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此时的我并不是岩王帝君，而是名为【钟离】的普通人一样，此时的马科修斯也不再是曾经的【炉灶之魔神】，而是跟着香菱那个小姑娘身后，帮忙生火的【锅巴】。”
自称是普通人的岩王帝君耐心的向祂的弟子解释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打消了这位弟子想要搞事情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啊···”
陈云感慨一声，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皱眉道：“可是，就算锅巴恢复了，不也照样可以留在香菱身边吗？”
他都可以自称世界之主了，遇到“危险”的时候，不也是很自然的选择抱紧华的大腿吗？
锅巴恢复了又怎么样，当不成跟随小宠物，就转换身份，做香菱的外挂大魔神还不行吗？
“···”
钟离很想说一句“锅巴和你不一样，没有跟随风神学习，深得精髓”之类的话，但想了想眼前这个毕竟是自家弟子，只好叹了口气，道：“因为魔神的气息对普通人的影响太大，无论是香菱还是马科修斯，都没有不被影响，或是收敛影响的能力。”
“这样啊···”
陈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神情间颇为遗憾。
“走吧，陪我一起去经历一场旅途。”钟离转过身，向着游船中心处走去，陈云跟在他身后。
“对了，师父。我要不要换回原本的样子？”
“不用，这样也很有趣。”
有趣？陈云想了想，眼中有着恍然的笑意。
是了，在这个璃月飞速改变的时期，谁又规定改变的只有璃月呢？
老爷子和众仙人也都有着各自的变化啊。
······
“钟离先生，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名为宛烟，自称是考古学家的眼镜娘惊讶的看着陈云，而一旁的两位男子也投来讶然的目光。
钟离先生身边这位头上长着龙角的男子，哪怕是再没有常识的璃月人，也能一眼看出他绝对不是普通人。
——正经人、啊不，是普通人谁会头上有犄角啊！
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起这几日在璃月港名气最盛的那位存在——岩王爷的弟子，浮生镇世真君。
莫非这位就是？
“嗯，他是【辰】。前段时间有幸识得，见多识广，博学多才。与之相处，倍感投缘。”
钟离面不改色的胡扯着，让陈云大为惊奇：“听闻我们在聊【历史上的岩王帝君】这个话题，他很感兴趣，想加入其中。”
“啊，欢迎欢迎。”
考古学家翰学连连点头，和还是考古学家的逸轩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相貌、气质，乃至关心的聊天话题都是和岩王爷相关的，这位辰先生即使不是岩王爷的弟子，也一定是绝云间中的仙人。
真是太难得了，他们竟然有机会和疑似岩王爷弟子的仙人一起聊有关岩王爷的话题！
陈云看了眼宛烟，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似从怀中，实则从尘歌壶中取出留云真君赠送的半框眼镜戴上，整个人平添了一分书生气。
待陈云和钟离入座后，翰学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刚刚说到···哦，这位钟离先生，好像轻看了岩王爷的神力。作为考古学家，我想纠正他的一些观点。”
“哦？”
陈云做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扫了钟离一眼，随后看向翰学，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钟离：“···”
没事，既然邀请陈云同行，早该想到会是这般情景···自家徒弟，不打紧的。
翰学似乎精神振奋些许，点点头，道：“我们正在讨论，【历史上第一枚摩拉】的下落。”
他看着陈云，陈云也适时露出些许缅怀之色，使得在场两真一假的三位考古学家都在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众所周知，在岩王爷的指引下，璃月先民冶炼矿石，用最初的货物与世间诸国展开贸易。如今的璃月，掌握了全大陆摩拉的唯一铸造之权。而世上第一枚摩拉，应该就是数千年前，岩王爷亲手铸造的。”翰学语气肯定。
宛烟这位假的考古学家在一旁说出自己的猜想：“根据我的考证···再加上一点猜测，我认为这枚具有历史意义的摩拉，可能是作为一种【信物】，秘密传承了下来。”
“比如···掌管璃月的【七星】，会不会在每一代上任之前，都有着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仪式···”
仪式？还不为外人所知？
陈云保持着表情不变，心中默默吐槽。
虽说历史考证需要大胆假设，但它同样也需要小心求证的啊！
你的小心求证呢？被你吃了吗？
而且那个不为外人所知的仪式，难不成是在盥洗室中逆走四步，并在口中呼唤某位了不得的天尊的四个称号？
“不不不，按照我的研究，这【第一枚摩拉】的地位，可没这么简单。”
翰学当即否定了她的说法，并说出自己的猜想：“众所周知，摩拉是一种触媒。直到今天，也流传着利用摩拉在神秘学中的功效，来强化武器的奇术。”
这个确实···陈云微微点头，他的渡尘枪在铸造之时，就不知消耗了多少摩拉，总之完全可以用海量来形容。
要不是当时老爷子还没有放弃岩神权柄，单以他那时的财力，就算把仙人们加在一起，也无法把渡尘枪提升到现在这个位格。
“世上第一枚摩拉，一定蕴含着最强的力量。所以我的下一本历史着作，就是要大胆论证我十年来潜心研究的最新成果！那就是——岩王爷用这枚摩拉作为触媒，强化了一刀一剑。”
翰学眼神和语气中充满了自信，有着这样强烈自信的人，就算说出“零点五乘以零点四是等于零点零二的”这样的结论，也一定会让人下意识的怀疑是否是自己记错了运算规则吧。
只见翰学右手握拳，振奋的挥舞一下，声音铿锵有力，没有丝毫谦虚的味道：“哼哼哼，到时候就请购买着作阅读全文了。现在的我只揭露一小部分：得到刀就可以成为璃月至尊，拔出剑就可以加冕璃月之王！”
这是倚天剑屠龙刀，还有石中剑的杂合体吗？
陈云简直就要为这位名为翰学的考古学家喝彩——这样的脑洞，不去写小说简直太可惜了！
“···不敢苟同。”
钟离半是无奈半是心累的叹了口气，忽然觉得陈云方才的提议很好：把他换成旅行者，让荧陪他一同经历这番“旅行”。
“嗯？”
正在畅想自己的作品大卖，摩拉源源不断的向自己怀中涌来的翰学不满的皱眉，盯着钟离，想知道这位久负盛名的往生堂钟离先生有何见解。
“且不提这刀剑考据的真实性···所谓摩拉，所谓金钱，诞生的初衷，只是一种方便【契约】签立的筹码而已。”
钟离语气平稳，有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引导人类利用摩拉进行交易，才是帝君的本意。想必【世上第一枚摩拉】，也只是被帝君当做普通的钱币，简简单单的花掉了吧···”
然而，这份让人心安的力量显然没有影响到在场的考古学家们。
逸轩皱着眉，道：“唔···我觉得翰学先生的假说很有道理，倒是这位钟离先生，无凭无据的，就这么看轻岩王爷的深远谋划？”
“不···我的说法不含褒贬，只是在陈述一种事实。”
“得了吧，是你懂岩王爷还是我懂岩王爷？”
翰学双臂抱怀，双眼轻闭，语气和表情都颇为不屑。
“我觉得，还是我比较懂师···懂岩王爷。”
陌生的声音响起，翰学睁开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陈云。
他刚刚···是想说【师父】吧？
翰学和逸轩再次对视一眼，哪怕早有猜测，可答案得到确认的这一刻，他们心中还是还是有着激荡的情绪涌动。
眼前的这位竟然真的是岩王爷的弟子！
宛烟则偷偷的看了陈云一眼，眼神闪烁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哦，不知辰先生有何见解？可否说给我们听听？”
翰学果断收起自信骄傲的神情，变得谦逊有礼起来。
这位可是岩王爷的弟子！在场的几位还能有谁比他更了解岩王爷？尤其是这个钟离先生，更是只会一派胡言！
“历史上的第一枚摩拉，岩王爷确实没有用它来强化一刀一剑。”
陈云不动声色的瞄了钟离一眼，停顿一下，扫视一圈，认真道：“这第一枚摩拉，岩王爷用它来强化的，其实是一柄名为【渡尘】的长枪，送给了祂的弟子。”
钟离：“···”
嗯，这个结果他已经猜到了。不值得意外，毕竟是陈云，做出这样的事来，就更不值得奇怪了。
只是···他用【岩神弟子】的身份说出这样的话，听到的又是两位考古学家，这算不算更改了历史？
钟离再次叹了口气，罢了，随他去吧。
至少，让陈云在璃月度过一次开心且值得怀念的逐月节。
“竟然是这样！”
翰学和逸轩惊叹着，完全没有怀疑陈云是在胡扯。
还是那句话，这位可是岩王爷的弟子，又怎么可能拿岩王爷的事迹胡扯？
“呃···那个，唔···”
逸轩犹豫着，期期艾艾的看着陈云，眼中的期待简直要溢出来：“辰先生，不知、不知，咳！不知我们是否有幸见一见这柄枪？”
“是啊是啊！辰先生，您看我们有机会吗？”翰学瞬间明白了逸轩的想法，心情激动地难以自已。
这或许是他们作为考古学家，最接近历史，也是最接近神迹的机会！
翰学竭力平缓着呼吸和心跳，放在桌下大腿上的拳头紧握，目光期望，甚至带有丝丝祈求的看向陈云。
“倒也并非不可···罢了。”
陈云似乎思考片刻，摇摇头，抬眸道：“【浮生】这柄枪颇为奇特，有着让人陷入幻梦的权柄，只有你们战胜了心中最渴求的欲望，才有机会触碰到它。否则，也只能远远的看上一眼了。”
“没事没事！即使是看上一眼，就已经很知足了！”翰学大喜过望。
逸轩小心翼翼的看着陈云，试探道：“辰先生，要是，要是能碰到这柄枪···会怎么样？”
“心怀善念的会得到一道祝福，心怀恶念、贪欲的，则会承受一道诅咒。”陈云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逸轩连忙低下头，像是小心思被看破了一样。
“你们两位呢？要试一试吗？”
陈云笑了笑，温和的目光投向钟离和宛烟，只是目光投向宛烟的时间要明显长于投向钟离的时间。
翰学、逸轩、宛烟三人心中了然，一定是钟离先生先前说的，“第一枚摩拉是被岩王爷当做普通钱币，随随便便的花掉了”这句话惹恼了辰先生。
也是，在岩王爷的弟子面前，说这么轻视岩王爷的话，被这样对待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陈云是在担心老爷子“秋后算账”就是了。
但看乐子的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就再也没有了！只有“秋后算账”什么的，还算是交给未来的自己去头疼吧。
陈云做出决断，微笑着等待宛烟的回答。
“我、我就不用了。”宛烟摇摇头，笑容中掩饰着什么：“我的意志算不上坚定，能看上一眼那柄神枪就好。”
“我也不必了。”
钟离同样摇摇头，声音依旧沉稳，听不出什么明显情绪。
“嗯，也好。”
陈云拿捏着姿态，轻轻颔首。手掌一挥，无形的屏障展开，将众人笼罩其中，以特殊且不会引起注意的方法屏蔽了外界的目光。
与此同时，一柄神异的长枪忽然出现，它最初不过巴掌大，围着陈云飞了两圈，发出欢快清亮的枪鸣声。随后在陈云的示意下，自行飞到桌旁的空地上，变成正常长枪大小。
下一刻，一道白光自枪刃下镶嵌的宝石中绽放，瞬间扫过了翰学、逸轩两人。
“嘭。”
翰学、逸轩两人趴倒在桌面上，陷入沉睡的幻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