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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下了车。

黎语颜连忙跟了出去,只见夜翊珩大步走到季清羽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夜翊珩还未说话,季清羽先哼笑道:“你是不行吧,亦或者身体虚得过分?”

就这时,黎宗辉出来,见太子黑沉着俊脸紧攥庆郡王的领口,遂走过去:“殿下。”

夜翊珩侧头:“叔父,此地可有井?”

“有,自然是有。”黎宗辉抬手引路,“殿下请随我来。”

黎语颜知道夜翊珩力气大,但此刻有了个更深刻的直观感受,只见他单手攥着季清羽领口,拖拉着人就跟黎宗辉走。

季清羽双腿乱蹬,奈何双手捆在身上,不能尽全力挣扎,只好骂骂咧咧:“夜翊珩,你是被我说中,恼羞成怒?”

见瞎子不理会他,季清羽又道:“寻井,你想作甚?”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整个人将重心往下坠,意图赖倒在地,如此瞎子不能拿他如何。

夜翊珩俊眉微蹙,嫌捏着衣领不顺手,直接从小山手中接过麻绳那头,抓住了麻绳交叉系结处,将季清羽拎离了地面,拎到庄园后院天井的一口井旁。

贺氏正在厨房忙碌,从窗口望来,只见自己夫君带着太子殿下等人来了井边,忙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出了厨房。

她站到黎宗辉身旁,轻声问:“这是要做什么?”

黎宗辉压低声:“就这个庆郡王方才意图轻薄佳佳,太子殿下与太子妃正帮忙教训。”

贺氏气道:“庆郡王,你贵为郡王,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偏偏要欺辱我闺女?”

季清羽砸吧下嘴,正要开口应对,却听到夜翊珩冷冷道:“陌尘若风,将这厮给孤丢下井去。”

此言一出,黎宗辉与贺氏也不阻止,谁叫这位郡王欲行不轨。

夫妻俩压根不知此刻夜翊珩发火全因季清羽言辞侮辱了黎语颜。

季清羽忽地大喊:“夜翊珩你竟敢如此对我,亏我当年还让给你半颗解药!”

陌尘若风过来,两人从夜翊珩手中接过季清羽,一人抬着头肩部,一人抬着脚,就要往井里丢。

季清羽又喊,嗓音含了惊慌:“夜翊珩,井水刺骨,你是想我寒疾发作?”见夜翊珩不语,他忙看向黎语颜,“阿颜,你帮忙求个情!”

黎语颜撇开眼,怒气仍未消:“你好好反省自己做错何事,说错何话?”

若风抱着季清羽双腿要将他的腿脚塞到井中时,夜翊珩喝止:“头先下。”

抬着季清羽头肩部的陌尘称是,走到井边,眼都不眨一下,直接将季清羽推下了井。

季清羽的叫喊声很快被咕噜噜的水声替代。

这样头朝下被丢井中,即便憋气能力再强,不消片刻就有性命之虞。

说到底季清羽终究是夜翊珩的表兄弟,黎语颜不想让夜翊珩与恒瑗长公主关系闹僵,便攀上了他的手臂,正待开口时……

贺氏忧心道:“太子殿下,您帮我们出头,我们很感激。可他毕竟是郡王,这般落水实在有危险。”

“婶婶放心,”夜翊珩淡淡道,“他死不了。”他将手上攥着的麻绳一端交给陌尘,“你与若风隔片刻就将人拉上来,待他透了气再丢回井。”

陌尘若风恭敬称是,当场就将人拉了上来。

小山上前探季清羽鼻息,只一瞬,他道:“两位殿下,庆郡王还有气。”

季清羽大口喘息,尚未喘息够,扑通一声,又被丢进了井里。

井里传来他的喝骂:“夜翊珩,你个……”

话尚未骂全,又被咕噜噜的水声替代。

又隔片刻,陌尘若风将人拉起,小山负责检查季清羽的鼻息与脉搏。确认季清羽还活着,便又推入水中。

如此循环往复……

只要没有性命危险,又能教训了这个小霸王,贺氏放下心来。此刻见小霸王模样滑稽,她忍不住笑出声。

黎宗辉斜她一眼:“你还是做菜去。”

贺氏称是,道:“那你带着两位殿下屋里坐,喝喝茶,吃吃西瓜点心什么的。”

“嗯。”黎宗辉应了一声,侧身对夜翊珩与黎语颜抬手做请,“两位殿下快进屋吧,天井太热。”

黎佳佳黎轩买了牛肉与羊腿回来,看到天井一幕,姐弟俩拍手叫好。

半个时辰后,松果见季清羽面色不对,忙进屋对夜翊珩道:“殿下,庆郡王身上太冰,怕是寒疾真要发作了。”

夜翊珩面无表情道:“天如此炎热,不妨事。你让陌尘若风将人拉起,把他绑到马车后头,让他沿着瓜地跑几圈出汗。”

“为何不是陌尘或若风骑在马上,带着庆郡王跑?”松果不解。

夜翊珩缓缓道:“马车有遮阴处,驾车之人也能凉快些,再则你们可在车上盯着他。”

松果笑道:“是,还是殿下想得周到。”

不多时,陌尘若风推搡着季清羽经过堂屋。

季清羽怒目瞪向饮茶的夜翊珩:“你有种。”

夜翊珩不理他,顾自取了块西瓜递给黎语颜:“颜颜尝尝,挺甜。”

黎语颜抬眸看了眼季清羽,而后接了西瓜咬了一小口:“多谢殿下!”

很快,季清羽便被陌尘若风推着走了。

小山与松果跟上,黎佳佳黎轩则兴奋地跟在他们后头。

将季清羽绑在车后,一群人上了马车,车子极速驶离。

夏季井水刺骨,井越深,水越凉,加上适才饮了酒,季清羽浑身不舒服。

此刻被马车一拉,整个人被动地跟着跑去。

体内冰冷,体表又晒得发汗,加上天热喘不过气,不消片刻,季清羽开始虚脱。

黎语颜暗暗算着时辰,已经一刻钟过去,适才看季清羽面色不佳,大抵是人不对劲了。这会子在烈日下暴晒,又被迫高速度跑步,恐怕状态会越来越不好。

想到这,她小声对夜翊珩道:“殿下,他若出事,皇姑母会怪罪的。”

夜翊珩嗓音淡漠:“孤不杀他已是最大的仁慈。”

此刻堂屋内只他们两人,黎语颜便坦诚道:“给了教训就成,往后我会避开他。我已经与他说了,不再是朋友。”

夜翊珩抓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你放心,孤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