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渺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游戏的重氪玩家。
资产币那栏的数字从一个零变成了好几个零。
既然充了钱,下一步就是花钱。
蔚渺花了大概资产币让个人空间装潢一新。
个人空间可扩展,一平米100资产币,对比现实的地价来说骨折般便宜。
蔚渺一口气把房间扩大到100平米,由于家具众多,倒不会显得空旷。
她不是建筑党,但手上有财力,乐意让个人空间变得更顺眼些。
白金色的华美沙发、内部不断冒着橙黄泡沫的南瓜外形躺椅、珐琅瓷身的台灯、装有六对洁白羽翅的单人床……
典雅与猎奇混杂,怪诞又和谐。
蔚渺窝在躺椅泡泡南瓜里,这是诸圣节限定摆件之一。躺椅的外形是开瓢的南瓜,占地较大,身下的橙黄泡沫上浮又破裂,制造出上下摇晃的效果。
像这种动态的家具会比静置的贵一倍,普遍在1000资产币往上。
那张柔软的羽翼大床也是动态的,六对羽翼充当了棉被的功能,躺上去后,羽翼会自动合拢。
蔚渺环视了一圈焕然一新的个人空间,身心愉悦。
能够享受的时候,她不会亏待自己。
无属性时装的价格普遍在100到1000资产币之间,与动态家具比起来算是低价区。
在落地镜面前时,可以在镜中看到自己的试穿效果。
就职裁衣匠后,蔚渺看到服装的第一眼注意的是衣物布料和缝制工艺,多少有点职业病。
有些布料和工艺她看不出来,但无属性时装的价格大致是与美观程度和手艺高低成正比的。
在现实中,蔚渺就对买衣服这件事不太上心,因此只买下了那些诸圣节限定时装,花了近3000资产币。
看着资产币余额,蔚渺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充太多了。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氪。
捣鼓完这些闲事,娱乐副本明晚才开放,蔚渺无事可做就下线了。
她想了想,再次登上假面舞会的官网。
论坛上的帖子实在是过于丰富,最近娱乐副本的讨论度非常高,许多零散的信息需要在各个角落挖掘。
现在搜集的信息越多,在副本中试探的时间就越少。
蔚渺足足看了三个小时,琢磨得差不多后,关灯睡觉。
周五。
蔚渺睡了个懒觉,起床吃早饭时,蔚凉已经在客厅里抱着笔记本电脑工作了。
蔚渺路过他身边时,打了个招呼:“早。”
蔚凉看了眼时间,实在说不出“早”这个字眼。
他起身,端着笔记本随她一起走进餐厅。
蔚渺回眸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餐桌上预留着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蔚渺坐下后,蔚凉坐在她对面,打开电脑。
“你这……”蔚渺斟酌着形容词,“太操心了,我其实没什么事。”
她昨天坦白后,预料到蔚凉对她的态度会有所转变。
以前其实蔚凉不太管她,知道她有自己的主见,基本上有事说事,互不打扰,现在居然还会盯着她吃饭了。
毕竟是亲哥,蔚渺对他的关心还是受用了。
游戏里可没人关心她。
蔚凉头也不抬:“我也就管你这几天。”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我昨天查了这个游戏的底细。”
蔚渺知道她哥行事一向利落,背靠蔚家,加上这些年自己积攒的资本,能量不小。
不过蔚渺对结果不抱期望。
果然,蔚凉接着说:“很奇怪,仔细一查,各方面资质齐全,就是找不到任何相关的人。再追究当初的资质办理,相关处理人也说的很模糊。总而言之,所有痕迹处理得很干净,没办法动。”
蔚渺调侃:“想动还得掂量一下。”
“而且,大家都不对这件事感到奇怪,包括上头。”蔚凉微不可察地蹙眉,“像是突然降智了。”
见识过诸神操弄思想的手段,蔚渺只是讶异了一下,没有太大反应。
“虽然查不到游戏的底细,但我想到了另一件事。”蔚凉向后仰身,轻描淡写地说道,“动不了游戏,动得了玩家。”
蔚渺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要是觉得哪个人挡路了,想办法知道他的现实底细,剩下的交给我。死去的玩家总不能再登陆游戏吧。”
蔚凉一脸淡然,看不出刚刚说的是多么惊世骇俗的言语。
他已经完全明白蔚渺的处境,并打算用点盘外招了。
哪怕在游戏中翻云覆雨,在现实中也不过是一具易碎的血肉之躯。在游戏里可以死无数次,在现实中只能死一次。
蔚渺认真考虑了一番,她不是没想过这个提议,但这件事其实不好办。
前排玩家对自己的个人隐私护得紧,落后的玩家没有针对的必要。
如果让她自己来做,她确实是蔚家人,背景深厚,但没有自己的势力,风险不小。联邦虽是商本位社会,但财阀做不到一手遮天,之间免不了争斗。
如果让蔚凉出手,蔚渺相信他能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尾巴都不留。
联邦这些年,高层阶级不太稳定,明争暗斗,不知道有多少起“意外事故”。
国家长久而繁荣地发展,财阀愈发壮大,每块资源都是有主的,想要就只能去抢了。
当然,也有新兴家族坦坦荡荡地走白道,但那些底蕴深厚的家族总有那么几分手段来确保自己的地位,毕竟四周群狼环伺。
蔚凉能站到如今的高度,自然手底下不太干净。他能如此淡漠地说出那番话,显然有所把握,也考量了一切后果。
将游戏内的争斗延伸到现实,似乎有些割裂。但蔚渺清楚,游戏内外都是现实。
在游戏里能对“Npc”痛下杀手,难道在游戏外就能抹灭掉手里的鲜血当好好先生?
蔚渺没有那么矫情和虚伪。她的心态已经不同于常人。
但这种事只能由蔚凉自己提出,蔚渺不好开口。
因为蔚凉涉足其中,得不到丝毫利益,还可能惹到麻烦。极端的手段一般不太常用,因为可能成为别人手里的把柄。
蔚渺不希望因此损害到他。
她正在权衡。
蔚凉注视着沉思的她,勾了勾嘴角:“你不会是在担心我吧?”
蔚渺已经有了定论,笑容明媚:“既然这样,我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帮忙了。”
蔚凉权衡了一切之后选择帮她递刀子,蔚渺如果不接过这把刀子,倒显得她优柔寡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