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闻言纷纷走向陈进峰,当众将其摁倒在地。
“混账!你们这群混账,是谁养的你们,你们敢这么对我!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你信不信等我回去立马找人弄死你们!”
还没等他说完,王平便淡然踱步上前,打量着眼前这位纨绔。
“陈公子是吧?戍边军有令,凡任戍边军旧部者,不论何时,不论何地,皆需顺从戍边将领之命,所以今天就算是你要杀了他们,他们也不会撒手的,你威吓朝廷武将,我送你去衙门最少也得是个剐刑,不过我这人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这种纨绔子弟一般见识,就不为难你了。”
说着王平站起身。
“打十军棍就放了他。”
“是……”
陈进峰当街受到军棍刑罚,不过这些护卫也并没有真的敢动手,装模作样,也算是留了一线生机。
“少爷,您何必亮明身份,此人我教训一番便是。”
王平摇摇头。
“玉不琢不成器啊,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为何如此,走吧,带我去我外公的府邸。”
单竹带着王平来到一处宅邸,这宅子三进三出,光是大门便足有两米多高,门口护卫见到二人,厉声呵斥。
“尔等何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王平笑问道:“这里可是陈家?”
“你不认字?”
王平一抬头才发现,上方的牌匾写着陈府二字。
“哦,还真是,劳烦阁下通报一声,陈美凤之子王平求见。”
“去去去,什么王平,没听过,这里岂是你能进去的?!”
王平叹了口气,见他不打算让自己进门,随即失笑。
“你在这府衙当差多久了?”
“与你何干,走走走!”
“你可知我口中陈美凤是谁?”
“你若不走,我便动手了!”
“动手?你若今日敢伤我分毫,这护卫你便不用当了,去通报一声。”
护卫见王平不依不饶,眉头微蹙,以为他是来找茬的,当即提起棍棒,王平叹了口气,再次拿出令牌。
“我乃大明正六品指挥同知王平,通知你们老爷出来见我!”
看到令牌,护卫脸色大变,立刻进门,片刻之后,一位素衣老者随之而来,王平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年迈体衰,这穿衣也不像是自己外公,便厉声问道。
“你是谁?”
“启禀大人,我乃陈家管家陈丰,听闻大人乃是当朝指挥同知,特来迎接。”
“你在陈家干了多少年了?”
陈丰微微一怔,不太明白王平为什么要问这个。
“自年少起便跟着老爷,而今已有五十三年,同知大人询问此事作甚。”
“那你知道陈美凤吗?”
“美凤小姐?!!”
提到陈美凤,陈丰的脸色无比惊诧。
“阁下是如何知晓美凤小姐名号?”
“我正是你口中美凤小姐的儿子王平。”
说着王平丢出此前陈美凤交给自己的平安符,老管家上下打量着王平,一时间泪眼婆娑。
“像……太像了,美凤小姐离府之时我是亲眼目送她离开苏州城,这……你当真是美凤小姐的孩子吗?”
“把这东西交给我外公,他自知我是不是王平。”
“好!王平少爷稍等片刻!”
管家转身疾步回到府邸,良久,一位身着华服,白发矍铄的老者在众人搀扶之下来到门口,他望着王平双眼含泪。
“你是……你是平儿?”
“您就是外公?”
王平打量着眼前老人,面相和善,总是白发苍苍,亦然颇有气度。
“当真是我的平儿?美凤呢?美凤现在如何?”
“我娘如今与爹进京城述职,想必不出数月便可归来,我先行一步,外公,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您。”
老人颤抖着伸手握住王平的手,仔细打量着他的眉眼。
“太像了,管家,你瞧瞧,平儿这眉眼与他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愧是我的外孙啊!”
王平有些尴尬,刚刚管家还说自己和自己娘亲相像,现在自己外公却又说自己和自己亲爹一样,到底是他们眼花还是自己长得有什么问题。
“快!快进来,平儿一路自凉城而来,舟车劳顿,快命伙房准备餐食,不,吩咐醉云楼的老板准备设宴,我要亲自为我这乖孙儿接风洗尘!”
王平被老人拉着走进府邸,这里确有苏州园林的风格,别有一份风味。
“平儿啊,你今年几岁了?”
“恰时弱冠。”
“没想到你娘这一走就是二十年,连平儿你都已是弱冠之年,我这些年无不时刻想念我那美凤孩儿和你。”
老人说着潸然泪下,王平切声宽慰:“外公,不必惆怅,如今爹在凉城立下汗马功劳,入京述职,目的便是他日能调任苏州城,届时便能日日与外公相见。”
“当真?!”
老人闻声大喜。
“当真。”
“好!好啊,苏州好,总比留在凉城那不毛之地要强,孩儿这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我这边让下人给你收拾房间,好好休息!”
“外公,不必着急。”
王平话音未落便听到客厅之外传来一阵急促愤怒的声响。
“爷爷!爷爷!你在哪儿!?”
说话之间,一道身影闯入客厅。
“爷爷,我可算是见到您了!”
“进峰少爷,我都说了老爷正在见客,你不可如此冒失。”
“我见我爷爷还需要禀报不成?!”
陈进峰一脸委屈,当场下跪。
“爷爷,我在外头受了欺负,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老爷子闻言面露不满:“在苏州城从来都是你欺凌他人,何人敢欺凌你?进峰,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为家族生意想想,不要每日总在外头闲逛!”
“爷爷,我被人欺凌难道你当真要坐视不管吗?!”
“唉,你这孩儿,说吧,究竟是何人?”
“外公,是我。”
王平突然开口,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陈进峰倒吸一口凉气,侧目循声望去,心中咯噔一声。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混账!他是你表哥王平,还不叫表哥!”
“他?表哥?我哪来的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