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刚刚好,这又淋了雨,一群丫鬟婆子都顾不得自己淋了雨,随便擦两下赶紧给岳九月准备好了沐浴的热水,然后又去准备姜汤,给岳九月送去一碗,其他的自然是大家分着喝了。
刚洗过一次澡的岳九月:(=_=)
算了,以后闲着没事就不这么打扮了,真的就是闲的没事找罪受,辛辛苦苦打扮了一个多时辰,结果就被几个雨点子给打回原形了。
她都没听到有人亏她好看,无论是那些夫人们,还是村里的那些老娘们儿,全都只顾着担心她的身体了。
感动归感动,就是打扮好了却没人欣赏,有些败坏好心情。
泡了澡,又喝了姜汤,岳九月便老实的靠在软榻上,身后是小丫鬟给她轻柔的擦拭头发,直到擦的半干,她都快睡着了,饭又端上来了。
好像才吃过饭没多久。
刚要吃饭,又闻到了中药汤的味道,岳九月就是就着药味儿吃的饭,饭量都减了一半。
雨下的这么大,别说在其他镇上的林朝东和林朝南了,就是林朝北个王小雪都赶不及回来,一个个的都留在了镇上。
岳九月看着外面的大雨,听着啪嗒啪嗒砸在牙签上、石板上、树叶上的雨声,难得的多愁善感起来。
她又想起了那个梦,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心神不宁,只是单纯的想起那个梦来了。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做那个梦,岳九月觉得她肯定只是其中一个。
后来,思绪又跑远了,她又担心起自家的樱桃和草莓来,还有开过花和正在开花、刚长了花苞的果树,也不知道今年的果树能不能多多结果,不知道樱桃会不会被雨点打光了,草莓会不会烂掉……
好的一点儿是,庄稼正是缺水的时候,这一场雨来的很及时。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大概就是现实的写照吧。
庄稼得了雨水能够好好的生长,而水果可能会被雨点打落果实和花朵……
后来,岳九月的思绪又跑去了京城,也不知道京城里下没下雨,也不知道下雨的时候皇帝还会不会上朝,那些官员上朝是穿着蓑衣的吗?还是直接淋着雨走进朝堂?不怕得风寒吗?
以前看电视剧不太认真,也不太喜欢看古言小说,类似的剧情没有看过,有点儿好奇……
再后来,她的思绪又跑到了现代,想着现代是晴天呢?还是下雨天呢?或者连季节都不一样?农村的收成好不好呀?肯定会比这个时代的收成好吧……
再再后来,岳九月就睡着了,丫鬟给她盖上厚毯子,就脚步轻轻的退出去了,该泡澡的泡澡,想祛寒的就再去喝一碗姜汤,反正家里的姜汤管够。
“娘?娘?娘?”
梦里,岳九月好像听到一个年轻的男声再喊娘,她想要回过头去看看是谁,却怎么也扭不动脖子。
面前的场景不再是战场,而是她圈起来的十座山头,而此刻的她就站在某座山头的树下,树是什么树她也看不清,只知道这个地方就是在家里的山上。
不能扭脖子去看看喊她娘的人,岳九月急得不行,最后好不容易把脖子扭过去了……
“嘶!哎哟哟!疼死了!”
好吧,她光荣的落枕了!
喊她娘的人她还是没看到。
当然了,这会儿的她也顾不得惦记什么梦里的人了,脖子一动就疼,不动也疼,要不是离镇上还有段距离,要不是外头还下着暴雨,她真想再去一趟医馆。
现在,只能自己小心的动弹两下,然后哎哟一声,然后再动弹一下,再哎哟一声,慢慢的尝试着扭动脖子了。
家里没有懂医术的人,岳九月可不敢把自己的脖子交给任何人,毕竟它上头还顶着一颗圆溜溜的脑袋呢。
早饭跟午饭,岳九月都是用勺子吃的,因为她不习惯别人喂她,就只能辛苦自己了,总是忍不住想要抻一下脖子,每一口饭都吃的无比艰辛。
幸亏,脖子下午就好多了,晚饭的时候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也不用再用勺子吃饭了。
毕竟,她可是连喝汤都很少用到勺子的,端起碗来大口喝多利索,一勺子一勺子的喝都不够费劲的。
偶尔想要用勺子喝粥不算,粥里有米,喝完了汤汤水水,碗底剩下的米,不用勺子就得用筷子,用筷子喝粥也是费事儿的。
岳九月脖子落枕,身边的人也都跟着担心了一天,本来每天都要上学的小嫚儿都担心的不想上学了,被岳九月的火眼金睛发现了她的小心思,立马让婆子给抱走了。
她本来就脖子疼,再有个孩子跟在旁边叽叽喳喳,她还能不能好了。
因为岳九月的铁面无情,小嫚儿上了一天的课后,是撅着嘴吧去看望岳九月的。
“嫲嫲!俺也是真的担心恁,恁怎么能就叫人把俺这么抱走了呢?就那么抱着俺去上课,叫那些同学都看见了,这弄得俺多没有面子啊!”
看着撅起嘴巴都能挂油瓶的小嫚儿,还惦记着丢面子,岳九月忍不住哈哈笑。
“嘿!人不大,还知道要面子了,恁知道什么是面子吗?”
岳九月挺好奇的,好奇她是真的懂面子是什么意思,还是听得多了跟着学人样的。
“哼!俺怎么可能不懂!”
小嫚儿两只胳膊交叉在胸前,傲娇的撅着嘴,小脑袋四十五度望着天。
她现在确实处于似懂非懂的时候,明白今早儿被丫鬟抱着去上课,被同学们哈哈哈的取笑,让她脸蛋红红挺不好意思的,感觉那应该就是丢了脸。
还有刚才,岳九月的笑声跟今早同学们的笑声差不多,让她有些羞赧,却又忍不住抬高了下颌。
“小嫚儿,那恁觉得是今早被丫鬟抱着送去上课丢脸呢?还是去年年底成绩不如别人更丢脸呢?”
岳九月不懂得管教孩子,所以小嫚儿她一直都没怎么管,就怕一不小心把孩子带歪了,她就十恶不赦了。
反正孩子有爹娘管,有先生教,她是一百个放心的。
“那,当然是考不好更丢人了。”
这个问题哪里还用问,今早一出过了就过了,可去年冬天的那次考试,小嫚儿还等着一雪前耻呢!
至于今早儿,那只是她突然看到岳九月落枕了,有些担心,加上一直上学有些累、有些烦,突然脑子一抽就想休息一天,当时是真的忘记了去年年底的耻辱,不然她绝对不会那么说的。
她怎么可能不想上课?她还想着等今年年底考第一一雪前耻呢!
“所以,今早那都是小事儿,不必放在心上。”
岳九月说的轻松,反正丢人的不是她,她还看了个乐子,又听了个乐子。
不过,如果小嫚儿真的不在意那些事儿了,变得脸皮厚些,那也是好事一桩。
脸皮厚,吃个够!
谁的脸皮也不是生下来就那么厚的,不过是一点点儿磨练出来的罢了,就像现在的岳九月,脸皮还是不够厚,不然她完全可以在被人围着的时候,随便找个借口离去就是了,哪里还用得着每一次都陪着笑脸陪个够,最后再找机会离开。
“昂,那俺回去温习温习以前学的那些,争取今年年底考第一!”
喊完口号,小嫚儿就背着斜挎包跑了。
岳九月看着小小的背影,随着奔跑头上小揪揪的发带跟着一摇一晃的,活泼又可爱,真是羡慕呀!
她这个年纪,可是蹦哒不起来了,这可能跟她平时太懒散有关,要不要带着村里的大爷大妈们一起跳广场舞?
摇了摇头,岳九月觉得这个想法有些不靠谱。
从早到晚都在田地里忙活,难得有个休息的时间,也得忙着家里的伙计,什么打扫卫生、洗衣裳、做顿好饭好菜的,连多躺一会儿的功夫都没有,哪里有那闲工夫去跳舞?
别说村里那些大爷大妈们没功夫,岳九月也实在懒得动弹。
人就这样,一直忙来忙去也就那么地了,突然闲下来还会觉得浑身不得劲儿呢。
可一直懒懒散散的,如岳九月这种,突然让她动起来,那真的比登天还难。
除非,像前段时间,她突然想要学画画了,而且是非常的感兴趣,这才坚持了下来。
嗯,好歹坚持了半个月么。
其实,要不是黄先生每天画的景儿都是不一样的,而且他的画实在太好看了,说不定岳九月也坚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想起黄先生,又想起他看天气超准!岳九月突然就想找他问个事儿。
想到就去做,岳九月抬脚就往外走。
身后守着的一个丫鬟,没想到岳九月一声不吭就走了,愣了一下赶紧小跑着跟上去,没找到站的久了,腿脚有些不听使唤,差点儿摔了个趔趄。
听到身后的声音不大对的岳九月回头一看,眨巴眨巴眼睛,这好像年刚过了也没多久啊,这还要给她行大礼?那她要不要再分个红包?
而好不容易收住脚的小丫鬟,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了岳九月正在看她,脸上倏的变得通红。
岳九月挑眉,如果她是个俊俏的少年郎,这丫鬟羞红了脸还能解释为身体释放多巴胺,让小丫头心跳加速了。
可她一个老太太……
好吧,又是一个脸皮薄儿的小丫头,不过是不小心脚下趔趄了一下,竟然还会脸红……
嗯,想想她在小丫鬟的这个年纪,那时候不是忙着学习,就是忙着做兼职,好像还真没功夫看帅哥呢,脸红的机会倒是不少,那都是被临时顶头上司骂的。
黄半仙还住在之前建的下人房里,就是集体宿舍里,不过他是住的单间,而且选的也是距离老宅最近的那一间,每天过去老宅吃饭近便。
要不是东岭上没有做饭的人,他其实更愿意住在东岭上,这样就不用每天开会跑好几趟了。
嗯,这也是一个懒人。
不是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黄先生跟岳九月那也是一个比一个懒,只不过黄先生还要靠着岳九月给口饭吃,所以他不得不比岳九月勤快一些。
岳九月下去的时候,黄先生正坐在饭桌旁喝着茶水等着吃饭呢。
“老夫人好呀!怎么有空过来老宅这里?是有什么事儿么?”
黄先生客气有礼的问候着,毕竟这是他的主家嘛,就算他懒得动弹、懒得开口,也不得不站起身来说几句。
“有事找恁。”
岳九月直接开门见山,她本就是个不喜欢客套来客套去的那一套,现在她就是家里的南波万,就更加随心所欲的了。
“俺记得,第一回见恁的时候,恁是在县城里给人家算命的,还扯了个‘半仙’的称号是吧?恁是真的会算命吗?”
得先问清楚真假,才好继续说她的来意不是,这不是客套,是省的说出来了人家却不会,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嗯,那时候不是为了吃口饱饭么,就瞎扯的。不过,俺确实会一些,老夫人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黄先生身为书院的院长,不说博览群书吧,那书确实看了很多,对于这玄学也是稍微懂些,毕竟,谁不想长生不老呢?谁不想飞檐走壁、行侠仗义呢?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犯过中二呢?
“嗯,那恁会解梦吗?”
岳九月皱眉问道。
她不知道这解梦到底是真的,还是为了劝慰人心,之前总是日日夜夜的念着同一个梦境,现在竟然又忽然的接上了一个梦,就算是为了让自己心安吧,她也得听听这个梦是怎么解释的。
“嗯,略懂一二。”
黄先生听到这里,就明白了岳九月的来意。
相邻之间都没什么秘密,更何况是一家里了。
岳九月之前心神不宁,夜里又睡不安稳,最后都折腾到了医馆里的事情,全村人都知道,他黄先生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不过,他之前只以为是岳九月年纪大了,身体哪里有不适,很正常。
看来,还是他想的少了。
“哦,那恁帮俺解解这个梦是怎么一回事……”
岳九月把她第一个梦说了,且说的很是详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