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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个计划保险吧,肯定不是。

根本就没有完美的计划,因为总会有意外,不说别的了,就说哈琪琪,大家最担心的就是她。

这姑娘是又菜又爱玩,智商不在线的时间比贺青云还多,让她单独去打服一个巨人弄死寄生眼睛,还得毁掉山丘,这种任务交给他,基本上就等于要求霍金跑赢博尔特了。

可哈琪琪非要帮助巨人,为了让大家与他一起帮助巨人,胸脯拍的震一定可以做到,谁不相信她就咬谁。

楚渊很是担忧,浓浓的担忧之色写在脸上。

要不是怀疑那些寄生兽是噬星者,或者与噬星者有关,他真的懒得管这些闲事。

所有通讯装置都没用了,而且也都毁掉了,情报信息一片空白,事已至此,只能按照缇娜的计划来办了。

楚渊对哈琪琪可谓是千叮咛万嘱咐,事情不顺利就马上跑到祭台,也就是靠近森林中间的区域汇合,大家也是如此,不管成功与否,都要去那里汇合,救不救巨人,杀不杀寄生生物,这些不重要,大家安全汇合才重要。

事情定下了,众人分道扬镳。

见到大家走向不同的方向,巨人呲着大牙露出了笑容,还招手为大家欢送着。

楚渊杵着树杈子,回头望向巨人,嘴里不知是在嘟囔着什么,反正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走主线走的好好的,了解了完了地形之后想办法传递消息让异事部过来救大家,这怎么还开了条支线呢。

“我是发现了,只要炎熵打架,如果不弄死对方,绝逼要洗白,麻烦事也是一大堆,胡宇阳是这样,舒文魁是这样,连楚神兵也是这样。”

缇娜侧目看向蹦蹦哒哒的楚渊:“以你在部里的话语权,如果你真的想杀掉这些人,并不是太困难的事,或许只需要一句话,认为这些人对你有威胁,无论是贺队还是炎顾问,都会将任何对你造成威胁的人除掉,只是你并没有这么做罢了。”

楚渊楞了一下。

缇娜笑道:“因为你很善良,不是吗。”

楚渊翻了个白眼。

发个好人卡就完事了,又补上一张善良卡,糟践谁呢,我好歹也是弑过神的人,就这么心慈手软?

“鲁迅曾经说过,人不狠,站不稳,我只是忘了而已,还有,我最讨厌多管闲事了。”

“是吗。”缇娜露出了笑容:“那你为什么让王小方去将唐尚文之子的摩托车砸了,还让王小方带着几名战斗人员装作唐尚文的亲戚吓唬技校的那些不良少年,史尚进半个月以前,以拆迁款的名义给了唐尚文遗孀一大笔钱,也与你有关吧。”

楚渊讪笑一声。

这事是有的,举手之劳罢了,只不过他从没和别人说而已。

唐尚文很无辜,楚渊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很内疚,正是因为自责与内疚,他才从来不提这件事。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被赫拉在脑子里植入了爆破物的唐尚文也不会死。

更不要说,老唐死之前他做出过承诺。

之前楚渊一直说要干掉楚神兵,活捉之后也多次建议魏开山,其中心里想着也是为唐尚文报仇,哪怕楚神兵根本不知道唐尚文是谁。

指使赫拉的是周一鸣,周一鸣的上线才是楚神兵。

“你不喜欢伤害别人,我懂的。”缇娜伸出了手:“用我背你吗?”

楚渊摇了摇头,心情有些沉重。

唐尚文的老婆得到拆迁款后,带着儿子离开了南江,并不是因为得到了一大笔钱财,而是因为想要离开伤心地,钱,并不是万能的,哪怕是对唐尚文的老婆孩子这种小人物来说,钱也换不回老公与父亲。

似乎是看出了楚渊的心情不好,缇娜的嘴就和闲不住似的:“刚刚加入异事部时,哪怕不需要战斗,你也会呼叫支援,之后为什么不这么做了?”

“我倒是想。”楚渊满面不爽:“问题是支援有用吗,每次都是姗姗来迟,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我自己呢。”

“不,是因为你知道常规作战方式无法应对你面临的三类目标,经过的你的初步判断与评估后,深知即便支援赶到了也会平白增加伤亡,这才是你不愿第一时间呼叫支援的缘故,加上你心里清楚,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已经不单单是普通的超自然事件,或多或少以你有关,这才导致你不希望因为你的缘故令其他人受到伤害。”

“大姐你别分析了行吗,你再分析一会,我都准备去乐山和大佛换班了。”

缇娜噗嗤一笑:“总是这么油嘴滑舌。”

其实楚渊真的只是一个小人物,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小人物,承受着这个社会带给他最大的压力,嘴里喊着“只有我不死”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毫无意义的话,一日三餐都需要拼尽全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都变成了最大的奢望。

楚渊又何尝不是当代年轻人的缩影,到了成熟的年纪,却没有成熟的资格,只能卑微的苟活着。

在少年人的眼中,他们这一代是最无能的,在年长者,他们这一代又是最没拼搏精神的。

可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摆烂,躺平,只是一种态度,一种对抗的态度罢了。

也正是这一代最为“心口不一”,嘴上说着挨打要立正,比谁都“乖”,比谁都温顺,每天嚷嚷着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社会毒打,所以自己会冷漠,会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可事实上,他们真的很“叛逆”,新闻每每出现令人感动的事迹,接住从高空坠落的孩子、跳进河中救人、甚至是扶起道路上的老人,这些伸出援手的人,其中有多少不正是每天嘴上喊着不多管闲事的年轻人吗。

他们会打赏女主播,也会向重病的孩子与老人们捐款,哪怕平日里点个买外都要计算着满减多少才合适。

他们会在见到恃强凌弱时躲在角落里冷眼旁观,当确保自身安全后,又会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见到恶人走了,会搀扶起地上的弱者给予社会最后一丝温暖。

他们会在网络上大喷特喷,对任何人都品头论足,可当有人慢慢忘记红线在哪里,见到了有人遭受不公时,便会发声,利用自己显得可笑甚至毫无意义的力量发声。

甚至会说什么活着没意思,很累,希望世界末日等等,可真的当灾难来临时,他们又会奋不顾身的保护身边的人,保护毫无瓜葛的人。

这就是当代年轻人的写照,过的可怜,显得可笑,需要他们时,又是那么的可敬。

没有少年人的朝气蓬勃,没有年长者的睿智,甚至很多时候没有理智。

有的,只是颓废,却如同杂草一样,渺小,永远坚忍不拔,咬牙支撑着。

楚渊正是这样的人,嘴硬着,心软着,疲惫着,却又挣扎着,嘴巴恶毒,又心存善念,人生过的毫无意义,却在特定的时刻与特定的时间里,会绽放成最美丽的花朵。

不对任何人报以希望,因为,他们本就是希望,最不被看好的一代,却是代表着希望的一代。

“能问你一件事吗。”

才安静了几分钟的缇娜,止住了身形,凝望着楚渊轻声问道:“墨者十一号坠落时,你明知道自己会死亡,为什么还要冒险。”

“我疯了。”

楚渊哈哈一笑,不以为意,继续往前走。

对他来说,死亡,并不可怕,唯一可怕的是,孤独,孤独到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再关心自己在乎自己,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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