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天色彻底黑了。
西北风呼啸刮过,卷起雪花,带翻一些小杂物,发出咣当声。
屋里倒是依旧暖和,炉子的的炭火烧的正旺,徐爱国和徐丰铭两个小家伙,被冻的跑了回来。
围着炉子,烤着发凉的双手。
徐庆没立即答复翘着二郎腿的傻柱。
对于傻柱的提议,虽觉得不错,但并不想搭伙。
日子是艰辛,但还不至于说走投无路,即便是没饭辙了,徐庆也会自己想办法。
何况二十七块五的工资,合理规划,节省一点,也勉强能撑过这个严寒的冬季。
再加上,还有一分为二的能力不是。
只要到了明年,开春后通过厂里的考核,成为正式工,日子就将会好过许多。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徐庆身为家里的老大,并不想让三小只觉得父母不在了,天就塌了,日子没法过了。
既然是大哥,照顾好弟弟妹妹,理应义不容辞!
送傻柱和何雨水兄妹离开后,已经上晚上八点。
屋外院里的雪已经由盐粒变成鹅毛。
随着寒冽的西北风,在漆黑的夜幕中不断飘落而下。像是要用这洁白来掩盖糟粕的人世间一般。
徐庆走进厨房看了一下锅内的包子,见还没完全熟透,又添了两个煤球,
过了约二十分钟,包子熟了,徐庆拿出三个,递给了三小只。
然后从腌制咸菜的陶罐内夹了一小碗咸菜,让三小只就着吃。
.......
清晨一早。
徐庆起床后,出门瞧了一眼。
看到屋外的雪又是一夜未停,此时仍下的很大。
将大院彻底包裹了起来,银装素裹。
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用竹帚将屋门口扫出一小片空地。
抬头看到屋檐上的冰溜,忙拿出铁锹,拍打下来。
家里三小只可还小,万一出来不小心被砸,就麻烦了。
这时,许大茂和刘海中也相继推门出来。
三人在院里相视一眼都没说话。
大冷的天,一张嘴,冷气就直往肺里钻。
昨天虽说刚将院里的雪清扫干净,但今天有下,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正所谓,天要下雪,娘要嫁人,拦也拦不住,更想不到。
若是知道,昨天自然不会清理。
徐庆捏着铁锹转身进屋,倒了一大茶缸热水,喝进肚子,暖和了半响后才走进厨房,将灶台的火生着,把包子和饺子都热进了锅里。
趁着三小只都还在前屋炕上熟睡,厨房只有自己一人。
徐庆伸手捏了一个煤球,试着一分为二。
结果,没任何动静。
再次用板凳试验了一下,依旧如此。
吐了口气,徐庆在脸盆内将手洗干净,决定再试一下包子。
很快,一个包子就变成了俩。
“看起来好像对食物有效果。”
徐庆脸上露出兴奋,心中暗暗一语,紧接着,又将其余的包子也全都一分为二。
除去昨晚上被三小只吃掉的三个包子,剩余的五个,这会儿成了十个。
徐庆心中顿时不禁一喜。
总算是又摸到了一点头绪。
好像食物,即便是被分过一次,只要重新组合,还可以再分一次。
有了这个新的发现。
徐庆感觉下个月,也无需太发愁。
.......
三小只睡醒,起床后,全都懂事地自己洗脸刷牙。
早饭这会儿也好了。
四人吃完早饭,徐庆让徐爱国督促徐丰铭和徐晓雅在屋里写作业。
他自己则出去,寻摸着看能不能找点其他路子。
光靠上班挣的那点工资,以后肯定是不行的。
毕竟用不了几年,三小只就长大了。
到那时,屋里的花销开支可就更加大。
三小只现如今,两个初中,一个小学。
学杂费等杂七杂八加起来,眼下还能承受。
但要是都上高中,可就难说。
虽说自己的工资也会跟着有所上涨,但总归是没孩子长的快。
此时徐庆瞧见许大茂也准备出门了。
穿着一身新衣服,也不知道是买的,还是他父母给他做的。
头发也捯饬了一番,很是体面,脖颈处还围了一个浅蓝色的围脖。
“小子,上哪去,要不要哥哥带你。”
“不用了,大茂哥,我就溜达溜达。”
徐庆谢绝了许大茂的好意。
因为他自己其实都没想好去哪。
这年头,不允许投机倒把。
简单来说,就是没法做买卖(倒买倒卖)。
一旦被抓住,很大可能要关进去。
小本营生,倒是可以,问题是,不管是小本营生还是投机倒把,都需要本钱。
徐庆如今身上的钱也就十来块钱,还是这半年来,一分一毛积攒的。
望着白茫茫的雪花。
不由地叹了口气,蓦然想起了‘世道艰难’这句话。
同住在后院的刘海中屋门口。
刘光天和刘光福俩儿子不知道因为犯了啥事,被刘海中罚站了出来。
二大妈像是在劝阻,但徐庆还是能听见二大爷刘海中从屋里传出的叱骂声,显然很生气。
刘家老大一个月前被刘海中打跑了,至今也没回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刘海中的脾气也依旧未改,动不动就打骂儿子,甚至有时连二大妈一起骂。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起来也全都是泪。
徐庆望了一眼,便迈步出了后院,穿过中院,前院,走到了胡同里。
只是刚到胡同,迎面瞧见推着自行车的马解放。
徐庆不由地一愣。
“你怎么来了?”
“找你玩呗!”
马解放双手缩在军大衣里,握着冰冷的车把,雪花落了一身。
“昨个供销社门口碰见你,让你上我家,你不来,今天正好下雪,我在家也呆不住,便想着过来你这。”马解放咧嘴说着,故意向徐庆挤眉弄眼了一下。
“我五姐本来也想跟我来的,不过,被我妈拦住了。”
徐庆无语。
既然老同学来了,他也就不再出去。
转身带着马解放进了后院。
屋里三小只见马解放,全都诧异了一下,但很快就想起来了。
以前马解放来过,还给过他们糖吃。
知道是自己大哥的同学,全都怯怯地笑了一下,显得有点拘谨。
毕竟小半年没见,自然还是有点陌生。
好在马解放这人自来熟。
到徐庆家里,就像是回到自个屋里一样。
军大衣一脱,在屋门外抖掉雪,一把撂在了炉子跟前。
伸手从口袋掏出一把瓜子,给了三小只。
然后从身上摸出一瓶二锅头,嘿嘿一笑,对徐庆道:
“咱俩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