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番言论,王平便瞧出其中端倪。
“说的倒也在理,单竹!”
单竹奉命上前。
“少爷有何吩咐?”
王平当着男人的面,询问道:“你是习武之人,你瞧瞧此人可曾习过武?”
单竹上下打量着眼前男人,随即目光在男人身上扫视,当目光落定之时,笃定心思,转而看向王平,轻点颔首:“不错,此人习过武,而且身手不错,杀过人。”
王平点了点头,再次看向男人:“习武之人,还杀过人?你自诩是种庄稼的农户,这寻常农户哪有你这般经历丰富啊?”
“我自幼习武,并未杀人,习武只为强身健体,又有何罪过?难不成你习武,就有罪过吗?”
男人任凭王平怎么说,始终不承认杀人事实,但王平坚信单竹的眼力,他久经沙场,看人很准,一眼便能看出这男人是否沾染过血腥。
“这样啊,习武的农户,还是高手,那为何不效力朝廷,博得一官半职?何须过上这食不果腹的日子?”
“哼,我且不与尔等同流合污,今日不管说什么,拿不到粮食,谁都别想过这官道,今日便是要动手,我也绝不放过你们!”
见这男子如此偏激,王平现在越发笃定这小子就是受人指使,只是王平的脑子里有了些端倪,知道他们行程的只有苏州城的知府,若是他借此时机,拖延时间,怂恿难民向王焕之发难,那倒也不足为奇。
“粮草已经给你们了,我们也不曾留下半分,怎么?你还想要我们的命不成?”
“若不开此先河,如何能让我们活下去,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
王平发现这男子不但身手好,而且嘴皮子也利索,这样下去,这帮灾民也不会善罢甘休。
思绪之间,粮草已经押送到了,王焕之听闻王平做出决定,当即随行而来。
“平儿!”
“爹,您怎么来了?”
“我听你要将粮草悉数相赠,便过来瞧瞧。”
“爹,无需担忧,我已与他们一众难民谈妥,给他们粮食,他们便不再聚集于此。”
“我何时答应你的!?”
男子见王平扭曲事实,当即大怒。
“那这么说,这些粮食你们是不打算要了是吗?”
此言一出,随行的难民纷纷面露难色,男子见民心不稳,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想将矛头转移给,继续煽动灾民情绪。
“兄弟们,我们不能轻易妥协,若任由这帮官员离开,那我们便再难找到这等好时机了!你们说是吧?”
“是!”
再一次,男子煽动灾民,王平淡然一笑,来到押送粮草的马车上询问王焕之。
“爹,这是咱们多少人的口粮?!”
“三百人。”
“三百人对吧?”
“不错!”
说罢,王平举起一袋大米,看向灾民。
“诸位,如今旱灾伏地,民不聊生,今日尔等受其挑唆,阻截官道,我等本可将尔等降罪,但念在尔等乃是迫不得已,便不追究各位罪过,倘若尔等执迷不悟,继续阻截,终有一日,会丧命于此,若此时不能相信朝廷,那还能信得过谁,实话告诉你们,如今这苏州城的仓库之中,早已存储食粮,便是待到施救灾民。”
“那为什么我们现在一粒米都没看到!?”
灾民之中有人疑惑。
“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我爹乃是新上任的苏州刺史,专门调查贪官污吏,也是为了解决这朝廷拨粮草之事儿而来,你们若阻拦我们,便是在戕害自己,所以,今日这些食粮,乃是我爹以牺牲个人相赠,俗话说的好,厌民不厌兵,所以今日,谁若是相信在下,那便领取一份食粮离去,敬候佳音,但谁若不信,亦然可以领走一份粮食,且看在我爹尽心为民的份上,让开一条道。
王平用刀子割开米袋,大米哗哗地从米袋子里滑落,一众灾民蜂拥而至,转瞬之间便将马车上剩余的食粮洗劫一空,也无人再阻截道路。
“少爷,那小子想走!”
单竹瞧出为首闹事的人想要逃脱,立马向王平询问。
“抓活的!”
“是!”
待到灾民散去,王焕之对王平的做法无比赏识。
“平儿此举甚妙,既稳住了民心,又解决了麻烦。”
“爹,您还是早些带兵进城,这阻拦我们的人多半是苏州知府派来的,只怕他如今已经对仓库的大米下手,若将粮食转移,那咱们可真就辜负苏州城的一众灾民了。”
“好!出发!”
不多时,王平拽着男子回到队伍,王平上下打量着他,冷冷一笑。
“你知道煽动灾民,阻截朝廷官员是什么罪名吗?”
“哼,既然落在你手上,我也不怕死,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明日就有人上衙门哭冤!新上任的刺史屠杀平民,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我看你们还怎么在苏州城立足!”
王平笑了笑:“原来如此,原来你早就想好了退路,那这么说来,你已经承认你是苏州知府派来的人咯?”
“我什么都没说,我就是寻常百姓!”
“嘴是真硬,只是你这演技着实可笑!”
王平说罢,一把拔下了他身上的衣物,一串显眼的伤疤环绕全身。
“你想做什么?!”
“这伤疤看起来还挺新的嘛?”
“那又如何?”
“别装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小子身上这些伤疤就是为了抹除此前的刺青,我有幸见过这些刺青,只有盐帮的帮众才会在身上纹上刺青,你倒好,竟为了掩饰身份,将身上刺青掩盖,不过盐帮刺青非同寻常,有一部分要刺进骨头上,单竹,割开他的身上的肉,翻开里面的骨头给我好好看清楚了,到底有没有的刺青的痕迹!”
“是!”
男子闻言,大惊失色。
“别……别过来!”
“你刚刚不是挺嚣张吗?怎么现在怂了?”
“我……我……”
王平一把拽着他的头发拖到身边,取出匕首抵住他的咽喉,在王平和单竹的双重压迫之下,男人终究崩溃,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