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武奇是个实诚人,一直说不来假话,以前没少因说话太过实诚,而被一众义兄弟揍。
听到宝华郡主如此问,齐武奇难受了,看着她的脸,陷入了沉默之中。
该避重就轻,夸内在吗?
外在这种东西,本就天生,强求不得。
应该不会因此生怒吧?
“郡马,你快回答啊!”车炫珠见齐武奇只看着宝华郡主不说话,不由催促道。
“是啊,郡马!你快回答啊!”
“郡马!你是不是被宝华郡主的容貌给美的呆住了?”
有车炫珠起头,喜房内的一众年轻男女皆都起哄起来。
“好吵!今日是我四哥的大喜日子!何人在此喧哗!吃我一拳!”
林知晖从齐武奇怀里弹坐起身,挥手打出一拳,一副耍酒疯要将在场人都揍趴下的架势。
在场年轻的郎君们也是都有武艺在身的,哪受得这般挑衅,顿时要做宝华郡主的后盾,摩拳擦掌的要给郡马的义兄弟一些教训。
世子妃温南婷就是这个时候赶到的,来了立即命几名粗壮的婆子,将那群已经在喜房内快上演起武斗的郎君们给隔开了。
“诸位郎君!今日是宝华郡主的大喜日子,还请勿要闹得太过。”
温南婷见婆子们将一群气盛的郎君们隔开了,这才走到了喜床前。
在场众人见温南婷来了,都静了下来,向她行礼。
林知晖在房内众人都向温南婷行礼时,再次醉眼迷蒙的赖在了齐武奇身上。
齐武奇再是迟钝,也意识到林知晖这是故意的了,不动声色地配合起他来。
宝华郡主见温南婷来了,翻了个白眼,不悦道:“你怎么来了?今日是本郡主大喜的日子,大家伙儿开心才闹的,有什么过不过的?”
齐武奇早便听说小舅子吴踅的嫡妻,乃当今丞相鲁蕴丹和离的前妻,所以对温南婷一直都很好奇,今日算是第一次得见温南婷,不由转眸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温南婷气质温婉,说话行事端静,一举一动都犹显沉稳,很是符合世人对一族大妇的印象。
宝华郡主见齐武奇目露探究之色的转眸看向温南婷,面上露出不悦之色,但却柔声道:“行思,你这五弟缠着你醉成这样,不若你先将他送到偏房安置,再回来与本郡主喝交杯酒?”
齐武奇听宝华郡主这么说,对她的好感顿生,笑道:“郡主大度,武奇这就将五弟先安置了,马上回来。”
说话间,齐武奇已是扛起了明显体重不轻的林知晖。
宝华郡主见齐武奇如此孔武有力,不由对他更是心喜,含情脉脉地点头。
等齐武奇扛着林知晖出了喜房,宝华郡主立即变了脸:“谁让你过来扫兴的?”
宝华郡主这话是对着温南婷说的。
在场其余年轻郎君女郎,见宝华郡主当众对世子妃温南婷如此不客气,一时皆静,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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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南婷面色不变,含笑道:“夫君担忧这边喜房闹得不成样子,委屈了姐姐,特意让妾身过来看看。”
说着话,温南婷走到了端着合欢酒的喜妇身前,看了看托盘里的龙凤杯皆还未空,不由道:“您和郡马还未喝合卺酒呢,再耽搁就要误了吉时了。”
另一边,齐武奇将“醉酒”的林知晖抗到偏室后,林知晖再次缠着齐武奇发起了酒疯,齐武奇一副不愿其他人看到他兄弟醉酒丑态的护短模样,挥退了跟进来伺候的宫女太监。
房门一关,两兄弟终于有了单独说话的机会。
“四哥!你怎么能先二哥三哥成亲!”林知晖大声嚷着此话,一脚踹翻了茶桌边圆凳,弄出不小的动静。
借着这些桌椅板凳碰撞发出声响时,林知晖神志清明的对齐武奇低声问道:“四哥,你自愿的?”
齐武奇点头,同时高声哄劝道:“五弟,别耍酒疯,今天是四哥我大喜的日子!”
话落,齐武奇凑近林知晖小声道:“比起齐雅那,我更愿意在吴奎这。”
“五弟,齐雅此人眼里只有权势,兄弟们在她身边必不得善终,你们有机会,也赶紧离开吧。”
齐武奇神色格外认真,这还是林知晖第一次在向来没心没肺的四哥脸上见到如此神色。
齐武奇将林知晖往床榻上扶,同时在他耳边小声快速道:“在齐雅那,我什么都做不了。”
“在吴奎这,我虽也不是那么自由,但却不用时刻都活在监视之下。”
“等我在这站稳脚跟,手下有了些势力,我会找机会助你们从齐雅那脱困的。”
齐武奇快速地低声说完此话,已是将“醉酒”的林知晖搀扶到了榻上,知道不能再久待,安抚的看了林知晖一眼,而后快步出了此房,赶回喜房与宝华郡主喝合卺酒。
林知晖看着齐武奇离去的背影,眸底露出挣扎之色,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薄唇抿的笔直。
“郡主?怎么了?”
一身大红喜服的齐武奇回了喜房,见屋内众人气氛与刚才热闹时截然不同,不由出言看向端坐在喜榻上的宝华郡主,疑惑的问道。
宝华郡主见是齐武奇回来了,脸上立即露出了笑模样:“没事,都在等你呢,你那醉酒的兄弟可安置妥当了?”
“妥当了。”齐武奇大方的走回到宝华郡主身边坐下,笑看着宝华郡主道:“多谢郡主体恤。”
温南婷见齐武奇回来,招手让伺候净手的婆子上前服侍两位新人净手,准备喝合卺酒。
闹洞房的年轻男女们见宝华郡主脸上又露出了笑模样,这才又大着胆子起哄搞起气氛来。
宝华郡主再是看温南婷不顺眼,也不会和自己的大喜日子过不去,遂无视起碍眼的温南婷,净完手后从喜妇的托盘里,端起了她该喝的凤杯。
齐武奇见宝华郡主用与吴奎分外肖似的那张脸,含羞带怯地看着他端起了合卺酒,压下心中异样的感觉,也从托盘内端起了他的那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