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试试,并没抱太大希望,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下来,就像一根不安的弦绷着,神经瞬间紧绷到极致。
她纠结了一会儿,轻轻说了声好。
我如蒙大赦,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差点砸在车窗上。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痛快就答应,早知如此,我就给她带点儿东西来了,好不容易见面,却双手空空。
我推开车门,弯腰从车里钻出来,微风拂过,带来了一丝凉意,路旁的花草轻轻摇曳,我深吸了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让我精神一震。
咯吱!
这时,一声清脆的咯吱声,打破了寂静,林菲菲俏丽的身影悄然出现,
她穿着一袭黑色黑丝吊带睡裙,香肩半露,那双纤细的大腿在月光下灿灿生辉,长发披散在肩上,像是柔顺的海藻,精致的五官犹如仙女下凡,只是那双眸子有些黯然无光。
几天不见,她整个人好像瘦了一圈,我心里像被针刺了一样,疼得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但强颜欢笑迎了上去。
她走到离我几米的地方停下,目光警惕地盯着我,眼底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幽怨。
“你这么晚过来什么事?”
“我听疏桐说你辞职了,想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林菲菲耸耸香肩,嗓音微哑:“我没事,我确实也觉得累了,而且公司也给我赔偿金了。”
我皱着眉没开口,我了解这丫头,她那么心高气傲,被裁了心里肯定不舒服,人生很少有圆满的,这丫头工作能力强,运气却不怎么好,这次已经是第二次被裁了。
她说得轻松,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可我知道一切都是她的伪装,只是不想让我看到她的脆弱而已。
我也识趣地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笑笑说:
“咱们家这两只猫都想你了,还有你喂的这些流浪猫,我天天帮你喂……”
林菲菲眼睛里出现了明显的波动,我打出这张感情牌果然奏效。
她沉默了大概几秒,摇摇头:“我先不回去了,我想一个人好好清净清净。”
越这时候越不能太着急,我压下郁闷的心情,轻轻点点头:
“好吧!有什么需要你就直接和我说。”
“嗯。”
她话音落下,气氛突然陷入沉默,只有夜风拂过,宛如低语。
“你先回去吧!有什么需要的,我再让你帮我带过来。”
她轻轻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刘海,说。
我怔了下,突然觉得看到了希望,猛地点点头:
“好好好,那你先休息,我回去了。”
她说了声“好”,嘱咐我开车注意,便转身走进了院子。
目送着她窈窕的背影在眼前消失,我高兴地一蹦三尺高!
她说以后有什么需要联系我,这就说明看到了希望。
这丫头死要面子活受罪,也许冷静了几天,也觉得自己有点儿过火。
合影的事换成谁都火大,但她不应该质疑我的纯粹,今天前进这一小步,是胜利的一大步,我相信温柔是治愈伤口的良药,慢慢地,她迟早会重新接受我。
第二天,我把昨晚和林菲菲会晤的画面和周疏桐说完,她拍了拍我的肩膀,面带感慨道:
“那你还不趁热打铁?”
我脑袋木了一下,张了张嘴:“怎么趁热打铁?”
周疏桐柳眉紧锁,恨铁不成钢般地说:“你怎么这么木啊?她都说了,有需要会让你送过来,没有需要,你就不会自己创造需要啊!”
我一拍脑袋,只觉得眼前一亮,不禁笑了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啊!那我一会儿给她买点儿她爱吃的零食,今天晚上就送过去。”
周疏桐环抱胳膊,歪头一笑:“今天晚上不行,今晚你有直播,还得给周蔷带货呢!”
她不说我差点儿忘了。
林菲菲从家里搬出去以后,我每天都在患得患失中度过,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也许人生就是一边得到一边失去,事业上我最近赚得盘满锅满,可爱情却举步维艰。
有句话叫听人劝吃饱饭,我按周疏桐说的,第二天买了一大堆零食,开车直奔林菲菲住的地方。
我特意赶在下午六点左右到,正好赶上饭点儿,她总不能不留我吃晚饭吧?
我越想心里越美,已经开始幻想,她把我留下来吃饭的画面,早知道应该再带一瓶酒,酒足饭饱,干柴烈火的,说不定再来一场“卧谈会”。
两口子嘛!床头打架床上和,如果一发解决不了,那就两发。
到了以后,我才给林菲菲打电话,这丫头接到我的电话有些愕然:
“不是和你有需要就给你打电话吗?你怎么又来了?”
她语气中虽然透着埋怨,可我并不在意,追女孩子必须要脸皮厚一些,何况我们都老夫老妻了。
我嘿嘿一笑:“疏桐让我给你送一些零食,都是客户给我们寄的样品,全是你爱吃的。”
把周疏桐拉出来当借口,这丫头才无话可说,她电话里叹了口气:
“好吧!你直接进来吧!”
我心中狂喜不已,压着激动的心情推门而入。
这个院子比我们那个小不少,林菲菲正在院子里晾衣服,她今天编了一个麻花辫,带着一种脱俗的美感。
我笑眯眯地走上前,把零食袋往她怀里一推,笑道:
“这是疏桐让我给你的,要是不够,你再和我说。”
她低头看了一眼袋子,抬眸凝望着我,那双水汪汪杏眼目光哀怨。
本来憋了一肚子话想和她说,可见到本人,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看了看左右,主动找话题:
“你做饭了吗?要是没做,我给你做。”
“不用了,我都吃完了。”
这个答案出乎了我的意料,我忍不住“啊”了一声:
“这么早你就吃饭了?”
她轻轻点点头,目光幽幽地看着我:“嗯,刚吃完,你别折腾了,赶紧回去吧!回去早点儿休息。”
我没想到这么快就下了逐客令,怔了下,苦笑道:
“菲菲,我还是想和你解释一下,我和周蔷真什么没什么,那张照片的事……咱们就这么过去好不好?”
林菲菲摆摆手,“你别再提这件事了,我其实并不想提。”
我也不想提,可总不能这么一直僵持着吧?
此话一出口,院子里更静了,两个人看着彼此,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我正不知道该说什么,林菲菲忽然开口道:
“我还是那句话,你如果心里没鬼为什么会把与她的合影放在隐藏相册里?也许你当时真的只是怕我看到,可在我心里这一直是根刺。”
“那你怎么才把这根刺拔出来?”我看着她的眼睛说。
她摇摇头,满脸无助:“我不知道,你别问我,我现在给不了你一个答案。”
气氛陡然直下,我呆在原地,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看我目瞪口呆,叹了口气,语气软了几分:“算了,不管家伙这个了,说多了只会吵架,你先回去吧!”
话说到这地步,我只好打道回府。
这件事她始终不肯原谅我,每次当我想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总是不正面回应,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心情落寞地回到家,没有林菲菲的日子,家里被冷清所包围,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密不透风。
这些天我一直用工作麻醉自己,可忙完以后,我总是情不自禁去想她,她的一颦一笑,好像已经离我很遥远。
这时,我手机响了。
刺耳的手机铃声,让我挣脱了被寂静包围的束缚。
拿起手机一看,是周蔷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