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你了。”
幽幽的声音在赵鲤耳边响起,一只冰似的手拽住她左手腕子。
寒气沁入骨髓,她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赵鲤毫不犹豫将舌尖压在犬齿之下咬开。
转头一口舌尖血喷出,却只穿过灰雾后,落在了搀扶着她的玲儿脸上。qqxsnew
显然,院里那主真身没有过来。
赵鲤回望去,芳兰院门前的灰雾和影子全消失不见,连院门前的灯都熄灭了。
【临时任务:新衣。】
【任务描述:她一身嫁衣欲寻良人,却困在此地,你的出现让她看见了希望,她相中你的皮囊作新衣,请让她打消念头。】
【注:当前战力相差过大,不建议正面莽,可酌情战略后撤。】
赵鲤看着姗姗来迟的系统提示,无奈的摸了摸手腕。
“啊──”
玲儿后知后觉的惊恐尖叫传遍镇抚司衙门。
镇抚司迅速行动起来,将芳兰院完全封锁隔离。
脚步声跑动,举着火把的厂卫冲进芳兰院左右的院落。
从床上被揪起来的人们趿拉着鞋子,迁移出了那个范围。
以芳兰院为中心,隔出了一个空心地带。
“卢照!你定要给我个交代!”
披着被子的王推官光着两条腿,趿着布鞋。
正在小妾房中玩情趣的他,万万没想到在自家镇抚司地界会被人踹门。
心道莫不是自己受贿案发?
腿一软,冷汗涔涔趴在小妾身上半天没起来。
随后又以这样的尊容,被请出房间。
自然要找下命令的卢照麻烦。
他在那跳脚,卢照手挎在腰刀上,漫不经心听着下属的禀告。
“卢爷,这是属下去买的烧鸡酱肉。”
夜间宵禁哪里还有熟食铺子开门,这跑腿的校尉硬是哐哐敲开店门。
夜间拍门的靖宁卫可比鬼还可怕。
将卖肉的那户人家吓得险些魂飞魄散。
“送后面去。”卢照大拇指指了指后堂,又才转头看向王推官:“交代?什么交代?”
卢照虎着脸:“那是在救你的命!”
王推官冷哼一声,被这副模样从小妾身上拉起来,赶出院子时,他就已经死了!
正欲再说些什么,沈晏从门外大步走来,身后大氅翻滚,眼下青黑,面色不善。
他一进来,整个屋子的光线都好似暗了几分。
王推官瞬间收起怒容,闭上嘴巴,裹着身上的被子退去一边。
“到底何事?”
忙碌了一天,头刚刚沾枕头,就被急报叫醒的沈晏心情极其糟糕。
卢照也收起了漫不经心。
对旁人他敢嚣张,在沈晏面前却是万万不敢的:“禀沈大人,芳兰院闹出大凶诡事。”
闻言,沈晏面色一沉:“闹便闹了,为何如此大张旗鼓?”
卢照面色一苦,要是有选择,他又何尝想这样大动干戈?
“赵小姐说那是地缚冤魂,正在扩散污染,必须在根绝之前,断绝联系,以免更多人受害,成为其驱使的傀。”
“如果不能迅速动作,待那冤魂继续捕杀,晋升厉鬼,院子再缚不住她,方圆十里之内,必鸡犬不留。”
闻言,一旁竖起耳朵的王推官猛然打了个哆嗦。
沈晏却迅速的发现了卢照话中的异处:“赵小姐?”
“就是你带回的赵家小姐,赵鲤。”
沈晏还要再问,卢照却道:“赵小姐就在后堂,请随我来。”
卢照一边大致说了今夜发生的事情,一边引着沈晏向后堂走去。
“你是说,赵家小姐是灵门中人?”沈晏眉毛高高挑起。
“没错!”卢照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而且极有可能是厉害的隐世门派,只是赵家小姐似乎不欲被人知道,多有隐瞒之处。”
卢照之前也是诏狱刑讯好手。
赵鲤的隐瞒在他面前毫无意义。
但并不是说卢照能看透赵鲤底细,相反,他就像是行走在迷雾之中,反而越发看不懂想不通。
沈晏的眼神倏的暗了下去,他回想赵鲤镇定抱着人头的模样。
难道当真是什么隐世门派?
那么京中错换异闻,究竟是真是假?还是这些隐世门派插手俗世的一招棋?
聪明人的最大缺点就是容易多想,尤其沈晏这般掌握着大量不为人知情报的聪明人。
走到后堂时,沈晏心中已有无数预案,但看见赵鲤一身松垮鱼服,手里抓着一只烧鸡腿时还是脚步一顿。
卢照咳嗽一声,清了清嗓。
赵鲤嘴里塞满了肉,油脂的香味和带来的饱足可以抚平受到的惊吓。
她喜欢把各种高糖高油高热量的东西往嘴里炫,以此遗忘与那些鬼东西打交道的不快记忆。
旋风筷子搅拌机嘴,正吃得欢,忽听一声咳嗽。
抬头看去,卢照和昨日将她捞回来的帅哥站在门口。
赵鲤河豚状鼓起的腮帮迅速动了几下,将嘴里的东西咕咚一口吞下。
沈晏面无表情,看着坐在满桌肉食前面的赵鲤。
一双猫儿似的大眼睛透着无辜,唇角还有油渍,房中烛光照在她的面颊上。
真、真可爱!
他后院那几只猫,也没有这样乖。
他木着脸走到桌旁,将桌上的半个酱肘子推到赵鲤面前,言简意赅道:“吃!”
继续吃他爱看。
“不吃了!不吃了!”
赵鲤猛摇头,她对这位病娇帅哥印象极深。
毕竟第一次见面送了她一颗人头呢!
男人好看的脸上阴云密布,眸色暗沉,似有雷云翻滚,明显在说反话。
她心多大才吃得下去啊?
鉴于这个男人以后极有可能会是她的顶头上司。
赵鲤将桌上还没吃完的烧鸡酱肉全部收拢起来,擦擦手乖巧正坐,等待他的询问。
她不吃,沈晏心中有些遗憾,但看她动作又一皱眉。
身上鱼服松垮不合身就算了,左手活动明显不便,脸色也不太好。
“伤势如何?”沈晏冷声问道,心中想着送几支辽东老参来给她补补,“张太医没有处置好?”
赵鲤反应过来,张太医就是玲儿的爷爷。
看沈晏眉头紧蹙的模样,赵鲤觉得她说错一句话,就坑害到张家,急忙道:“好多了,多亏张太医。”
“当真?”沈晏声音极好听,但臭着的脸,总让人感觉阴沉压抑。
他看着赵鲤面上伤痕,觉得异常碍眼。
心道拿老参之余,还应取几枚贡品的南珠,制些玉容膏给她。
“嗯嗯!”眼看对面帅哥面色越发阴沉,赵鲤直点头。
总感觉她这未来上司,会很不好相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