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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忆忆听到他嘶哑的不像话的声音就猜到了他可能病的挺重的,但一进内室看到他本人时还是吃了一惊。

只见男人穿着一身雪白中衣,乌发被汗水打湿可怜的黏在皮肤上,胸膛起伏不定,断断续续的喘息着,苍白的嘴唇被咬出了血。

“时陵!”姜忆忆连忙跑过去,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声音多么紧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也没有医士在旁照料?”

时陵虚弱的勾了下唇角,见她着急的样子仿佛身上的痛都没有那么清晰了,他喉结滚了滚,压了压喉间涌上来的腥甜:“老毛病了。”

姜忆忆突然想起来时陵的旧疾,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问道:“是你的旧疾吗?”

“嗯。”时陵应了一声,偏头看向她,只见她眉头紧蹙,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满都是担忧,他安慰道:“没事,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你这个治不好吗?”姜忆忆拿出自己的帕子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动作轻柔的不像话。

“解了毒就好了。”时陵道。

姜忆忆不由得惊了一下,在今天以前她一直以为时陵的旧疾是伤,没想到却是毒:“毒发的频繁吗?”

“不频繁,半年一次,一次持续三天,不过过程特别痛苦,像全身的骨头被敲碎了一样,五脏六腑都跟着疼,严重的时候还会呕血。”时陵语气淡淡的,仿佛说的不是他一般。

姜忆忆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给攥住了,她上次脚踝脱臼了都钻心的疼,全身骨头被敲碎了那得多疼啊?

她看着时陵,只见他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手也紧紧的攥着,偏偏都已经这么疼了时陵却一声也不吭。

姜忆忆的神情已经非常低落了,她把时陵的拳头轻轻的掰开,只见他的掌心已经被他掐的出了血。

泪水不争气的掉了出来,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哭。

豆大的泪珠滴到了时陵的掌心。

时陵手指微微一动,抬眸看向姜忆忆,只见小姑娘对着他的手掌哭的梨花带雨。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后悔让她知道,他只想着让姜忆忆心疼她,却没想到她会哭。

“别哭了,嗯?”时陵费力的坐起身子用拇指温柔的揩掉了姜忆忆的眼泪,声音里带着哄意。

姜忆忆的眼泪掉的更凶了,她扶着他躺下,哽咽道:“你快躺下,别动了。”

“好,臣不动了,公主别哭了,可好?”时陵顺着她的意思从新躺下。

“嗯。”姜忆忆点头,胡乱的擦了擦眼泪。

“你喝水吗?”

“不喝。”时陵摇头。

“那你冷不冷?”姜忆忆又问。

“不冷。”

“那你疼不疼啊?”姜忆忆说着又掉了两滴泪,她怎么这么蠢啊?怎么可能不疼呢,时陵的嘴唇和手都破了。

“不疼。”时陵注视着她,语气轻松道。

姜忆忆如何不知道这是在安慰她,她红着眼睛弯了下唇角:“药箱在哪里,你的手破了,我给你涂药。”

“好。”时陵眸光闪了闪,抬手指了下墙边的矮柜。

姜忆忆拿出药后,就开始小心翼翼的给时陵上药:“你疼了要告诉我。”

“好。”时陵点头,黑眸幽深,仿佛要把她吸进去。

姜忆忆的动作很轻,她一边上药一边轻轻的吹着气。

看着她认真仔细的侧脸,时陵心底划过一丝暖意。

手上的伤口和身体上来比根本就不值一提,但时陵还是轻轻的抽了口气。

听到小姑娘紧张的说她轻一些时,时陵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满意的勾了下唇角。

“公主怎么过来了?”他问。

姜忆忆动作一顿,实话实说:“你生病了我有些担心顺便把你的披风还给你。”

时陵眸子暗了暗,他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声音有些小:“担心我么?”

“什么?”姜忆忆没听清,所以把耳朵靠他近了些。

“没事。”

“哦。”姜忆忆点了点头,随后又问:“是谁给你下的毒啊?”

时陵没说话,但黑目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冷意。

姜忆忆敏锐的察觉到这可能是时陵的伤心事,她有些懊恼:“你要是不想说也没关系。”

说完就专心的给他涂药。

过了好一会儿,时陵才开口:“是我血缘上的父亲。”

由于间隔时间太长,姜忆忆以为时陵不会说,所以她反应了一会儿才道:“你爹?”

“嗯。”

姜忆忆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为什么?”

时陵的脸上划过一丝嘲讽:“因为我娘通奸被他发现了。”

“所以……他就这样惩罚你?可是你是无辜的啊?”姜忆忆皱着眉,更心疼他了,明明错的不是他,可他却要承受这些。

“他不认为我是无辜的,他甚至都不认为我是他的儿子。”时陵嗤笑眼底一片冰凉。

姜忆忆沉默的把药收拾了以后坐到时陵床前,她给他擦了擦额头上又冒出的冷汗:“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知道姜忆忆在安慰他,时陵收敛了神色,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用了,臣没事。”

那个女人被他杀了,那个男人和他的儿子们……迟早也会死在他手里。

所以没什么好难过的,他会替自己报仇的。

“那你的毒有办法解吗?”姜忆忆问他,要是解不了难道要每年都

痛苦两次吗?

“有办法,但是药材不好找。”时陵回答道。

血灵芝他们找了快七年,除了上次发现过一株,到今天也毫无进展。

“需要什么药材,我让人帮你留意留意。”姜忆忆赶忙问。

“血灵芝。”

“血灵芝?”姜忆忆咀嚼了下这个词,总感觉在哪里听到过,她闭上眼睛仔细的想了想,可是翻遍了她上下两辈子的记忆也毫无收获。

到底是在哪听过呢?

“怎么了?”时陵见她神色凝重,问道。

姜忆忆摇了摇头:“我只是感觉这个药材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听到过一样。”

时陵扯了下唇角,身上疼的要命,但还有心思逗她:“可能是公主的那本《丞相的掌中娇之公主嫁到》里提到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