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爽我的约?”秦月霓抿了抿唇,水漉漉的眼睛凝视着陆祁。
闻言,陆祁的眉心瞬间就拧起了一个大疙瘩,他下意识问道:“什么爽约?”
“你不知道?”秦月霓扯了扯唇角,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那回帖她还留着,那字和印章通通都是她的。
她瞥了他一眼,红唇微启:“不见棺材不落泪。”
也不等陆祁说话,秦月霓便站起身走向了门口,她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田蘅。
田蘅也看到了她,她弯了弯唇,打了个招呼:“月霓妹妹,你是要回去了吗?”
秦月霓仿若未闻,她叫来了柳儿,低声吩咐道:“去把那次指挥使写的回帖拿过来。”
说完就转身走回了花厅。
看着眼前紧紧关着的门,不值怎么田蘅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把耳朵贴在上面,可花厅是分内厅和外厅的,姜忆忆他们在内厅,田蘅根本就什么都听不到。
公主府和秦府离的很近,所以柳儿很快就回来了,她手里拿着那份回帖,看着在门口徘徊的田蘅她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
她是蜀中人,性格不同于秦月霓,她和蜀中大部分的人一样泼辣,说话也是毫不客气:“田小姐,让一让。”
柳儿的语气自然是不好的,田蘅眸中闪过一丝阴暗,她咬了咬牙,从门口的位置让开了些,注意到柳儿手里的东西,她心里顿时泛起了不安。
她眸光微动,问道:“姐姐,您这是拿的什么啊,妹妹帮您送进去吧?”
说完她就想要去拿柳儿手里的回帖。
柳儿又翻了个白眼,板着一张小脸往旁边挪了两步,毫不客气道:“田小姐,奴婢爹娘就生了奴婢一个,再说你都多大了还好意思叫奴婢姐姐,可别叫了,奴婢承受不起!”
“你!”田蘅没想到这个小丫头敢这么和她说话,她捏紧了拳头,但注意到还在门外的紫竹,最终什么也没做,只道:“我和月霓是好姐妹,你是她的婢女,自然也是我的姐妹。”
柳儿翻了个白眼,这陆家还真是没好东西,男的纠缠她家小姐,女的也纠缠她家小姐,她撇嘴道:“我们小姐处了长公主以外就没别的姐妹,长公主莫不是也是您的姐妹?”
她看向不远处的紫竹,扯开嗓子喊道:“紫竹!这位小姐是长公主的姐妹,你快些给她找个地方,好好的伺候着吧!”
紫竹闻言走了过来,她疑惑的看了眼田蘅,随后对柳儿道:“我不认识,公主从未提起过。”
她看向田蘅,淡淡道:“这位小姐,我们公主从未提起过你。”
田蘅脸上的假笑已经要挂不住了,她指甲死死的掐进了肉里,皮笑肉不笑道:“我怎么敢和公主称姐妹。”
“您敢不敢的奴婢不知道,但奴婢知道您敢勾引已经有婚约的人。”
柳儿的大嗓门引来了在花厅里的秦月霓,她推开门见柳儿怒气冲冲的叉着腰就知道这小妮子是忍不住了。
她摇了摇头,道:“柳儿,东西拿来了吗?”
听到秦月霓的声音柳儿瞬间就收敛了,她走过去把回帖递给秦月霓:“小姐。”
秦月霓接过东西,看向脸色不好的田蘅:“田小姐勿怪,我这婢子没坏心,只是嘴巴毒了点。”
她又看向柳儿:“给田小姐道歉。”
柳儿的嘴巴撅了起来,虽然不情愿,但还是道:“田小姐对不起,是柳儿鲁莽了。”
田蘅在外的形象一向是乖巧懂事的,所以此时这种情况她也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她干笑了两声道:“我本就没往心里去。”
她身旁的婢女春桃见她这幅样子,害怕的抖了个哆嗦,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紧张的后退了半步。
秦月霓点了下头,就回了花厅,她倒是不怕柳儿受欺负,那丫头泼辣的很。
她关上内厅的门,把手里的回帖递到陆祁手里:“指挥使看看吧,这可是你的字?这可是你的印章?”
陆祁仔细的看了起来,他脸上的神色也从平静变成了震惊,这字写的和他有七八分像,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他把回帖递给时陵,随后看向秦月霓:“这不是我的字。”
说完他从衣襟里拿出了一份奏折,递给秦月霓:“这是我写的奏折,你可以对比一下。”
正和姜忆忆咬耳朵的时陵不情不愿的接过回帖,他打开看了眼,随后道:“确实不是。”
秦月霓抿了抿唇,从时陵手里接过回帖然后打开奏折仔细的比对了起来。
不多时,她便抬起来头:“这确实不是你的字。”
“所以,你是没收到我给你的拜贴吗?”
陆祁点头,他握住了秦月霓的手,轻声道:“月霓,你把那天的细节和我说一遍。”
秦月霓抽回了自己的手,随后轻轻的嗯了声:“那日我去约定好的地方等你,可等到了晚上你也没来,所以我就叫柳儿去打听,柳儿回来告诉我你在给表妹庆祝生辰,是故意不来的,而且你们府里的下人还说你要和田蘅要定亲了。”
“我不信,所以就去了陆府寻你,我去了你的院子,但是你没在,在我想走的时候你和田蘅回来了。”
秦月霓顿了顿,看向陆祁:“我亲耳听到田蘅问你,不去那里有没有事,你说没事,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在你回屋取东西的时候我问她了,是不是要和你定亲,她承认了,我气不过,就骗你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听完后,陆祁久久没说话,眼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是被人算计了。
陆祁锐利的眸子射向门外,眸光忽明忽灭,他记得前不久田蘅进过他的书房。
那时他问她,她说是来给他从点心的,他不爱吃那些甜腻腻的东西,所以就让她回去了。
现在看来,那时的田蘅恐怕根本就不是来给他送点心的。
他一直知道田蘅喜欢他,但前不久突然答应要定亲他还以为她终于开窍了,没想到心里是打的这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