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之王威严高邈的目光透过面具,直射在阿加雷斯身上。阿加雷斯伏在地上,努力控制着自己因为恐惧而颤抖的身躯。
“传令给航天军,启动上帝之杖,攻击天眼探测器。”永恒之王宣布了他的命令。
“遵命,陛下。只是……没了亚斯塔,下面只能靠天眼追踪火种军了……”阿加雷斯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说。
“一群爬虫而已,不足为虑。还是说,朕杀亚斯塔杀错了?”永恒之王的目光更凌厉了,阿加雷斯感受到这宛如实质的眼神,瞬间冷汗浸透了后背。
“不敢,陛下!”阿加雷斯惊恐万分,不知疼痛般,将头一下下敲在地面上。
永恒之王哼了一声,,轻轻拂了下衣袖,背过身去不再说话。
阿加雷斯如蒙大赦,爬起身来,跨过身边亚斯塔的尸体,目不斜视,几乎小跑着出了大殿。
“去死海,务必把肖伯爵平安带回来。”
“遵命,陛下。”一个白袍人从幽暗处现身,恭敬地说。
“抬走,给拉莫送去。顺便替朕问问他,下次还用我给他找生命源吗?”看起来永恒之王不满意拉莫的速度,白袍人不敢多嘴,连忙拎起亚斯塔的尸体,又悄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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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深海,古老的大殿中。吴桐怎么也没想到莫蒙尘会提出这个要求,不假思索地说:“不,我不能。”
“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她是肖曙光的孙女,可她没做过什么坏事,我不能杀她。”
吴桐继续重复着自己的想法,要把杀死肖芮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自己脑海中赶走。
“肖曙光,嘿嘿,我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知道他秘密的人了。等你拿到天眼就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杀她了。哼,没想到吧,你为了守住天眼里的秘密,让我炼制神剑掩藏天眼的气息,再让我们都永远困死在这里。”
莫蒙尘晃了晃手中的眼球状装置,有些得意地对虚空说:“可你万万想不到,我自废一条手臂,血液和神剑契合,打开了天眼,不仅没死,还发现了你最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吴桐问。
“小子,有了天眼你就什么都知道了,我知道你喜欢那丫头,可就是这样,你才非杀她不可。”
“你说什么?我没有……”吴桐突得紧张起来,矢口否认。
“快动手吧!我是为你好,有了明珠和天眼,你就是全知全能,神一样的存在,有什么好犹豫的?”莫蒙尘提高了嗓门,既像催促,又像诱惑。
莫蒙尘说得对,有了神剑和天眼,一切都不再遥远。亲人的仇恨,火种的目标,或许,还有超脱一切的力量。
吴桐紧紧抿起嘴唇,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翻涌:她毕竟是王国的贵族,杀了她也不算滥杀无辜吧……莫蒙尘说得这么肯定,一定有他的道理吧……反正我是为了完成任务,战争,总要有牺牲的……
“快,没时间犹豫了,永恒之王的人要到了!”莫蒙尘忽然发现手中的眼球状装置发出了刺耳的电流声,天眼被毁了。
“我、我做不到……”吴桐低声说道,他想出了无数个答应莫蒙尘的理由,可话到嘴边,这些理由却全都躲在了脑海深处。
“你说什么?”莫蒙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吼道。
“我做不到!”吴桐恶狠狠地回应道。
直到许多年后想起这一时刻,吴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拒绝,他只能解释为自己生命中的一切所知所识,不允许他为了自己的目标杀害一个鲜活的生命。
哪怕那个人不是肖芮。
莫蒙尘愤怒的浑身颤抖起来,悬在半空的明珠神剑也跟着颤抖起来,发出“呜、呜”的剑鸣声。
可不等莫蒙尘说什么,忽然头顶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奇异笛声。明珠的剑鸣声更大了,好像察觉到了即将来临的危险。
“酒壶,快跑!”肖芮突然闯进殿来,对着吴桐大喊。
吴桐心中一个激灵,能够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接近自己,一定是极恐怖的敌人。
想到这里,他猛然发力,十指发出十道淡白色的能量光球,朝殿外打去。
几乎同时,大殿发出“轰”的一声巨响,两条巨大的触手摧枯拉朽般穿过大殿,朝吴桐和肖芮袭来。
娜迦!
恐怖的怪物又来了。
深海中,娜迦就是绝对的霸主!
面对娜迦的攻击,吴桐也不敢正面抗衡,朝大殿角落处纵身一跃,堪堪躲过触手。
另一边,肖芮凭借灵活的身法,闪身躲过,淡定地看着触手擦着她的衣角而过,贯穿了整座大殿。
“我们怎么办?”肖芮大声问。面对危险,肖芮下意识的将决定权交给了吴桐。
“你先走!我马上就来!”吴桐大喊。
“我等你!”肖芮双膝微曲,双臂架在身前,摆出了战斗姿势,警觉地分辨着娜迦的位置。
吴桐不再多说,快速跑到莫蒙尘身边,莫蒙尘被强大的气流震倒,整个人灰头土脸,狼狈地坐倒在地。
“先跟我走,其他的以后再说。”说完,吴桐架起莫蒙尘就要走。
可莫蒙尘身材虽小,却有着异于常人的蛮力,吴桐这一架竟然没能将他拉走。
莫蒙尘面对娜迦的攻击居然全无惧色,他伸手一招,明珠剑发出“嗡”的一声,应声来到了他的手上。
神剑在手,莫蒙尘却好像被无形的魔鬼吸取了生命力一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角渗出血来。
莫蒙尘自己心里最清楚,以他的实力,能几十年来在深海维持生命,多亏了和明珠剑有天然的联系,如今神剑异位,他的生命源短暂失去了庇护,死神迟到的催促随之而来。
“没时间了……快,杀了她,杀了她神剑就是你的了!”莫蒙尘将明珠剑杵在地上,用很微弱,却近乎于嘶吼的声音说。
吴桐愤怒,他不要再听为了神剑而杀害肖芮的声音。吴桐疑惑,他不知道莫蒙尘所说的没有时间指什么。
可这些都来不及表达了,娜迦疯狂了,亚斯塔死了,它彻底成了孤独而悲愤的王者。它搅动着整片大海,无数漩涡带着呜呜的气流声,向吴桐三人席卷而来。
这是绝对的力量压制,娜迦在极度的愤怒中,爆发出了超越圣堂,直至不朽的伟力。在这力量面前,任何强悍的抵抗都脆弱无力,任何顽强的意志都将卑躬屈膝。
海面上,白袍男人收起了手中的笛子,显出惊恐的神情。娜迦突然失去了控制,实力暴涨,事态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
白袍人本能的想要逃跑,可又不敢违抗永恒之王的命令,就在这犹豫的片刻,突然从海底升腾出一股巨大的水流,水流像龙卷风一样迅猛盘旋流动,瞬间吞没了白袍人。
水流很快消散,重新落回大海,只是海面上再也没有了白袍人的身影,只剩大片惨淡的阴云,在半空中默默注视着一切。
“没人,可以命令娜迦!”
这声音从海底直贯天空,令整片海洋都匍匐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