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纪这么解释着,苏祁安笑着接受,老纪这个商贾可不是普通人。
在中州的商贾中,还是很有名望的,生意在中州做的很大,不说首富,至少也能排进前三。
他和其他商贾不同,累积巨额财富,并未保留,而是投入到中州建设,拿钱交友。
这么多年下来,手里的财富也就比一般的商贾积累的差不多。
而撒出的大部分财富,为他在中州积累了大量的人脉,各地县令熟知,买他面子,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苏祁安没有在这问题纠结,老纪说的他能接受,就算里面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那也是别人的私事。
这年头,谁还没有点秘密,只要没妨碍到自己,就没必要较真。
车队的进城,苏祁安并不打算长待,镇山县只是偏僻小县,在城门口,该了解的也都清楚了。
最多停留半日,就继续出发了。
本来是打算和老纪告别的,但经历了城门口的闹事,老纪不放心苏祁安,怕后续出现什么报复,所以打算继续同行,直到护送苏祁安到安全地方。
这可不是老纪的危言耸听,北山营在中州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下面的兵痞不可怕,可怕的是北山营的三位统领。
这三位统领不仅仅能打,有实力,更重要的是来头不小。
三位统领中,有两位据传是京都皇城两位皇子的亲信。
为的就是掌控这支战力强大的军队,特意安排的。
正有这层身份,才让中州各郡守、县令颇为忌惮,而且北山营的统领是很护犊子的,手下兵士就算犯事,处理归处理。
但冒犯北山营的,绝对不可能如此放过,虽然这事是镇山县令处理,就算找事,也会找镇山县令。
但难免保证不了,会不会私底下派人找商队的茬,老纪好歹在中州有些面子,有他的同行,应该能解决一些事。
听到老纪的解释,苏祁安没有拒绝老纪的好意,点头答应了。
苏祁安是没想到,苏哲、苏泰的手,会伸得这么长,连中州都有他们的人。
不过想想也是,好歹二人是大凉最有权势的亲王,势力可不是白说的,要是龟缩小小的京都城,不安插地方人手,怎能掌权大凉。
“老纪,这两人有如此背景,那第三位统领呢?莫非哪个皇室的亲信?”
老纪摇头,继续道,“那倒不是,第三位统领,和皇室没有关系,他是中州牧安插的人手。”
“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没什么见不得人,你应该猜得到,地方势力总要培养几个本土的,这不仅是一种掌控,也是达成的平衡。”
老纪这话,苏祁安比较认同,地方和皇室之间,无形中总要达成一种势力平衡。
在现如今的大凉,想要不乱,只有这种办法,无论是皇室还是地方,谁都不可能占据绝对上风,保持这种平衡,对双方暂时看来都好。
“把自己的人手安插进去,而且又不得罪两位皇子,这个中州牧多少有些本事。”
苏祁安感叹着,但老纪却是笑而不语。
“老纪,别卖关子了,你应该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和我说说呗,”
老纪的沉默,苏祁安又怎会看不出他的想法,露出憨憨的神色,嘿嘿问道。
这次老纪没那么痛快,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摇头道。
“害,这事没啥好说的,不过是老夫瞎猜的,不提也罢,走吧,进了镇远县城,趁着这功夫,好好瞧瞧看看吧。”
“如果你真想知道什么,等出了城,老夫在和你说道说道。”
老纪都这么说了,苏祁安自然不会勉强,和老纪二人在镇山县城四处游逛。
镇山县城不大,半个时辰左右就看的差不多,但城内比较热闹,商贩和百姓相处的比较融洽,算是有烟火气,治安也还算不错。
半日的时间一晃而过,老纪的商队在镇山县城交易的差不多,没有过多停留,和苏祁安很快出城而去。
就在二人的商队离开镇山县城,约莫一个时辰左右。
忽然,城门外的大地隐隐震动,前方尽头黑压压的,约莫四五百名兵士骑着马,浩浩荡荡而来。
都未接近,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刚才还排队进城的百姓们,几乎很自觉,立刻四散开来。
生怕被这群突如其来的兵士波及,每个人脸上都是露出惊恐神色。
这批骑马的兵士不是别人,正是北山营的人马。
而且领头的,是北山营的二统领。
众人都惊叹北山营的人,来的好快,看他们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镇山县城怕要遭殃了。
四五百名的北山营兵士,在二统领的带领下,并没有进城,就在城门外约莫二三十丈的距离停了下来。
看样子就和攻城差不多,就差一声令下了。
北山营的人马停下的瞬间,一队兵士上前,大声喊话。
“叫你们县令出城一见!”
言语中带着强烈的冷意,任谁都能感受这群兵士的兴师问罪。
城门的衙役,很早就注意到了北山营兵士,第一时间迅速将城门关闭,以最快的速度进城汇报。
为首的二统领看着这幕,双臂抱胸,骑在马上,一语不发,默默的注视着衙役的通报。
本来这次前来的不是他,按理说为了几个手下的大头兵,也轮不到他出面。
但谁知他刚好带着手下一队兵士,在外巡逻,距离镇山县城最近。
而且听闻此事后,很难不让这位二统领心生火气。
他北山营的人,被一个商队的镖师打了不说,没想到镇山县令竟然如此敷衍处理,把他的人关了起来,把商队镖师给放了。
还美其名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以五十两罚银就草草了事。
这不是赤裸裸打他们的脸?而且带着一种撕破脸皮的架势。
要知道他们北山营,在中州是很有影响力的,哪怕是一方郡守也得给他们几分颜面,更别说他还有赵王亲信这层身份。
就算北山营的兵出现强抢民女,也不可能如此双标处理。
既然这位镇山县令如此给脸不要脸,那休怪他待会翻脸无情了。
这种等候,并未持续多久,镇山县令很快出现在城楼上。
“哦,没想到二统领竟然来了,不知二统领前来本官这种小小县城,是为何意?”镇山县令抱拳拱手道。
下方的二统领,面色冷酷,冷声道,“哼哼,赵县令还真是明知故问啊,本统领前来所为何事?难道赵县令不知?”
“如果不知,行,那本统领手下的兵,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为何事。”
说完,二统领手臂高举,看样子是要带兵强行进城。
别看二统领手中,只有四五百人,但真想进入眼前这座小县城,还是绰绰有余。
镇远县城内,满打满算的兵士加起来也就百十来人,城墙还是黄土建造的,只要二统领一个冲锋,冲进镇山县城不过时间问题。
看着二统领即将冲城的态度,赵县令连忙出声道。
“二统领等等,本官知道你是为自己手下出头,觉得本官处罚不公,是故意打你们北山营的脸。”
“难道不是吗?”二统领冷哼着,高举的手臂迟迟没有放下的意思。
站在城楼上的赵县令,却是摇头道,“本官知道,凭镇山县城想挡住二统领的军队,根本不可能,但二统领在动手前,还请搞清状况,别因一时气愤,而铸成大错,倒是可就悔之晚矣。”
“哦,赵县令这话是想威胁我吗?本统领倒想看看赵县令有何能耐,说出这般狂妄之言。”二统领满脸不屑。
赵县令什么都没说,目光示意着,不一会,紧闭的城门打开,一队十来人的兵士从城内冲出。
二统领见状,目光闪动,他自然不信眼前这十来人,打算和他们决战的。
看他们的架势,应该是送信的。
果不其然,带头的兵士,在距离二统领约莫四五丈的距离停了下来,而后从怀里拿出一张信,放在地上,对着二统领抱拳,而后看都未看,转身离去。
二统领并未派人追击,这十多人,他根本不屑搞偷袭,反而他想知道,赵县令大费周章,搞这一出事,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身后兵士翻身下马,迅速将地上的信捡起,随后交给马上的二统领。
二统领脸色漠然,将信件拆封,目光扫视信件,刚才还漠然的神色,瞬间目光闪动,脸上带着几分惊色。
与此同时,赵县令的声音再度响起,“二统领,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写信之人的实力,当然,二统领要是执意带兵进城,想还手下兵士一个公道,本官绝不阻拦。”
“但动手前,本官想说,二统领是否能付得起动手的代价。”
“来人,开城门。”
在赵县令的命令下,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就这么正对着二统领的兵马。
只要二统领愿意,也就几息的时间,这四五百人就可以浩浩荡荡进城。
但此时的二统领,看着手中的信件,在看着前方大门洞开的城门,一时间竟然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