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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玄幻魔法 > 云梦神泽 > 二十八、腾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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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小青蛇!爷是腾蛇,岂是那青蛇可比的?”眼前的小蛇龇牙咧嘴道。

被它这么一说,夜漓发现那小蛇确实长得古怪,头顶两侧居然有两个小小的,不成型的犄角,于是问它:“你一个蛇族,头上怎么会长角?”

“哼,你没听过‘腾蛇游雾龙乘云’之说吗?我们腾蛇可是蛇族里最像龙的。”

古有传闻,龙为蛇所化,五百年成虺,五百年成蛟,五百年成龙,再修炼千年便可生出翅膀,成为应龙。

夜漓寻思,看来这小蛇也想修炼成龙啊,故意言语相激:“呵,你说你像龙,可你又没有爪子又没有鳞片,只长了两个古怪的角,哪里像龙了?”

眼前的小腾蛇果然恼羞成怒:“住口!我已经在这锁妖塔修炼千年了,阿嬷说等我修炼成龙,感应上苍,就可以从这里出去了,龙族可是自开天辟地以来由妖族归入神族的头一例,我若真修炼成龙,便可上天入地,呼风唤雨,也可为我腾蛇一族正名。”

夜漓暗想,传说只是传说罢了,天下生灵万千,唯蛇族易成精怪,龙却是最圣洁,最至高无上的神兽,且不说蛇和龙本来就是两种族类,蛇族是否真能修炼成龙尚未可知,就算真的能,怕也需上神点化,在一个干净的水域,蕴含天地灵气的地方修炼方可,但这锁妖塔中充斥着妖气,怨念,煞气,瘴毒之气,不修炼成个凶兽就不错了,还想修炼成龙?这小腾蛇的阿嬷只怕也是为了给它一个念想才这么说的吧。

“行行行,”夜漓说:“呐,我跟你做个交易,如果你有办法帮我解开这树藤,我就帮你修炼成龙如何?”

小腾蛇将信将疑:“就凭你?少在这儿骗我了。”

“你不信?那你过来看看。”说话间,夜漓立时眼泛绿光,面腾黑气,龙鳞纹从她的脖子一直蔓延到眼角。

小腾蛇原本用蛇身缠绕着夜漓,一看吓得从她身上抽身逃走,指着她结巴道:“你你你,莫非你是…”

夜漓点点头:“嗯。”

“这…”它面露难色。

夜漓连忙问:“你有办法,是不是?”

小腾蛇道:“办法,倒也不是没有,阿嬷这里存了一小罐蛇毒,这千年间但凡锁妖塔里有什么妖怪来扰,阿嬷就会用蛇毒吓退他们,这蛇毒厉害得紧,能腐蚀性极强,绑着你的树藤虽是万年仙藤,只怕也抵挡不了蛇毒的侵蚀。”

夜漓大喜:“那快找你阿嬷,借一点蛇毒来啊。”

小腾蛇为难道:“可阿嬷说蛇毒是我们的保命符,不能滥用的。”

“哎呀,”夜漓急道:“有我在,你们还要什么别的保命符啊!救了我,还有什么妖怪敢来骚扰?我统统帮你们打走便是!”

小腾蛇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可你明明连这树藤都挣不开。”

被它这样一说,夜漓有些尴尬,不是她不行,是这树藤着实奇怪,绑了她也就算了,还封了她的魂力,她想挣脱肉身,想附身在锁妖塔里其他妖怪身上吧,居然也挣脱不得,当真是见了鬼了。

夜漓不耐烦道:“别废话,行不行,一句话!”

小腾蛇道:“好好好,我姑且就相信你,反正也就是一点点蛇毒嘛,我阿嬷这会儿应该在午睡,虽然锁妖塔里没有四季,没有昼夜,但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是一点没变,我去偷偷取了来帮你解了这树藤。”

没过多久,小腾蛇便拿了一个白瓷小坛过来,揭开盖儿,一股腥臭之味扑鼻而来,那蛇毒果然厉害,只消三两滴,便将树藤融出一道口子,夜漓便顺着这道口子撕开束缚,将身上的树藤尽数扯断。

终于重获自由了,夜漓跳下刑台活动了几下筋骨,但没过多久就发现不对。

她大惊失色:“树藤都除了,怎么我的魂力还是没有恢复?”

“魂力?”腾蛇的语气里充满了嘲笑:“你不知道吗?禁锢这里的天界秘宝叫玄炽之门,可阻隔一切,绝断所有,除非破阵,否则一旦被关进锁妖塔,是决计出不去的,而且在这里什么灵力妖力法力魂力全都会失效,是一点也使不出来。”

夜漓明白了,原来不是树藤封印了她的魂力,是这锁妖塔本身就有封印之力,幸好身上还藏了几张事先画好的符咒,若是在此处画制,只怕就是几张毫无用处的废纸了。

“那你们平时怎么打架的?”夜漓说:“在这里被关几千年岂不是很无聊。”

小腾蛇说:“用身体打架啊。”

夜漓不解:“用身体打架?什么意思?”

“锁妖塔里体型最大的就是打架最厉害的,所以你和我都被关在锁妖塔的顶层,俗称老弱病残层。”

“什么?!”夜漓觉得这个词严重侮辱到了自己,她就算不是冥界最能打的,毕竟冥界最厉害的除了洛梓弈,还有晏姬,但她好歹修行了六百年余年,其间也是抓了厉鬼邪灵无数,现在居然说她是老弱病残,把她气得是七窍生烟。

腾蛇又说:“我们这层呢一般厉害的妖怪很少会上来,最多也就是一些虾兵蟹将,在楼下被欺负了,跑上来寻我们晦气,这时候阿嬷就会用蛇毒吓走他们。”

“哦,”夜漓毫无兴趣,转而问那小腾蛇:“对了,你刚刚说终于等到我了,是什么意思?”

“阿嬷说,若我修炼不成,千年以后,那个将我们关进来的人,会来把我们救出去的,我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真的就是你,就是随口试探一下而已。”

“哎呀,那你可搞错了,我可不是什么把你们关进来的人,”夜漓道:“但说不定我能抢在那人之前把你们救出去。”

小腾蛇瘪瘪嘴,始终是不大相信她说的话的。

夜漓问道:“诶对了,你说关在这里的都是凶险厉害的妖邪,那你…到底是为什么被关进来啊?”

腾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阿嬷说我刚出生的时候,就跟她一起被关进来了,那时我还是一颗蛇卵,还没孵化呢,自然不知自己究竟所犯何罪,当真是冤枉得紧。”

夜漓与小腾蛇闲聊片刻,便听塔心室外传来一阵吵闹,赶忙跑了出去。

“腾蛇姥姥,听闻你十分了得,楼下的兄弟都不敢上来惹你,来挑衅的大多都落得个缺胳膊少腿的下场,若你当真如此了得,又怎么会被关在锁妖塔的顶层呢,是不是私藏了什么法宝?拿出来叫我们瞧瞧!”

“阿嬷!”小腾蛇喊了一声冲上前,夜漓也跟了上去,只见阁楼上一只虎怪一只豹妖围着一条三层巨蟒,巨蟒摔落在地,瞬间化为一个老妇人,倒地不起,嘴角渗出了血。

“阿嬷!”小腾蛇立刻游走到那老妇人身边,含泪道:“阿嬷对不起,是我偷偷拿走了蛇毒,才害得你被他们欺负,”他朝虎怪豹妖龇了龇牙:“还不快滚,再敢来,让你们尝尝蛇毒的滋味!”

但他的模样实在一点都不可怕,反而惹来一通嘲笑,“哎哟,我好怕啊!”虎怪豹妖相视大笑。

豹妖道:“大哥今天晚上,我们吃蛇羹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虎怪笑道:“正合我意!”

两个妖怪刚要动手,忽然双双倒地,一个捂着左手,一个捂着右耳,在地上打滚呻吟。

虎怪咆哮道:“你!你个老妖婆!使的什么妖法?!”

“哼,”腾蛇姥姥冷冷说道:“我伤你们这两处,已是给你们留了性命,先看看自己的伤吧。”

豹妖惊呼:“大哥,你的手!”

虎怪本来觉得自己左手疼痛难当,低头一看已是烂了大半,黑色的液体混合着鲜血稠稠地滴在地上,腾起一股白烟,显然是有剧毒,而豹妖的右耳则直接被戳穿了一个窟窿。

夜漓刚才一直在旁观望,见此情景,故意上前大惊小怪道:“哎呀呀,两位妖怪大哥,你们中的这毒可不轻,是会要命的,二位如果不及时将左臂和右耳砍去,恐怕这毒素会沿着血液流变全身,到时候你们就会肠穿肚烂,全身化为浓水而死,很恐怖的。”

见他们将信将疑,夜漓又添油加醋:“怎么?不信啊?那你们大可试试,放任不管,看你们最后…”

这时,虎怪猛然说道:“兄弟,将我的左臂砍下来!”

豹妖急道:“大哥!不可啊!”

“少废话!”虎怪抬手朝豹妖脸上拍去,手掌竟将他的右半边脸削去了一块,豹妖的脸上登时血肉模糊。

“你!”豹妖没想到虎怪会突然攻击自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怒而提刀砍去了虎怪的左臂,两个妖怪疼得直叫,豹妖还不罢休,仍要与虎怪厮打,虎怪赶忙道:“兄弟住手!我方才是为了保住你的性命啊!”

豹妖哪里肯听,反而骂道:“你这蠢货,你上当了!”

虎怪听豹妖辱骂他,脾气也上来了,二妖使出了浑身的蛮力扭打在一起,从阁楼打到廊道,从廊道打到楼梯,然后就沿着楼梯一路骨碌碌地滚了下去。

夜漓掸了掸身上的灰,轻巧地说道:“你们这儿的妖怪也太没见识了。”

腾蛇姥姥起身,原先的双脚复又变成蛇尾,显出原形,游走到夜漓面前,像是示威一样直立起来,足有三个人之高,斥责道:“我用蛇毒只为将他们吓退,你为何故意让他们自相残杀?”

“我是为你报仇啊,他们对你这样不敬,难道你就不想给他们一点教训吗?”夜漓辩解道:“况且我本来也没想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多不过是断手断脚而已,谁叫他们自己蠢…”

“你一个凡人,心肠居然如此狠毒,”腾蛇姥姥张开蛇翼,俯身凑到夜漓面前嗅了嗅道:“你,不是凡人…你是谁?”

小腾蛇连忙挡在夜漓面前,解释道:“阿,阿嬷,她是今天刚被关进来的,我见她被,被仙藤绑着,就,就拿了您的蛇毒去,去将她救了。”

腾蛇姥姥厉声道:“你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就偷蛇毒去救人,你可知她是好是坏?”

“我…”小腾蛇百口莫辩:“阿嬷,你之前说我们被关进锁妖塔之后,西方佛祖显灵,告诉你一千年之后那个把我们关进来的人自会将我们救出去,如今算算时日也差不多了,我只是在猜,她会不会就是…”

腾蛇姥姥冷冷地看了夜漓一眼,一言不发得从她面前滑走了,腾蛇姥姥修炼多年,身躯极长,足足滑了半刻才算完全离开。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见阿嬷没有多加责备,小腾蛇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又与夜漓攀谈起来。

“我叫夜漓,你呢?”

“我叫竹七。”

“诶,”夜漓抬着下巴,傲慢地问它:“初来乍到,说说吧,你们这里最厉害的妖怪是什么?”

竹七说:“自然是塔底的九婴了。”

夜漓心想,原来是那创世祖八卦台上,坎、离二卦精气所化的水火怪,因其叫声如婴儿啼哭,有九头,故称九婴。

她向来自负得紧,未放在眼里,反而嗤之以鼻:“那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凶兽嘛,跟你这蛇毒的原主相柳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竹七道:“你能猜出蛇毒的来历,也算是有见识,不过你这个人啊就是太喜欢吹牛了,你现在一点修为也没有,九婴如此之庞大,你要如何与它相斗。”

夜漓道:“我斗它作甚,我只是想出去而已。”

竹七道:“可我听说这玄炽之门的阵眼便在塔底,你不破阵,如何出塔?若要破阵,势必就要与那九婴有一番恶斗。”

夜漓低头沉思。

这时,长廊的尽头忽然传来一阵女子哭泣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那声音如泣如诉,时高时低,似远似近,像是在哼唱一曲悲歌,着实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