,掌控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从小有个要好的朋友,国中时。。。他。。”

“不一会,平田想起了什么,握紧了自己的双拳:“一直沉睡着。。。

“然后呢?”

“为了不重蹈覆辙,我采取了某种方式。”

平田抬头看了一眼绫小路,点了点头。对于他这种神奇之处已经见怪不怪了,之前以为对方只是很聪明而已,但没想到事实是完全低估了绫小路的一切。

“没错,不过就结果而言。大家的笑容消失了,每天像个机器一样度过每一天。最后校方强制拆班,直到毕业位置,我们都受到了严厉的监视。”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无法原谅把山内当作目标攻击的行为。”

“我没办法。。我已经不行了。就算想要保护山内同学,但我不自觉又打算用恐惧支配大家,我明知道那是个错误。。。”平田的声音,连同身体都在发抖,内心的平衡就在崩溃的边缘。

‘那是没有办法的。’‘平田同学没有任何错。’‘错的是山内。’在绫小路之前来过的,坐在这个位置的人应该都是这么说的。指责平田想要保护的人根本就是错误的思路,甚至可能出现反效果,让他更加自闭。

“你认为,山内退学,应该是谁的责任?”

“只能想成,是他自己的责任吧。。”心中不想承认,但平田口中还是得出了这个结论。

“不对,”绫小路给予否认:“山内会退学是你的责任,平田。既然你想帮助山内,就必须无论如何都要帮助他。”

“可。。可是!我尽了全力,依然束手无策!”

“b班的一之濑就没有让任何退学者出现!”心里没有任何波动,但绫小路恰到好处地加重了语气。

“。。。那是。。那是他们的情况很特殊,她用有我们没有的大量点数才能办到,你之前也听到龙园的举报了吧。”

“既然这样,那说明你一开始的决策就有问题,无法回应大家的领导,班级点数减少,这都是你的问题,平田。尽管很不讲理,但你选择了这条路,就要肩负起责任来。抱有拯救所有人的这种幻想,就要在失败时抗下所有责任,你必须有如此觉悟!我想错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优等生,可现在看来,你只会夸口自己根本办不到的事情,肤浅又无能,这就是你——平田洋介。”

“我。。我。。。”平田的眼中留下泪水:“这就是你的本性吗,真是恐怖,冰冷,毫不留情。。。这些话,还真是残酷。。。”

“现在停下脚步的话,周围的学生还会接连脱队,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要直面前方,一直到最后,只要你一直向前,道路就会不断延伸,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一定会有很多学生跟在你身后的。如果期望,那就坚持到最后一刻,在那过程中有人退学,你也只能心甘情愿地接受,即便如此你也之能选择继续前进。”

“我。。这样的我。。可以走在大家前面吗?”

“伤脑筋的时候,依赖下其他同学就好。现在的你走在前面也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全程的交流中,绫小路都用上了点催眠的技巧,每一处表演都恰到好处,平田的情绪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是时候结束了。]随着绫小路的手拍上平田的肩膀,小小的冲击将他一路走来的庞大负担一扫而空,刚刚无法动弹的平田,尽管满脸泪痕,还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谢谢。。谢谢你。。。绫小路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