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如果，一切都晚了。
事已至此，尽管他不愿认栽，但也无能从老妪手中逃脱。
“我有长生证道系统……这世间之人所担心的寿命问题，对我来说，根本不存在，而我不应该死在这里，沦为他人续命的药引！”
柳一白狠下心来，开始疯狂催动轮海，时刻准备引爆自己。
轰！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笼罩河畔的紫雾忽然炸散，一股无上伟力席卷而至，顷刻间磨灭了所有漂浮着的紫雾。
一道白衣身影出现，踩踏虚空而来，他面如冠玉，风度偏偏，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双眸深邃，宛若一尊谪世仙人，超脱于俗世之外。
“你是何人！？”老妪面色惊异，居然有人可以轻松破解她紫府圣地的无上秘术。
“我是谁，何须向你解释。”他淡然开口，脸上毫无波澜，大手一挥，无上神力顿时涌出。
仿佛洪水开闸一般，片刻间便将老妪死死压制。
先前何等强大的老妪，此刻在白衣男子面前，就如同一只蝼蚁，毫无反抗之力。
老妪运转紫府心法，苦苦支撑在那磅礴神力之下，她额心满是汗水，艰难开口：“是老朽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圣人降临……”
圣人！？
听闻此言，柳一白心头剧震，不远处的白衣男子竟然是一尊圣人。
在这个时期，世间能寻得出几尊这种存在……除了天璇圣地的老疯子，其他能说出名字的，少之又少。
老妪仍不见对方有放过自己的样子，紧张地说道：“还请圣人饶了老朽这一次，事后，无论圣人需要什么，老朽都会尽全力满足！”
白衣男子平静地看着老妪，道：“若我不是圣人，也和那孩子一般实力，你会不会也想把我一起炼掉？”
老妪连忙摇头，背后浸出冷汗，道：“当然不会，当然不会……”
白衣男子道：“只为续自身寿命，而视弱者性命如草芥，你让我如何饶你。”
言罢，杀气席卷，整个河畔似乎都因此肃静了下来，流水声亦在这一刻停止，白衣男子捏出一道拳印砸落。
轰！
“啊……”拳印袭至，老妪发出惨叫，在伴随拳印而来的神光之下磨灭成了一具白色枯骨。
柳一白亲眼目睹这一拳的威势，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就是一尊圣人的力量么，相比起他，自己就如月光下渺小的星辉。
流水声再次响起，河畔恢复往日的模样。
白衣男子立在河畔，负手而立，黑发轻舞，望着水面中映照出来的自己，他一时间陷入短暂的恍惚。
柳一白站在远处看着，咽了口唾沫，迈步走了过去。
来到白衣男子身旁，他抚拳道：“柳一白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白衣男子颔首，没有多言，静静地伫立在河畔，盯着湍湍流淌的水面看了一会儿，转身欲走。
“前辈可是姜神王？”柳一白望着面前一袭白衣，如同仙人谪世的男子，问出心中疑惑。
白衣男子怔住，微微一惊，转头道：“你认得我？”
果真是白衣神王姜太虚！
柳一白压制住内心的激动，道：“前辈的气质与这一袭白衣仿佛天生相成，而后再联系前辈方才所展示出来的伟力，晚辈才敢有此判断。”
姜太虚被他这话逗笑了，一边顺着河畔向前，一边说道：“我习惯了一袭白衣。”
柳一白跟在姜太虚身后，道：“晚辈早先就听闻过白衣神王的威名，仰慕已久，想不到今日能见到神王真容。”
姜太虚闻言，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柳一白道：“前辈对我有救命之恩，无论什么要求，晚辈都尽力去做到。”
“你此次见到我的事情，莫要向外界透露出去。”
“为何？”柳一白疑惑，蓦然想起来，几年前他还未入南岭的时候，就听闻姜太虚复活，在北域举办大会。
而姚曦也是那个时候被叶凡放出来的，之后两人在南域相见。
算起时间，这场大会之后，姜神王会为叶凡强行续上圣体断路，然后寿命临尽，最后离开姜家，消失在世人视野中。
而也是现在这个时候，姜神王逆转自身，再次突破，活出了神王第二世。
直到下一次再入世人眼中，已经是太古王族复苏之时。
听见疑惑，姜太虚并没有将自己活出第二世的事情隐瞒，反而直接与柳一白坦白。
而神王所说的，自然也和他所知道的相差不远。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姜太虚竟然这么早就活出了第二世，难怪到再出世之时，压的一众太古王族抬不起头颅。
“前辈请放心，我会替您保密的。”柳一白面色郑重地说道。
姜太虚点了点头，踏虚空走河畔远去。
柳一白望着神王离去后，立即踏上了前往北域圣城的路。
此刻他所在的位置，处于紫府圣地和道一圣地之间，一直往北的话，需要途经太衍圣地和姜家，以及瑶池圣地。
对于北域所有势力的大致分布情况，他在第一次来到北域后，就有所详细研究。
落日余晖之下，柳一白驾驭青虹往天际而去，途中，他有意绕开了紫府圣地和道一圣地。
毕竟不久前，那个想拿他当作续命药引的老妪极有可能和这两座圣地有关系，说不定就是其中一座圣地的太上长老。
倘若那老妪生前在他身上留下过某种秘术，会引起圣地中的其他修士共鸣，那这时，他再靠近紫府圣地和道一圣地就是自寻死路。
两天后，他飞至一处山峰上，俯眼望去，远处矗立着一座巨城。
沿途而来，他见过不少人类城镇，但很少见到规模像这样宏大的城市。
他进入城中，各种吆喝声迎面传来，这城里面与城外的景色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外面人迹罕至，几乎荒凉如漠，但巨城中却是另外一幅景象。
街道上凡人与修士来往不绝，街道旁的店铺各式各样，那些足足建有三四层的酒楼门外，人流出入不断。
“好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景了。”
在南岭那样偏隅的地方住了两年有余，柳一白很久没有接触过如此热闹的景象了，此时不禁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