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安一声令下,身前十多名大汉瞬间动了,不到片刻,紧接着,便听到众多连连惨叫哀嚎的声音。
刚才个个凶神恶煞的二十多名衙役、捕快,立刻被打倒,他们手中的水火棍,被打断了好几根。
看着身旁众人皆是目瞪口呆,不自觉的后退,敢在州城动手,殴打州府衙役、捕快,这年轻人多半是哪家的权贵子弟。
不少人暗暗猜测,但即便是权贵子弟,在这个节骨眼上,动了州府的人,怕也有苦头吃。
此时,被打的惨叫连连的一位衙役捕头,恶狠狠的看着苏祁安,怒声道。
“好小子,你够狠,敢袭击州府的人,行,你是哪家公子哥,报出你的名号!老子要你家跪在我面前赔罪!”
话音刚落,都不用苏祁安开口,面前的一位大汉,一脚狠狠踢在狂妄嚣张的捕头胸口,这一脚直接让此人晕厥过去。
街道的大打出手,自然引起了城内巡逻兵士注意,不一会,一队兵士手持长戟,迅速而来。
看着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的一众衙役、捕快,带队的队长脸色愤怒。
“周大哥,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啊,我们在城中执法,不知哪里冒出的公子哥,对我们无故殴打,明知我等是州府的人,还大言不惭说打的就是州府人员。”
“快把这些目无法纪的人通通抓起来,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州府威严…”
看着州府兵士而来,其中一人内心窃喜,挣扎着,朝着带队队长爬去,对着就是一顿诉苦。
只是不等他说完,带队队长大喝一声,“够了!没长眼的玩意,什么公子哥,这是东州监察使!还不给我滚一边去。”
说着,一脚把拦住的衙役踢到一边,而后快速上前,面露笑容,抱拳赔罪道。
“呀,没想到监察使大人竟会在这里,这几个不长眼的东西,得罪了大人你,小的像大人赔罪了。”
“哦,是没想到,还是故意在这等着本使?”苏祁安看都没看带队队长,淡淡道。
就是这句话,让带队的队长露出惊恐神色,下一刻半跪在地,再度赔礼道歉。
不等他开口,苏祁安的声音继续响起,“你不用说什么,起来吧,本使心眼没那么小,不会为难你等。”
“走吧,事闹到这一步,总该让能解决事的人出来说话了。”
说着,苏祁安起身,直接朝着街道尽头走去,看他去的方向,正是州府。
而得知苏祁安身份的一众百姓,皆是齐齐下跪,甚至连头都不敢抬起。
苏祁安的大名,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一年前的平定越州战事,就是此人一手主导,他们能够免受海盗多年的侵扰之苦,苏祁安是出了大力的。
平定越州战事后,这位东山侯回了京都一趟,而后便以东州监察使的身份,负责东州战事。
前段时间,东州海盗倭寇攻占两郡之地,到不过十日之内,又被苏祁安给收复,并且打的入侵海盗倭寇,死伤两万之多。
这样的大事,就算是越州的他们也知道,而且这次苏祁安出现在越州,目的是什么,他们也猜得到。
就是为了借越州水师一用,只是没想到最后吃了闭门羹,接管越州的调查团,根本就没搭理苏祁安。
而吃了闭门羹的苏祁安,回了府邸后,就开始在越州城内四处闲逛。
至于具体位置,就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够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位大名鼎鼎的监察使,竟然就出现在他们身边。
而且好巧不巧,正赶上州府官员执法,最后竟然冲撞到这位爷头上,只能说这些衙役捕快的好日子到头了。
不过有一说一,就算这次没撞上这位监察使,越州的衙役、捕快也的确要好好整治了。
自从朝廷调查团来越州,接手越州一切事物,州府内,能用的大小官员,乃至这些吏员,都以巴解调查团的两位监察御史为荣。
短短半年时间,州城就被搞的乌烟瘴气,他们这些底层百姓,大受其苦,但又不敢多说。
那些敢直言的,结果就像之前那般,被州城捕快、衙役捉拿,轻则痛打一顿,重则下狱,想要放出来也简单,直接拿钱办事就成。
连一州的州城都如此,更别说地方的郡县了,这次撞上了苏祁安,看他样子,应该不会善罢甘休,今天的越州城,多半是要不得安宁了。
苏祁安的走远,带队的队长起,他的手上,有一袋钱两,这是刚才苏祁安手下交给他的。
说是赔偿打砸茶摊的损失,以及给这些起不来的捕快、衙役的养伤费用。
他的脸色难看,身体微微颤抖,他知道这事是真闹大了,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捕快、衙役,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如果不是没有时间,他必定要好好教训这些衙役、捕快,一群不长眼的废物,惹谁不好,竟然惹到这位主头上,真是找死。
带队队长脸色漠然的对着手下兵士嘱咐一声,将这些丢人的玩意带走,而他则是紧随其后,快步跟随。
走在最前方的苏祁安,脸色平静,身边两侧,不知何时,直属队人员早就聚集起来。
一路走来,声势浩大,整条街道早就被清空,谁都不敢出现在路中间。
看苏祁安的气势汹汹的架势,今天绝对有好戏看了。
为了这个由头,苏祁安可是等了好久,无论这些衙役、捕快是不是故意的,又或者是巧合,都阻止不了苏祁安借题发挥。
只要有人往自己枪口撞,苏祁安就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随着队伍的集结,就在苏祁安距离州府约莫还有半里左右,他的眼前,一位州府官员带着一大批的兵士站着,看样子是特意等候。
随着苏祁安的走近,为首的州府官员抱拳,朗声道。
“下官越州代州尉陈笑,见过东州监察使,还望监察使止步,有什么话我们好商量。”
陈笑的话,看起来很客气,可实际上,却是点了苏祁安一道。
如果仔细听去,陈笑特意着重点了东州监察使五个字,意思很明白,苏祁安贵为监察使,起码的尊重还是会给的,但苏祁安的监察使是东州,职权在东州。
要是在越州,把事闹大,大家都收不了场,那就按照律法,一个东州监察使可管不到越州之事,这是逾越,重则是可以将其拿下法办。
这个陈笑,苏祁安见过几次,上次来越州,他还只是一郡的郡守,在越州战事上也出过一些力,没想到一年时间不见,就升到代州尉了。
听到陈笑开口,苏祁安停了下来,笑吟吟道,“哦,陈代州尉有什么高见?想如何商量?”
陈笑内心一喜,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警示起了作用,这个苏祁安果然还是有顾虑的。
只要有顾虑,一切就好办,接下来就看他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苏祁安,只要能够劝退,想必要不了多久,他头上的代字就能去掉。
陈笑按捺内心的欲望,随即不紧不慢道,“监察使大人如此气势汹汹,不过是因为州府官吏冲撞了大人,这事下官代表州府向监察使大人赔罪。”
“其二,对冲撞大人的官吏,全部以流放处理,其三,州府另外赔偿大人你五万两白银,并且设宴向大人赔罪,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苏祁安目光闪动,轻声道,“啧啧啧,陈大人真是好大的手笔啊,两三言语间,五万两白银说送出去就送出去,就连本使都好生羡慕啊。”
听到这话,陈笑内心一喜,刚准备继续说道,就被苏祁安打断了。
“五万两,放在前线,可以新增多少兵器装备?能多发前线将士多少军饷?”
“前方吃紧,你们就在后方紧吃,距离越州之战不过一年左右,这就是你们越州官场的风气?”
“这就是朝廷调查团来越州所做的贡献?教导你们公然行贿本使,真当朝廷法度何在?让那些死去牺牲的越州将士,如何心安?”
苏祁安一连串的反问,瞬间让陈笑脸色一僵,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东山侯,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也不是单纯靠钱财就能收买的。
或许是因为在越州官场待久了,总以为什么事都能靠钱摆平,偏偏碰上了苏祁安这个硬茬。
陈笑强行恢复神色,抱拳解释,“监察使大人,听下官解释…”
“解释什么?你想解释什么!”听你跟本使说,如何行贿?如何靠拿钱摆平事?”
“难怪州府连门都不让本使进,原来是怕本使戳破你们行贿交易的证据吧。”
苏祁安声音不紧不慢,他的身后,忽然多了一把椅子,苏祁安当着众人的面坐了下来,继续侃侃而谈。
“呵呵,原来朝廷派出的调查团,监察御史,调查的就好如何大肆受贿,纵容手下官员欺压百姓,今日本使真是开了眼界啊。”
“什么狗屁调查团,什么狗屁监察御史,不过是依仗陛下的信任,在地方肆意妄为,和你们这些官员狼狈为奸。”
“本使可真替你们感到羞愧啊,真是好一个监察御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