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卷云舒,天空碧蓝如洗。
林知皇所在的车队驶离了泊山山脚下,匀速驶上了官道。
黄琦锦、温南灵以及李芮三人,被安排着同乘了一驾马车。
温南灵是个话多活泼的性子,刚上车就弄热了车厢内的气氛,互相道了姓名年岁。
马车笃笃前行,车内的黄琦锦等人,也正津津有味的在谈论刚才发生的事情。
“刚才那奔向殿下车驾的绿袍郎君,哇......委实俊美如仙啊!”温南灵一如既往的好美色,关注点首先便在他人的外貌上。
黄琦锦与温南灵相处了这几日,对她的性子也算有了几分了解,闻言轻笑出声,调侃道:“比之梁将军如何?”
温南灵摇头晃脑的评鉴道:“各有千秋。”
黄琦锦好笑的摇头。
李芮若有所思道:“那是临坊书院的齐郎君。”
话落李芮转首看向最先说话的温南灵,笑容沉静道:“单论外在,明显齐郎君容貌气质更佳。”
李芮这话温南灵可不依,闻言连连摆手摇头道:“这位妹妹,你知道梁郎君是谁吗?”
李芮:“八浒之一梁峰原。”
温南灵瞪大眼:“你知道竟还觉得他不俊美?”
被温南灵逻辑打败的李芮:“........”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吗?
此时的话题,不是单就在论容貌吗?
黄琦锦笑呵呵的打圆场:“容貌乃天生,眼光也是,自己品鉴便可,不必得他人认可。”
话落,黄琦锦岔开此话题,笑着问李芮:“李三娘子此前认识齐郎君?”
李芮点头:“黄姐姐有所不知,凡泛湖郡郡城内的女郎,谁人不识得在东街头摆字画摊赚银救济苦难人的齐郎君?”
温南灵心思也随着他人所谈的话题而变,闻言又开始兴致勃勃的缠着李芮讲齐冠首的事。
李芮知晓温南灵乃林知皇心腹温南方的族妹后,便有与之搞好关系的打算,听她相问,便也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与齐冠首的事讲与她听。
温南灵听完李芮所讲之事后,立即就变了心,大声道:“此前是我错了。单就容貌上来说,梁大郎君确实不如齐郎君远矣!”
黄琦锦:“..........”合着她并没有忘记刚才的话题呢。
李芮:“.........”原来这位温五娘子谈话的逻辑性,取决于究竟她认不认可别人所说之言啊。
“温妹妹变心到快。”
温南灵笑靥如花道:“男人变心也快,在殿下治下,女子是能娶夫的!男子有许多好品质,比如三心二意,花心滥情什么的,女子站起来了就得向男子学起来,可不能输了他们去!”
黄琦锦:“..........”这是好品质?
李芮:“..........”需要这般与男子比输赢吗?
黄琦锦:“温妹妹真是风趣,这一路想来是不会无聊了。”
(
李芮想了想,终是淡笑着点了温南灵一句:“温姐姐若是不忿男子,可用提升自身之能的办法,让那些拙劣的男子只能望你项背而叹。”
“但温姐姐若与你从前看不起的拙劣男子学恶行,无关乎男女,你做的也是恶行。”
温南灵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住一瞬,眸色认真地看向李芮,突然风马牛不相及的来了一句:“难怪殿下会收你为士了。”
李芮也是一愣,而后颔首笑道:“过奖。”
黄琦锦轻叹了一声,心道:都是聪慧至极的女郎呢。
车厢内的气氛,因为此番相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与此同时,车队为首的车厢,此时因为齐冠首的醒来,气氛热闹起来。
“三师兄,你感觉怎么样?”柳夯最先发现齐冠首醒了,立即将他扶坐起来,关心的问道。
齐冠首颦眉,只觉浑身无力气,又闭目感受了一会,而后想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侧首不赞同的瞪向盘腿坐在一旁的临坊先生。
“师父!”齐冠首这声师父里,多少带上了些许郁怒。
临坊先生抚须,含笑道:“为师在呢,听得见,不用唤如此大声。”
杨熙筒为临坊先生的皮厚捂脸。
捂了会,杨熙筒放下了手,仔细想想,自家主公好像也皮厚的紧,应该.....是不会百步笑八十吧?
想到此,杨熙筒又不羞涩了,自信心重回,放下了捂脸的手。
齐冠首看向坐在临坊先生身边的林知皇,颦眉道:“殿下为何与师父一起胡闹?”
林知皇看着虚弱倚靠在柳夯怀里,此时显得格外弱不胜衣的齐冠首翘唇回道:“哄你师父?”
齐冠首:“.........”
齐冠首突然抬手抚上了自己的鼻梁,摸到了一个鼓包,又蹙起烟淡剑眉,疑声问扶他的柳夯道:“我昏迷时被打了?”
柳夯回道:“没有。”
被弹不是被打,这也不算说谎,柳夯回的一点也不心虚。
杨熙筒却有些心虚,只将视线落在车厢内无人之处。
齐冠首环视车厢内几人,最后将审视的目光落在了杨熙筒身上:“师兄趁冠首昏迷时作弄我了?”
杨熙筒大翻白眼:“没有。”
“那就是师父了。”齐冠首刨根问底。
临坊先生正襟危坐:“为师亦没有。”
齐冠首对师父师兄弟们还是了解的,从他们的神态中作出了判断,转首将视线移到了林知皇身上。
“殿下?”
林知皇见避无可避,面不改色的胡诌道:“本王见你昏迷多时不醒,轻弹了一下,想唤醒你。”.
齐冠首:“.........”
齐冠首闭目,再睁眼目光冷然的看着林知皇问:“殿下现在欲做何?”
“保护你?”
“不怕引祸上身?”
“你只要听话,本王自有办法。”林知皇含笑道。
“听话?师父与您说齐冠首会是听话之人?”
“自然没有。”
“那您如此放心?”
林知皇笑:“齐郎君不觉得全身无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