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记忆恢复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啊？”
神里绫华动作僵住，脸色忽然变得有些羞红，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你...你有...，不对，你没有...”
她“伱”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深吸口气，强行控制住情绪，像是确认般问道：“我误会了？”
“...不然呢？”
陈云无奈的摊摊手，好笑的看着她。
他和宵宫根本不可能的好吧？不提其他，单是两人之间相差悬殊的寿命长度，就已经是无法跨越的鸿沟了。
即使未来他有了让宵宫一同长存的方法，但追求烟花须臾灿烂的宵宫会愿意吗？
更何况，永恒从来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非常抱歉！”
神里绫华低下头，心中羞愧，有些不敢看陈云的眼睛。
“也不是什么大事，误会说开了就好。”
已经有些习惯的陈云笑了笑，趁这个机会将她泡好的那壶茶拿了过来，为自己斟上一杯，一口喝尽，回味着茶香。
嗯，确实比他直接加水冲泡要好喝一点。
“神里小姐，你的泡茶的技巧是在哪里学的？学了多久？”
他又给自己倒上一杯，感慨道：“这样喝味道确实很好啊。”
“神里家有专门的茶艺师父，我自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习剑道和茶艺了。”
神里绫华顺着他的话题，默契的将方才的事情轻轻揭过，重新找回了身为大小姐的气质风范。除了神里大小姐白嫩的脸颊上还残留有一丝羞红，一切如常。
“这样啊，听起来好辛苦的样子。”
陈云想了想，果断放弃：“算了算了，能解渴就行，不要求这么多了。”
“人各有所好，不必强求。陈云先生找到适合自己的喝法就好。”
她轻轻颔首，寻找着话题：“陈云先生自璃月而来，不知对稻妻的锁国令和眼狩令怎么看？”
“站着看或者坐着看。”
陈云又喝杯茶，叹出一口满是茶香的气，笑道：“必要时还可以躺着看。”
神里绫华：“...”
这算什么回答？
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托马忍不住苦笑道：“陈云兄，你知道小姐问的不是这个。”
“我当然知道。”
陈云点点头，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可是，这毕竟是稻妻的事情，我身为一个外人，不好过多评价，更无法做些什么。”
他看向托马，语气调侃：“你总不能指望我去天守阁发起御前决斗，然后被将军一刀砍了吧？”
话说万叶的友人是什么时候发起御前决斗的？
要是还没发生，或许可以将他救下来。
“...当然不会，陈云兄误会了。”
托马顿了顿，开口道：“陈云兄既然不愿意理会稻妻的事情，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间来稻妻？”
不辞辛苦的穿越雷暴海，来到正值混乱的稻妻，要说陈云没什么想法，怎么看都不太可能吧？
“...”
你当我想啊，陈云心中翻了个白眼，要不是老爷子要求，他一定等稻妻风平浪静后再来，比如参加那个什么【光华容彩祭】，岂不快活？
“陈云先生误会了，我只是想简单知道你的看法而已。”
神里绫华漂亮的大眼睛中满是诚恳，不含一丝恶意。
陈云挪开视线，忽然觉得自己很小家子气。
算啦，他想，稻妻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都是勘定奉行和天领奉行干的，和社奉行的白鹭公主有什么关系？
他叹口气，语焉不详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等见到八重神子之后，你要是愿意，我再说给你听。”
“好的，一言为定。”
她站起身，“那五日后，我在鸣神大社等你。”
“好好好，知道了。”
陈云自无不可的点头，随后想起了什么，叮嘱道：“不要忘记让托马兄来长野原找我。”
要不然他一个人可能找不到地方。
“放心吧，陈云兄，我不会忘记的。”
托马回头露出靠谱的笑容，“到时我去找你，再见。”
“再见。”
陈云没有起身相送，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直到茶室雅间的房门被重新关上，他才无趣的将茶盏扔到桌子上。
他的状态不对，很不对。
陈云手肘撑在桌面上，用手指揉捏着额角，缓解着心中的烦躁。
按理说，在面对绫华的时候，就算不欣然相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疏远、防备、还有些不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烦躁的挠挠头，忽然很像找人打一架。
“呼——”
“冷静冷静，在这里砸坏东西是要赔钱的。”
陈云拍拍脸颊，强行压下心中的异样感，起身离开了木漏茶室，在稻妻城中漫无目的的闲逛。
时间接近正午，街道上的行人稀少，偶尔还能遇见几个巡逻的幕府武士。
秋风又起，卷着似火般的枫叶，高处的树枝在风中摇晃，透过落尽了叶的细枝，空旷的蓝色天空更显萧索。
陈云忽然停住，连最为繁华的稻妻城都成了这个样子，那其他地方又能好到哪儿去？
但是，他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北斗阿姐说过，稻妻预定的货物中，那些奢靡享乐的货物需求反而变大了。
稻妻的永恒，稻妻的家族，稻妻的奉行，就是这样的东西吗？
他睁开眼，清晰的察觉到自己的怒火和诧异。
不对，很不对，他的状态很不对。
咬着牙，陈云没有再辨认什么方向，快步走着，寻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见四下无人后，果断进入尘歌壶。
嗅着鼻尖传来的，尘歌壶特有的清新空气，陈云长舒口气，心神平缓起来，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怒火和烦躁缓缓消失。
外界有什么东西能够影响到我吗？
他坐在树下，后背倚着树干，陷入沉思。
不，不对。
他很快就推翻这个想法，与其说是外界影响，他更倾向于自己内部出了问题。
可到底是什么？
陈云抓抓脑袋，神情茫然。
他伸手折断一根草茎叼在口中，眯着眼睛，百思不得其解。
那种感觉就好像，独处久了，快要发疯的状态。
良久，终于摆脱负面情绪的陈云伸个懒腰，这才有功夫打量周边环境。刚才进入尘歌壶时，下意识的觉得这个地方最让他心安，于是便来了。
他背后是一株红叶如火的枫树，树下有着石桌石椅，不远处则是一座璃月款式的房屋。
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摆的？
陈云心中纳闷，他有在枕云岛布置这些摆设吗？
算了，管它呢，想不通就不想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打个哈欠，困意如潮水般涌来。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就这么倚在树下睡着了。
尘歌壶中静悄悄的，连一丝风都没有。
站在树上、躲在枫叶间的人松了口气，目光柔和又好笑的看着树下熟睡的陈云。
一片枫叶从树枝上脱离，在空中打着旋，向着陈云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