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父女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的格外热闹,敬阳侯脸黑了黑,他看向陈皇后使了个眼色。
陈皇后会意,她笑道:“陛下,正好忆忆也来了,我们不若问问她的意见?”
皇帝脸上的表情淡了淡,他瞥了眼敬阳侯随后对着姜忆忆道:“阿忆,这是你母后的父亲,敬阳侯。”
姜忆忆自然知道那是敬阳侯,但还是装出了一副刚知道的神情:“宜和见过敬阳侯。”
见姜忆忆对着他行礼敬阳侯脸色一变,连忙躬身道:“长公主不必多礼,该是老臣给您行礼才是。”
陈皇后笑眯眯的走到姜忆忆旁边,拉住了她的手,亲切道:“忆忆这孩子一向乖巧懂事。”
姜忆忆心里连连冷笑,她扯了下唇,暗讽道:“都是母后教导有方。”
怎么教导的她们二人心知肚明,陈皇后听出了姜忆忆的嘲讽,眸底闪过一丝晦暗,看着姜忆忆那张娇美的脸她更是恨的不行。
她自己长的不美,所以她讨厌别的女人长的美,秦蓉晚是一个,她妹妹陈书画也是一个。
“父皇,母后,您们要问儿臣什么意见啊?”姜忆忆明知故问。
陈皇后眸光闪了闪,正事要紧,以后想收拾她还有的是机会,压下了心底的不痛快,笑道:“本宫和蓉姐姐一向情同姐妹,她走了以后本宫也是把你当亲女儿疼爱,如今你也大了,自然是该许人家了,你外祖家的老三还没有嫡妻,本宫和你外祖就想着亲上加亲,你觉得怎么样?”
姜忆忆状似惊讶道:“可要这样说的话儿臣得和陈三公子叫舅舅呀,这……是不是乱了辈分?”
听完姜忆忆的话,陈皇后拍了拍姜忆忆的手:“傻孩子,你们也不是亲舅甥,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这有什么的?”
“也对。”姜忆忆点了点头。
她顿了顿,随后抬头看向皇帝,眸中裹着依赖和期待还有一些小心翼翼,轻声问:“父皇觉得如何?”
女儿的神情刺痛了皇帝的心,心里的愧疚更甚,他移开了视线不去看她,含糊其辞道:“你的亲事,当然是得挑个你自己中意的。”
见皇帝这样说,陈皇后接道:“陛下说的对,这件事还得看忆忆的意思,她喜欢才是最重要的。”
姜忆忆听得出来这是皇帝的场面话。
虽然知道了结果,但她心里还是划过一丝失落,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她眼底的情绪渐渐的褪去,声音平静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臣全凭父皇母后做主。”
敬阳侯见这件事有眉目,便道:“公主放心,老臣那儿子是个会疼人的,将来您嫁到家里指定是……”
“啊呀!”
一声轻呼打断了敬阳侯的话,他疑惑的朝着姜忆忆望去,只见她咬着唇角像是忍受着什么一样。
他正想问怎么了,便听到皇帝问:“阿忆,怎么了?”
听到皇帝问话,姜忆忆把手从陈皇后的手里收了回来,故意的藏在了袖子里,软声道:“父皇,儿臣没事。”
说着还把那只手往背后藏了藏。
看着她的动作陈皇后皱了皱眉,这小蹄子搞什么鬼?
姜忆忆的动作自然没逃过皇帝的眼睛,他眯了眯眼,沉声道:“阿忆,把左手伸出来。”
“父皇,儿臣真的没事。”姜忆忆又把手往背后藏了藏。
“阿忆!别叫朕说第二遍。”
“是。”听到皇帝这么说姜忆忆只好“不情不愿”的把左手拿了出来。
随后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的把袖子卷了起来。
这一卷实在是惊了不少人,陈皇后更是愣在了原地。
只见少女白皙的手背上有好几道红痕,而且还有几个已经见血了的指甲印。
“父皇,这是儿臣前几日不小心划伤的。”姜忆忆慌慌张张的解释道。
伤口出的血痕还没干,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刚刚弄伤得。
回想起刚才是陈皇后拉着姜忆忆的手,皇帝眸色暗了暗,一双犀利的目光扫过去。
陈皇后被看的一惊:“陛下,何故这样看着臣妾。”
她瞥了一眼姜忆忆的手,恨的快咬碎了一口银牙,她明白自己是被这小蹄子摆了一道。
姜忆忆抬头看了眼陈皇后,解释道:“父皇,这真的是儿臣自己弄的,不关母后的事。”
皇帝本就因为姜夜渊告发的事对皇后有了些厌烦,但碍于敬阳侯的面子一直没有发作。
此时他正因为赐婚的事队姜忆忆心怀愧疚,再加上姜忆忆的茶言茶语更是对皇后恼怒至极。
皇帝虽然生气,但到底没有失了理智,他眯着眼睛审视的目光在敬阳侯和陈皇后之间徘徊。
半响,他突然冷笑一声:“朕累了,皇后和敬阳侯先退下吧,孩子们的婚事以后再说。”
敬阳侯还想说什么,但被陈皇后给制止了,他也只好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
待他们走后,皇帝把姜忆忆叫到了身边,看着她手上有些出血的伤口他叹了口气:“李德福,把伤药拿过来。”
“父皇,儿臣没事的。”姜忆忆道,这伤口是她自己掐的,其实也就是看着严重些。
见皇帝接过药瓶用手指小心的挖了一些药膏,姜忆忆瞳孔缩了缩:“您……”
“父皇给阿忆涂药。”皇帝慈爱的笑了下,拉过了姜忆忆的手。
微凉的触感从手背上传来,姜忆忆蝉翼般的睫毛微垂,遮盖住了她眼底的所有情绪,她哑声道:“儿臣,多谢父皇。”
皇帝动作顿了一瞬,随后问道:“阿忆可想嫁给陈三?”
姜忆忆不知道皇帝是试探还是别的什么意思,她心思转了转,打了个太极:“父皇想儿臣嫁,儿臣便嫁。”
把最后一个伤口涂完药,皇帝擦净了手后戳了戳姜忆忆脑门:“那是不是朕把你嫁给一个老乞丐你也这样说啊?”
姜忆忆抿着唇没说话。
见她不说话皇帝也没恼,陈三的荒唐事他也听说过一些,他私心里是不愿意把女儿嫁过去的。
可敬阳侯手里的兵权确实是一块儿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