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已经暗下来的手机屏幕，司念后悔刚才不经思考，给陈宇堂拨过去的那通语音电话。
看着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下班点，司念没有着急回去，而是顺势坐在了台阶上。
步行梯通道被一道黄白色防火门隔断开，除非电梯故障，一般不会有人通行。
独自坐了一会儿，司念确定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了，才准备起身。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安静的空间里，任何声音都会被放大几倍。
司念将放在身边的手机拿起来，将屏幕反过来对着自己。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手机号码。
东城市区的号码。
没有备注名字，也没有被手机软件标注广告推销字样。
手机响铃二十秒后，司念按下了接听键，放到了耳边，在对方开口之前先询问道。
“喂，哪位？”
消防通道空间足够大，因为空旷，还会传出若隐若现的回声。
“顾京昀。”
对方报出的三个字，司念用了十秒钟的时间才连了起来。
“你找段辰谦？”
对方低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还伴随着淅淅索索翻找纸张的声音。
听了顾京昀的问话，司念便知道是刚刚那通语音电话惹的祸。
“哦，不用了。”司念几乎想都没想开口拒绝。
可能没想到会得到拒绝的回复，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来，大概五六秒后，对方又开口道：“记上这个号码，有事直接打过来。”
语气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像是在交代一项工作。
司念刚要张口，对方又说道：“乔一下午过来，你可以上来。”
不知道顾京昀话里是什么意思，司念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你们谈事情，我去不合适，我也没什么事要跟他说。”
说完这句话，司念想到总裁专用电梯里的那串密码。
坐员工电梯多了，司念自然也有注意过，电梯按键的最上方49、50两个摁键没有亮灯，已经被电梯工作人员刻意锁屏。
知道那是员工禁地，司念便更有自知之明。
手机另一头有第三个声音响起，不是太清楚，应该是跟顾京昀汇报工作，对方说几句，便听到顾京昀回复一句，话不多，简短明了。
司念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发酸，原地转了半圈，转换了一下姿势，将后背靠在了白色暗纹墙砖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纯棉衬衣，大理石瓷砖的冰凉深入皮肤。
对面又传来悉悉索索纸张翻动的清脆声。
当司念以为对方已经将她遗忘时，男人一贯沉稳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在干什么？”
像是普通朋友之间的聊天。
“准备去吃饭。”司念回话的时间里，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电子表。
已经十二点一刻。
这个时间，这个话题听起来有些邀请的意味，司念并不想让对方误会什么，没等顾京昀开口，便站直了身体。
“顾总先忙吧，我要挂电话了。”
又是一阵沉默，却没有传来其他的声响。
“嗯。”对方应了一声。
得到许可，司念连再见也没说，收回手机，直接按了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