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庆被许大茂的话一时间搞得有点懵。
但心里却瞬间意识到,许大茂嘴里的“提个醒儿”绝非好事。
只是到底怎么个事儿,徐庆猜不出,便朝许大茂招呼道:
“大茂哥,来,一起吃饭,边吃边聊。”
许大茂摆手道:“饭我吃过了,你们吃你们的。”
说话间,许大茂走到炕边,坐在炕沿上,瞧见碗里的咸菜,似是觉得不错,伸手捏起一双筷子,夹起一块咸菜,扔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嘬了口烟。
许大茂这两天跟着徐庆沾光不少,光是自行车票就得了十五块钱,小日子过的是更加滋润,他眼下还没结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况且手里有钱,就很少在屋里开火,每天都是在外面花个几毛一块的,买上些烧饼,焦圈,卤煮,炒肝或其他啥的对付一口,日子过得是怎么舒坦怎么来,做饭自然是没可能的。
毕竟许大茂不像傻柱,厨艺不行,也不喜欢攒钱。
傻柱则恰恰相反,很早学艺,现如今在厂里的食堂后厨颠大勺,一手谭家菜做的是相当了得,同时傻柱又一心想着攒够老婆本,争取早日娶个媳妇。
此时许大茂嚼着徐庆腌制的咸菜,砸吧了一下嘴儿,觉得滋味很是不错,又忍不住夹了一筷子,然后缓缓道:
“庆子,你还记得今个早些时候,咱们院贾大妈闹腾的事儿吧?”
徐庆嗯了一声。
许大茂接着道:“你不是走的早嘛,后来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他们仨人合计了一番,说贾家现在困难,让咱们大院大家伙儿从今以后,每个月每户出两毛钱救济贾家。”
徐庆听到这里,算是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敢情是院里这三位管事大爷,要搞事啊!
三小只听的似懂非懂,全都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吃着饭,家教好,自己大哥跟许大茂谈论事情,他们自然不会随便插话。
徐庆放下手中的筷子道:“大茂哥,那咱们院的其他人什么意思?”
许大茂嘬着烟道:“还能啥意思,举手表决呗!”
“贾大妈摇煤球,那么贪,大伙儿都不愿意雇她,现在让给钱救济,谁愿意啊。”许大茂将烟头放在中指和大拇指的中间,用力弹向炉子跟前,继续说道:“举手表决,除了傻柱,再没一个同意,贾大妈又闹腾了好一会儿,三位大爷便挨家挨户地游说大家伙儿。
刚才我去中院,瞧见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他们正准备来后院,这不哥哥我赶紧过来给你说一声,你小心点啊,我是不可能给的!”
徐庆沉默了一下,没说话,抓起筷子,继续吃起晚饭。
但心里却知道,这事儿,院里这三位管事大爷,还真能做的出来。
毕竟这三位,没一个善茬!
再加上贾张氏尖酸刻薄,不好招惹,他们自然不敢坐视不理或袖手旁观。
但依着贾张氏,贾张氏摇一次煤球,两百块煤就得两元钱掏,他们又不愿意。
若是不依,贾张氏必然还将继续闹腾。
眼看马上就临近过年了,这谁受得了。
不过也真亏他们能想出这么个主意出来,让院里大伙儿一起给贾家救济。
徐庆心中暗思一番后,与许大茂没再继续聊这件事,而是闲谈了些其他的。
许大茂坐了一阵后,伸手拍了一下裤腿不知何时沾的污泥,站起身,右手提溜了一下披在肩头的厚衣服,离开了。
徐庆和三小只继续吃饭,只是饭刚吃完,就听见屋外院里,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仨人跟许大茂吵了起来。
声音很大,徐庆在屋里都听的一清二楚。
当然,因为啥事,徐庆心里也知道。
徐庆将碗筷收拾进厨房后,转身就出来,走到屋外,瞧了一眼。
只见一大爷易中海,二大爷刘海中以及三大爷阎埠贵,仨人围着许大茂,一个劲地在许大茂屋门口劝说。
其意图自然是让许大茂掏出两毛钱来。
不过许大茂自然是不肯了,厉声朝三人道:
“钱都是我自己挣的,凭啥要给他贾家,他们家日子不好过,我日子就好过了?!”
易中海道:“大茂,你家里就你一个,你父母都搬出去了,你日子难道比贾家还困难?”
“当然困难。”许大茂高声道:“他贾东旭都结婚了,我现在可还一个人。”
阎埠贵避重就轻道:“许大茂,你不是都有自行车吗?你能买的起自行车,伱日子哪里困难?”
“三大爷,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这自行车是我爸给我买的,又不是我掏的钱,你扯这没用!”
徐庆见许大茂跟三位管事大爷不断争吵,院里的雪又一个劲地下个不停,便转身又回了屋里。
许大茂不肯给两毛钱,徐庆知道不是他手头没钱,而是单纯不想给,毕竟自己的钱,平白无故给别人,这谁能愿意。
即便是救助贾家,撵上门的讨要钱,也着实太过分了!
没多大一会儿,屋外就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紧接着,徐庆就听见易中海,阎埠贵,刘海中,仨人敲着自己的屋门。
瞧见徐庆和三个弟弟妹妹都在屋里。
易中海和刘海中以及阎埠贵,三人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一边走了进来。
先是一番客套,随后,三人坐在徐庆屋里,老半响都没说话。
一个个抽着烟,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反正是没一个人先开口。
徐庆也不询问他们过来啥事,端起暖水壶,倒了三茶缸热水,放在了他们面前。
阎埠贵咳嗽了一声,看向刘海中,刘海中哼了哼,扭头又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见阎埠贵和刘海中都推脱不想先说,便只好自己开口。
“徐庆,今天中院的事儿,你也瞧见了,咱们大院贾家的日子不好过,我跟二大爷,三大爷,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从这个月开始,以后每个月咱们院每户每个月给贾家救济两毛钱。”
易中海一开口,刘海中紧跟着道:“徐庆,贾家现在没男人,就靠秦淮茹,过的啥日子,你也是能看的见的,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们大院团结。”
阎埠贵听见易中海和刘海中都发言了,便伸手扶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道:
“对,一大爷和二大爷说的没错,徐庆,你作为咱们大院的一份子,院里其他人有困难,是不是应该帮助一下?”
阎埠贵说完,紧接着又补充道:“咱们院的其他人,可都给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