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一身顶顶男人味
秦王府,花厅。
今日上门来的是三伯母,她长得慈眉善目,见人三分笑,开口对褚煦君都是满满的夸奖。
“我说着,是何等人物,能将那长公主跟清平郡主都比了下去。王妃生得这般模样,在外头那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王爷眼光倒是一贯的好,不愧是他阿父的亲生子。”
卫凌提过,这三伯母,早先差点成为了卫父的继室。想来,对当初这桩无头官司居然还忌恨在心?
她生得一般,是认为卫父没看上她的相貌,转而投向了卫家别的兄弟。
后来知道卫父追随卫母而去,言辞间连卫母也一同恨上了。
只是这三伯母向来佛面蛇心,外头估计都听不到说她不好的话。
如今正是三伯母一家寄住在漱安郡主府,想来是邹氏和尹月想帮他们看住人的关系,本以为选的是一只兔子,没想到选了一条蛇。
褚煦君让人看茶:“三伯母在京州住得可还习惯?”
“哎哟,王妃肯认我这个三伯母,真是让我诚惶诚恐。小凌,就是王爷他一向记恨我们这些长辈,不肯让我们入京,更别提喊我这一声三伯母了。幸而那漱安郡主是个极为温和之人,待我们无有不应……”
褚煦君打断她:“那就好。听到三伯母这般,我就放心了。”
三伯母:“……”
不愧是小门小户女,没点教养。她的“但”书都还没出来,怎么就截断她了?
“只是,这住在外头,哪里有在自己家的舒坦,这漱安郡主毕竟是外家。我们还是想着,如果方便,还是得由自己人照顾为好。”
“三伯母这话说得也极是。这京州天寒地冻,是不及琳琅暖和温润。等来年京州天气舒朗,三伯母再进京来玩。可定了何时要走?”
三伯母的意思自然是要让身为秦王妃的褚煦君,请他们入府居住,照顾他们。
没想到褚煦君的话头一转,三伯母变成说他们要回琳琅老家的意思。
三伯母今日上门探探风头,看着是温温柔柔、客客气气的小门小户女,没想到竟这般难对付。
三伯母的话锋变了:“王妃,王爷他公务繁忙,自然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我们这几人来得不是时候,当初不能住到秦王府,幸而也没落得无人招待。
只是,王爷再不待见我们,这远房亲戚来了,是不是也该请我们都过来吃一顿饭,让我们好庆祝你们新婚小夫妻百年好合一番。”
褚煦君面露为难:“三伯母,实在不是我们不好客的缘故。而是之前王爷他遭了刺客追杀,眼下身子都还没有养好。刺客的下落不知所踪,上头也还没查到背后到底是谁想对王爷出手,这才不敢贸然请人上门。尤其三伯母等都是自家的长辈,到时候害长辈们遭了殃,那可都是我们的罪过了。”
三伯母:“听王妃的意思,那我们这一顿饭,是吃不到了。”
褚煦君急道:“哪能啊,三伯母这说的哪里话。等开了春,天气好了,王爷的敌人也找着,解决了。到那时,自然欢迎三伯母大驾光临,我们一起吃一顿团圆饭。只怕还要等三伯母抽空过来呢。”
开春,天气,还有卫凌的敌人……解决?
就卫凌如今这副势头,他的敌人会有解决干净的时候吗?
褚煦君还笑了笑:“三伯母,喝茶,喝茶。”
三伯母起了身:“不了,今日王妃这茶,我是喝不动了。”
褚煦君神情委屈:“我知道,这是去年的茶叶了,不好。只是王爷新开府,我又是新人,一时没收着好的茶叶,还请三伯母不要怪罪。”
这,褚家女,居然还跟她倒哭起穷来了?
三伯母还是维持着温和的面容,脸色却是铁青着,拂袖,走了。
卫凌在花厅后,听到了全程,哈哈大笑出来:“往常,我总是跟他们板着脸,让他们拿大道理压得我快喘不过气。今日看来,还是王妃这软钉子的法子好使得多。”
“王爷心中对他们有气,看到他们这气就更加不顺,难免会中了他们的圈套。我小时身边都是二叔母、二舅姑她们围着,话听得多了,自然学会了不少。让王爷见笑了。”
这茶叶茶语,卫凌一听,面露心疼:“煦君,从前也是过苦日子来的。往后秦王府,王妃尽可做主,让你不顺心的人,咱们都可以不见。”
坏了,褚煦君方才的戏,没收住,映射到卫凌身上,把人都给唬着了。
说到她现在最害怕见到的人,其实正是卫凌自己。
这家伙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每回见到她,都是含情脉脉,秋水都没有他来得深沉,看得褚煦君每每脸红心跳,都要先瞥过眼去。
就像现在,他又来了。
可她自己有时候也演得起劲,比如刚才。
何况卫凌都是在有别人的时候,才贴上来。
等到二人独处的时候,卫凌仍是再君子不过的模样。
褚煦君几次想和他谈谈,话到嘴边,反而被他清风明月、问心无愧,给收回去了。
于是,演变成了这般模样。
赶跑了三伯母,连一顿晚膳都不曾给她留。
卫凌的心情舒畅,多用了一盘红烧肘子,连带着褚煦君也多喝了一碗清笋鸭子汤。
这笋还是从果果的手里夺下来的,是竹园里摘得的冬笋。
滋味不及春笋的嫩,胜在新鲜。
褚煦君带着果果去散步。
她似乎是闻见了投喂官身上的笋味,一个劲凑到她身边,闻她。
果果不是个爱洗澡的小丫头,抓她入屋洗澡得费老大的劲,到了冬日,怕她着凉,养护的人也不敢让她洗太多澡。
热烘烘的味道上来,就算是国宝,褚煦君心下都膨胀了,有些嫌弃。
说起这个,褚煦君想到,还有一件她更不好对卫凌启齿的事。
谁能想到,谪仙一般的男子,镇北大将军秦王卫凌,他居然不爱洗澡。
最初跟卫凌相识的时候,他几次都是风尘仆仆的模样。
一身黑甲,胡渣明显,满面风霜。
行军在外,在所难免。
离得远了,又被将军一身英勇气概吸引,那时只怕认为他一身都是顶顶的男人味。
现在,躺在她身边的,那也确实是一身男人味,也确实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