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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去病脸色一红,摸摸头,尴尬的笑了:“原来你知道啊?可三钱银子也不够啊,得胜仙的菜贵的很,一桌子最少也得一两银子,再者,咱为什么要花这银子,不如回家让婶娘炒一个……”
“家里的菜,和得胜仙怎么能是一样?”尤振武笑:“今日好日子,必须喝汾酒,汾酒必须得配胜仙的菜!”
翟去病听的更愣了,根本想不出今天是什么特殊的好日子?
“快下车。”尤振武催促。
翟去病不情愿的下了车,但依然哭丧着脸:“我银子不够啊。”
“自己想办法,没有得胜仙的菜,这山西的汾酒,你也不用喝了。”
尤振武笑,说完,放下车帘,靠回座子上,舒舒服服的闭上眼……
翟去病站在原地,满脸苦笑和疑惑,他不明白,表哥今日唱的是哪一出?订了那么多的货,明日要怎么收场?
心里的疑惑更多,想要探寻的动力也就更足,而没有得胜仙的菜,怕是不行的,于是摸了摸兜里还没有焐热的三钱银子,暗暗叹一口气,迈步向得胜仙走去,进了酒楼,就和刚才尤振武一样,他豪气的喊道:“小二,你们酒楼的招牌菜,给咱来几个!”
……
酒有了,菜也有了,今日就要看,表哥究竟要做什么?
但尤振武却一直不提,直到天色完全漆黑,用过晚饭,他才叫过翟去病,小声叮嘱。
“去病,我和你说……”
……
古代的夜生活极其匮乏,天一旦黑了,一天的作业也就结束了,为了节省,百姓们早早休息,整个榆林卫城大部分都是漆黑,只有街道酒楼、府衙、和城中大户的家中还有一些光亮,不过也亮不了多久,作为边城,榆林是有宵禁制度,时间到了,酒楼商户都得熄灯关门。
“二叔?”
眼见不早了,作为尤家暂时管事的尤见田向两个老爷子问了晚安,然后穿过院子,准备回去休息,忽然听见有人喊,回头一看,正看见侄子尤振武站在角门处。
“怎么了?”尤见田问。
“侄儿读《传习录》有些不解之处,想要向你请教。”尤振武上前两步,躬身道。
《传习录》,王阳明集。
“好啊,去我书房!”尤见田精神一振。作为王阳明的传道者,他最喜欢向两个侄子讲解王阳明之道了。
于是尤振武跟着叔父来到了他的小书房,点着了灯,就在灯下向叔父请教,,刚讲解了三两句,房门一开,翟去病抱着一坛酒走了进来,笑道:“表叔,我也想听。”
“来来来。”尤见田求之不得,当见到翟去病怀抱的居然是一坛二十年的汾酒之后,他惊喜的笑了:“哪来的酒?”
除了抱酒,翟去病还带了酒具,将酒壶酒盅放到桌上,笑道:“当然是买的了。寒夜授道,没有美酒怎么行?”
“光有酒没菜怎么行?岂不是糟介了美酒?”尤振武也笑:“去病,弄点好菜去。”
“好咧。”翟去病放下酒坛,转身又去了。
尤见田端起汾酒坛,仔细看,惊喜愈多:“这酒可不便宜啊,去病哪来的银子?莫非是靖边营来人了?”
“估计是吧。叔,我敬你一杯。”尤振武也不多解释,手脚麻利的为叔父斟上了美酒。
好文之外,尤见田亦喜欢美酒,虽然有所推脱,但在侄儿的盛情之下,他还是干了一杯,随即赞不绝口的说道:“好酒,好酒啊!”又笑道:“去病这小子早就答应请我喝酒,想不到今日才实现。”
而翟去病提着酒菜,很快就返回,桌子上一摆,筷子小盅备齐,已经是三杯酒下肚的尤见田脸色红红,笑说道:“这都是得胜仙的招牌菜啊?你们两小子今夜又是好酒又是好菜的,说,是何居心啊?”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却并不多问,也不再推脱,在两个侄儿的“吹捧”下,他一边讲授王阳明的心学,一边喝酒吃菜,兴致十分高。
尤振武和翟去病你一杯我一杯,轮流上阵,不停的劝酒。
“少喝点。”其间,尤振武的婶娘来看,见叔侄三人喝的高兴,叮嘱一句,就放心去了。
尤见田一杯一杯的干。
很快,他就支持不住,开始摇摆了,不过最先醉下去的并不是他,而是翟去病。十杯酒下肚,翟去病满脸通红,忽然砰的一声,趴在桌上,鼾声响起,再也起不来了。
尤振武在桌下踩他脚,但翟去病毫无反应,死猪一般,只能暗骂一声不中用,白白浪费好酒,此时此刻,他没有退路,只能一个人硬顶,继续向二叔敬酒,不过幸运的是,又三杯酒之后,二叔忠于也是支持不住,放下酒杯,趴在桌上,一边醉一边胡言乱语了起来。
尤振武顺着二话的话胡聊,终于,二叔趴在桌上,呼呼睡去了。
“二叔,二叔?”
尤振武轻唤。
连唤几声都不见醒,推了两下也不见睁眼。
尤振武放了心,于是摸索着,小心翼翼的摘下二叔腰间的一串钥匙,提了灯笼,蹑脚离开,往西边小院而去。
临走前,还不忘小心的关上门。
夜已深,所有人都已经休息了,尤府前后都是静寂一片。
尤振武快步穿过月亮门,来到西间小院,他取出钥匙,打开院门,来到了那一间没有窗户、房门紧锁的正房之前,用钥匙打开重锁,推门进入,手中的灯笼抬起来,环环一扫。
---这里是尤家的小银库,家中值钱的物件都在这里呢,不过一目九空,整个房间空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多少物件,所以尤振武一眼就看到了墙角的红箱子。
于是他快步近前,蹲身打开箱子,望着里面的物件,脸上露出了笑意,然后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块红布,铺开了,将箱子里面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包了,再将提前写好的一张纸条放入,最后合上箱子,两臂一使劲,将包袱扛在肩上,左手提着灯笼,疾步往外走。
但就在他出了房间,放下包袱,插了灯笼,转身准备锁门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喊:“哥!”
这一声叫惊的尤振武脸色发白,双手一震,手中的钥匙差点脱了手,转身一看,翟去病正站在身后呢。
月光下,翟去病一脸惊讶,瞪着眼,眼神清醒的很,哪有一点的醉意?
尤振武心知上当了,这小子原来是在装醉!
“哥,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翟去病惊的舌头有点大,说话都不清楚了。
“少废话,二叔呢?”见只是翟去病一人,二叔并没有出现,尤振武心神顿时定了下来,一边锁门一边急问。
“还醉着呢。”
“帮我提灯笼,快走!”
尤振武已经干净利索的锁好了房门,扛起包袱,往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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