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哎呀!”
果然,还未等赵明走开,身后门外便传来了几声痛苦的惨叫。
俗话说得好,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当然心存好奇的赵明,也不可能错过了这个吃瓜的机会。
他站在人群之后,远远的眺望,就见到刚刚那几个面露凶狠,身材魁梧的看护,已经被黑道士打的满地零落,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还有剩下的几个看护,只是围着那人不敢再向前一步,眼中皆透着恐惧之色。
因为赵明收起了神识,隐藏了修为,又穿着从家里带出来的便装,所以就和普通人一样不会被黑道士发现。
机灵的仆人早早就跑回去通知了管事,不大一会儿的工夫,陈平便带着几十个陈家的帮佣拿着家伙前来助阵。
到了现场,陈管家先了解了一下情况,明白了对方并不是故意来闹事捣乱的,而是仅仅想讨碗喜酒喝,被自己人误会才发生了冲突,便宽下了心。
他又见那黑道士虽为天灵宗的修士,但心里也并不惧怕,因为陈家这些年经常和天灵宗打交道,和宗门好些长老都有交情,若动起真格的来,陈家这边未必吃亏。
但是管家陈平又深知少爷陈燕秋广交天下修仙之人,对这些宗门弟子都非常客气,便向对方一抱拳,笑道:
“原是我的家人不懂礼数,还忘道长见谅,若不嫌弃,可随我到陈家府中作为上宾如何?”
那道士见这陈平知书达礼,并没有仗着人多势重继续为难自己,也就不好再说什么,鼻子里哼了一声,随着陈平进了陈家大院,临行时,又回头恶狠狠瞪了地上那几个人一眼。
赵明随之跟在大家身后,向东屋这厢而来,近距离观察,赵明发现此人面色漆黑,额头宽大,下颌连鬓虬髯黑密,双目炯炯有神,腰间挂有一灰色锦囊。
这种锦囊又叫仙袋,是修士必备之物,可大可小,有伸缩带子封口,和自己在衡山宗做弟子时领取的储物袋一个样子。
直到坐在桌子旁,那黑道士依旧一脸不忿,喋喋不休:
“既然是大户人家,就应该把全城的人都请来热闹热闹,妈的,怎么天府城第一大户,还请不起一碗喜酒的钱吗,真他娘的晦气,害的老子折腾了半天。”
赵明就跟着和他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其他的客人察颜观色,见此人并非善类,一使眼色起身纷纷离开了原来的位子。
“敢问仙人如何称呼?”
赵明没有随其他人一样挪动地方,因为这黑道士对自己来讲,并不算什么威胁,并且赵明讲话时谦谦有礼,态度恭和。
这话语中的仙人二字,乃是对修士至高无上的尊称,黑道士再虎,也喜欢被人捧,他见赵明彬彬有礼,用手一抚黑须,笑道:
“你这娃娃年纪不大,眼睛倒是挺毒,没错,本大爷正是天灵宗坤字辈长老门下弟子,姓张名三,你叫我三哥就成!”
张三?好奇怪的名字。
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张三啊!
赵明心头暗笑,但表面上仍然恭敬拘谨,又进一步问道:
“那么李四仙人,三哥可有耳闻?”
“李四?那正是我的同门亲师弟,怎么,你们俩认识?”
果然被赵明给猜对了,他向着黑道士微微点点头,温和一笑,说道:
“多年之前,我们只有一面之缘而已,不过已经很久没见面了,不知道他现在境况如何?”
说完,赵明还故作惋惜的叹了口气。
张三一拍自己大腿,兴奋道:
“你既然是我兄弟的故人,便也就是我的兄弟了,小兄弟,来陪哥哥喝几杯。”
说罢,黑道士提壶倒了满满两杯酒,自己先一饮而尽。
赵明知道,像这种直爽性格的人,你若是在第一次见面时,违背了他的意愿,恐怕再想套他的话就会很难了,所以也举起杯来,一干而尽,表示诚意。
当然,他并没有把酒咽到肚子里,而是动用真元,将食管内的酒液暂时包裹了起来。
这一切对方并不知晓。
“小兄弟好酒量啊!”张三见赵明喝了整整一大杯白酒,似欲知己,心中大快,又道:
“再陪三哥饮一杯如何?”
赵明这次自己主动拿起酒壶来为张三斟酒。
两个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黑道士眼神迟顿,略带了些醉意,然而赵明却一脸平静,表情如初。
“你小子可真行,酒量比我都好!”
“三哥过奖了,小弟不才,平生就这点小本事,算不得什么。”
张三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摇头,失落道:
“那天灵宗虽好,可是与三哥一样会饮酒之人却不多,每日除了修炼就是修炼,闷的很,小兄弟若是肯做我的酒友,每次待我下山之时陪哥哥喝酒聊天,那么三哥也会给你点好处,你要知道,有我这个仙人给你作靠山,这天府城中,你还不得横着走,有谁敢惹你,就连这大户的陈家,也得让着我三分不是。”
横着走,那我赵明不就成螃蟹了吗!
还有这陪酒聊天,不就是酒吧里那些陪酒小姐的营生吗,这哥们一定是喝多了,既让我当螃蟹又把我当小姐了。
我赵明虽然出身贫寒,但自尊心还是有的,再完蛋也不会给你陪酒的。
心里抵抗,表面上赵明却只淡淡一笑,并没有直接拒绝。
那张三道士见赵明默不作声,心中以为他已经默认了自己的想法,就开始了没边没际,胡扯海造的吹起来。
赵明等他说累了,在空闲时,才把一直埋在心底的疑惑说出来:
“三哥,我看你来参加陈少的喜宴,恐怕还有其他目的,应该不仅仅是为了下山喝酒这么简单吧?”
张三斜着眼睛,看了赵明一眼,嘴角带笑,说道:
“我拿你当自己人,你靠过来点。”
赵明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心里便知道这其中有事,顺势向张三这边靠了过来。
黑道士张三突然阴沉着脸,扫了四周一圈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小兄弟,实话说了吧,今日这陈家喜宴,再过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变成丧宴了,你若担心受到牵连,可在我动手之际,从后门逃出去,方可无事!”
“到底是什么事,能不能说的详细一点?”
虽然已经预感到不妙,但是张三的话还是让赵明惊讶不已。
“你若相信三哥可以保护你,就留下来看好戏,至于要发生什么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奶奶的,这黑道士居然给我卖了个关子!
赵明内心暗骂一句,当然接下来,自己是无论如何要看个明白的,就算不能当面帮忙,暗中也要给陈家一些帮助,也算是对的起兜里这十两银子吧。
赵明假装非常害怕的样子,嘴里不停的说着感激恭维的话,哄的张三仰面大笑不止。
“今日小弟有幸能遇到三哥这样的高手高手高高手,才会逃过此劫,往后余生,兄弟便是跟定你了,鞍前马后,在所不惜,要不然我就拜你为师,行吗?”
“当了酒友还不罢休,还想跟我学仙术,你小子可真够贪心的。。。嗯,好吧,我就破例收你为我的大弟子,不过我要先测试你的资质好不好!”
“什么是资质?”
赵明翻着眼睛,一脸无知的表情,茫然的望着张三。
“资质就是灵根,唉,讲多了你也不懂,等我办完正事之后,咱们再促膝长谈好了。”
黑道士张三一说完,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正院中央,锵良良从腰间抽出一把半米多长的宝剑出来。
张三略一停顿,嘴里好像在默念着什么似的。
忽然,那宝剑的剑锋之上,紫光一闪,瞬时间,紫光化作团团紫雾,笼罩在宝剑之上。
张三狂笑,大声向屋里喊道:
“陈老爷,今日非常荣幸可以参加你家少爷的喜宴,为了表达感谢,我张三不才,愿舞剑给大家以祝酒兴,我闻陈家少爷多才,可出来与我共舞否?”
这哪里是舞剑助兴,分明就是鸿门宴,而且在人家的喜宴之上,出现宝剑这种杀人的武器,已是大凶之兆了,还好意思说是助兴。
再说,这黑道士张三摆明了要让新郎官亲自出场和自己对练,简直就是无理之极。
陈家众家人看护,见黑道士公开闹事,气在心里,却不敢说出口,这正院不比院外,他这一闹,很快就被陈家的老爷夫人知道了。
管家陈平见事情闹大了,只得上前把事情经过原委一讲,陈老爷当场发飚,要陈平带着人立刻去官府报案,因为这天府城与天灵宗有明确的协议,是禁止宗门弟子使用仙法骚扰百姓生活的。
然后又叫陈北带着口信去天灵宗找当初教儿子陈燕秋仙法的静虚道长帮忙。
陈北乘着快马,刚领命出去,而管家陈平还未到官府时,就被刚刚出门办事的新郎官陈燕秋给半路截住。
一问才知道,自己家里出事了,他叫陈平暂时不要惊动官府,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回到家里,陈燕秋没有到正屋来见父母,而是先到后厢的自己房间里,打开柜子,取出一只用绸缎包裹的长木盒子来。
再掀开盒盖,微闭双眼,再次睁开时,一把刻有金色花纹的宝刀,闪着万道晶芒,出现在木盒之中。
这刀正是仙宝祭血刀!
没错,这是一把带有仙气的宝刀,在宗门里又称之为仙宝。
因为这把刀和陈燕秋的神识相联,所以只有他一人可以掌控使用。
宝刀被陈燕秋施加了宿主灵力之后,变得晶光闪闪耀眼夺目,冰冷嗜血。
他从木盒中取出了刀,来到正院,向那正在大放厥词的张三一声大喝,说道:
“你不是在找我吗,我来了!”
两个人话不多说,当场动手,两把仙宝,上下飞舞,电光流溢,虚空震荡,金属铮铮,寒光刺目。
为何陈燕秋会不去确定对手的修为,就直接动手,这是有原因的。
虽然说他的修为还未达到凝气境第一层,但是他师傅赐给他的这把祭血刀,却是一件带着凝气境八层灵力的法器。
因为刚才据管家陈平所讲,这个闹事之人是穿着灰袍的道士,他就明白了,此人修为定在凝气境五层以下,所以这才无所顾忌。
的确,张三的修为确实在五层以下,在上个月刚刚突破了第三层凝气境,他使用的那把剑,也是一把带着三层凝气境灵力的碧剑。
这样一来,没有达到凝气境一层修为的陈燕秋,居然与凝气境三层的道士打成个平手,不落下风。
陈家的人,一开始还以为陈少爷年轻气盛,还为他担心,可是后来一看,事实却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样。
只要张三一进攻,陈燕秋就使用宝刀隔挡,张三的碧玉剑不敢硬碰陈燕秋的祭血刀,而陈燕秋则用刀努力护住全身,减少进攻,重于防御。
张三竟然无计可施,面露愁苦,无法在计划中的短时间内取胜。
在两个人争斗的不可开交之时,赵明便放开神识进行探查。
因为两个人都在定向使用真元,他们的体内真气灵力全部都用在了法器之上,所以就算赵明放开神识也不会被发现。
赵明观察到这个张三,居然是金属性的后天灵脉,资质要比自己要差着不少,且自己是火属性,正好可以克他的金。
而陈燕秋的灵脉是水,再一探察,发现他的水属性资质是呈碎片化的,属于后天之中最次的一级,这也难怪直到现在还未突破第一层凝气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