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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语颜只恨自己太过聪明,夜玖的话外之意,她明白得真真的。

可她真不想明白啊!

特别是看此刻某人的脸愈发地冷峻,已经出现阴鸷的迹象。

她得立马吃完饭,赶紧溜。

就这时,管家来禀:“世子,郡主,国子监祭酒求见。”

黎语颜心道,祭酒来得正好。

“大哥,祭酒定是来寻我的,我吃饱了,你们慢吃。”说着,她站起身来。

“慢着。”一直沉默用膳的夜翊珩蓦地出声,“麻烦管家把祭酒请到此地来。”

管家恭敬作揖:“是,太子殿下。”

夜翊珩冷声又道:“碗里的饭吃完。”

“哦。”黎语颜重新落座,闷头扒饭。

昨夜说了那么多,他怎么一点都没听进去呢?

她不就是没唤他夫君么,至于生气到此刻么?

再则他们两个尚未大婚,她唤他夫君,名不正言不顺啊。

脾气古怪的阴鸷鬼!

前一刻还说喜欢她的灵魂,后一刻立刻翻脸忘了所言。

祭酒笑呵呵而来,看到夜翊珩与夜玖也在,连忙恭敬行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九公主。”

夜翊珩淡淡“嗯”了一声:“祭酒来寻世子是有何事,孤可听么?”

“殿下自然听得!”祭酒颔首,诚恳道,“微臣从宫里出来,事情是这样的,北凉七皇子带来的人要参加咱们天晟的科举,皇上命国子监一定要出位状元。微臣不得已来求世子与郡主,请世子与郡主参加科举,帮帮国子监,帮帮微臣!”

黎煜烨俊眉微蹙:“祭酒,不是本世子不想帮你,这段时日学业我已然荒废。若是选武状元,本世子定义不容辞。可这科举一事,我力不从心啊!”

特别是考前要背文章,他如今每日要军营操练将士,哪有时间背那些劳什子的玩意?

祭酒将希望寄托至黎语颜身上:“郡主,您是女中豪杰,您的才学当今天下……”

“祭酒你不必多言,今年科举,你不来说,我也会参加。”黎语颜含笑道,“我大哥才华过人,他若高中,那便要弃武从文,故而大哥只能婉拒了祭酒。不过我不同,即便我高中,入仕一事,也与我无关,故而我可参加。”

这话说得漂亮,黎煜烨欣慰颔首。

祭酒的面子保住了,他连连道谢:“多谢郡主,多谢郡主!”

“祭酒可曾用饭?”黎语颜急于离开某个阴鸷鬼的视野,笑着起身邀请祭酒,“坐下吃饭吧。”

祭酒瞧了一脸冷沉的夜翊珩,摆手:“多谢郡主好意,下官这就回了,国子监颇多事宜还等着我前去处理呢。”

太子殿下浑身散发着冷窒的气场,他才不敢与其一道用膳。

若是用膳了,这个祭酒的乌纱帽怕是戴不住了。

念及此,祭酒火急火燎地离开。

黎语颜指了指祭酒离开的方向:“我回房读书了,科举一事还需好好准备。殿下,大哥,阿玖,你们慢吃。”

夜翊珩不作声。

夜玖先开口:“阿颜,拿出你的本事来,叫北凉的人好好看看,咱们天晟人的厉害!”

黎煜烨亦道:“对,颜儿,大哥相信你一定能取得佳绩!”

“好,那我回房了。”

丢下一句话,黎语颜快步离开,待出了饭厅的范围,她立马小跑离开。

太奇怪了,今日某人身上的气场一直压迫着她,让她都不能好好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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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侯府。

黎曼婷整整等了一上午,都不见父亲带太医过来给她看脸。

情急之下,她戴上面纱,往前院走去。

前院正厅内,黎宗发正对黎宗辉说道:“二弟,你看咱们侯府如今的态势,连伯府都能随意欺辱到咱们头上。为兄思来想去,咱们侯府还有一位正经嫡女便是佳佳,咱们给佳佳择个合适的夫家,如此帮衬咱们侯府,你看如何?”

黎宗辉拒绝道:“佳佳还小,大哥膝下不是还有女儿么?何时轮到佳佳了?”

他站起身,含笑道:“佳佳这孩子,我要多留两年。”

丢下这些话,黎宗辉不顾兄长的神情,阔步离开。

气得黎宗发拍了桌子,桌面上的茶盏震了又震:“来人,把胡姨娘与四小姐叫过来。”

下人称是,不多时胡姨娘与黎露便来到了黎宗发跟前。

黎宗发看黎露面上光洁,到比黎曼婷好不少,点头道:“去岁已经将你记到冯氏名下,如今你便是咱们侯府的嫡女。从今开始,京城有什么诗节、花节的,你多出去走动走动。”

胡姨娘喜道:“老爷是要给四小姐寻亲事了?”

黎宗发点头:“年岁不小了,自然该寻个好人家。”

说着他看向黎露,又道:“过几日,我请了梁王喝酒,到时候你来斟酒。”

黎露袅袅婷婷地行了礼:“多谢爹爹!”

这些话被外头隐着的黎曼婷悉数听去,她果真有个好父亲啊!

梁王前脚将她弃了,后脚她的好父亲将妹妹送去。

怪不得父亲一点都不在乎她的脸,那是因为他有其他的女儿可以利用,早已用不着她这个毁了容貌的了。

黎曼婷眼中迸发中恶毒的恨意。

她得不到的位置,黎露亦不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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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时分,春雨淅淅沥沥地下。

黎语颜坐在窗口,托腮沉思。

妙竹看她书册一页都不曾翻动,便上前小声询问:“郡主想什么呢?”

黎语颜推开书本,侧身问:“妙竹,你说我与殿下即将大婚,我要不要暗落落地帮殿下治一治不行之症?”

“郡主想着婚后与殿下圆房了?”

“我才不想!”黎语颜连忙否认,“我只是看他可怜,他毕竟是太子。”

这个不行的名头,天下人尽知,方才用膳时,连夜玖都能以此拿出来说笑,她真的挺可怜他的。

正走到房外的夜翊珩猛得顿住脚步。

松果亦听到了房中主仆的对话,他惴惴不安地看向夜翊珩:“殿下,请勿放在心上!”

夜翊珩淡淡扫了一眼松果,示意他别出声。

房中又传来妙竹的声音:“这倒也是,每当上街听人提起此事,咱们听了都觉得太子殿下可怜,若被殿下听见,殿下心里绝对难受。”

黎语颜道:“我今夜给他煮个食疗的汤,看看有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