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二大爷发火
凌晨一点,院里的夜色沉的更加浓郁,静谧的后院几乎没什么声响,唯独徐庆屋里有小声的交谈。
不过徐庆见时候不早了,便止住话,让二弟和三弟赶紧睡觉。
虽然明天周末,他不上班,弟弟妹妹也不上学,可早起还是要的。
二弟徐爱国和三弟徐丰铭听见大哥这么说,侧转身子,脑袋枕着枕头,呼吸平缓地闭眼睡熟。
徐庆不知道他们听见去了多少,听懂了多少,但身为大哥,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消化。
不消十分钟,屋里瞬间漆黑、寂静的跟院里一样。
.........
清晨一早,天刚蒙蒙亮,徐庆一睁开双眼,就听见小丫头从隔壁小屋已起床,同时屋外门口响起了妹妹清脆的读书声。
徐庆翻身从炕上坐起,伸手摇醒三弟和二弟,让他们俩赶快穿衣,趁着清早头脑清醒,也去院里读读书。
弟弟妹妹还没步入社会,念书是他们眼下的首要任务。
徐爱国和徐丰铭,对于大哥徐庆的督促,没任何不情愿,飞快地穿衣叠被,然后下炕,各自从挂在墙上的书包内掏出书本,推开屋门,走到小丫头的身边,仨人一起朗读起来。
同住在后院的二大爷家,刘光天和刘光福俩兄弟,被二大爷刘海中也催到了院里,拿着书本在读。
现在学校停课,家里要是再不管,学业可就真要荒废了。
二大爷学历不高,但几十岁的人了,人生阅历和经验极其丰富,知道读书的重要性。
别的不说,厂里这两三年里,从工人中提干的乾部,可几乎全都是文化高的。
他这个在厂里任劳任怨的老工人,却因为文化底子薄的缘故,始终还是原地踏步。
这在别人看来,顶多心里腹诽一番,仅此而已。
但二大爷刘海中,醉心仕途一道,从第一天进厂开始,就想着搞个官职当当。
奈何以前没混上,现在厂里有了‘以工代干’这么一个好机会,他还是没能上去。
刘海中岂能不满腹牢骚。
另外就是,大院里至今还只有徐庆一人是乾部,又住在后院里,刘海中可谓是天天见,心里多多少少不舒坦。
不管怎么说,徐庆可比他小一辈,但都从七级办事员升为四级办事员了。
而他自己,就跟那拉磨的驴似的,兜兜转转,在厂里仍是一官半职都没捞到。
刘海中虽明面上啥都不说,心里却对徐庆颇有微词。
他一个后院大爷,不管是在厂里的资历,还是在院里的威望,如今竟比不上自己后院,进厂没几年的徐庆。
刘海中一直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此时听见徐庆家的弟弟妹妹一早就读书,刘海中当然就跟着把他的俩儿子,全都赶到了屋外。
这会儿,刘光天和刘光福捏着书本,睡眼惺忪地咧嘴随便读了两句后,目光幽幽地朝徐爱富和徐丰铭以及小丫头盯去,眼神之中满是不爽。
觉得自己一早,觉没睡好,都是他们仨害的。
毕竟比起不喜欢读书的徐丰铭来说,他们俩兄弟,更不喜欢。
所以没一阵功夫,刘光天和刘光福,把手里的书往胳肢窝下一夹,对视一眼后,偷偷溜出后院,跑出大院,沿着胡同一路上街,找了个僻静处,俩人从身上摸出烟,叼在嘴角,掏出火柴,刺啦划着,点着烟抽了起来。
至于他们身上的烟,自是用刘海中和二大妈,给他们用来买学习用具的钱买的。
而相对于同样读高中的徐爱国和徐丰铭来说,可从没买烟抽过。
因为大哥徐庆告诉过他们,念书出来后,他们想要抽烟,不拦着,但是念书期间,绝不允许。
而另外一个原因是,父母不在,徐丰铭和徐爱国别看和刘海中家的俩儿子,年纪稍小一些,可心理上,要比他们提早成熟。
叛逆期什么的,可以说没有。
父母都不在,跟谁叛逆、顶嘴。
这些年,家里什么都靠着大哥操持,徐丰铭和徐爱国看在眼里,哪敢拿着大哥给的钱,肆意挥霍。
此刻,徐丰铭和徐爱国以及小丫头,依旧站在屋门外读书。
屋内,徐庆起床后,用鸡毛掸子将炕上简单收拾了一番,而后拿起扫帚将屋里的地面打扫干净,主要是他昨晚抽了烟的烟头和烟灰。
随之徐庆洗过手,走进厨房,张罗起早饭。
这些时日以来,家里做饭这件事,都是小丫头干。
现在妹妹在读书,徐庆不忍让她小小年纪,天天围着锅台转,今天早饭,就自己动手了。
八点多钟,徐庆热了馒头,炒了一盘土豆丝,炖了一大碗粉条白菜,又熬了小米粥,一边把饭菜从厨房往前屋端,一边向屋门外的弟弟妹妹喊道:
“爱国,丰铭,晓雅,把书放下,回屋洗脸刷牙,吃饭。”
徐丰铭一早上,读书都心不在焉,好不容易捱到能吃饭了,立马把手中的书一合,转身跑进屋,塞进书包,端着洗脸盆,将毛巾搭在脖子上,捏着放牙刷的搪瓷缸,蹲在屋门外洗漱起来。
后院里瞬间没了读书声,二大爷从自家屋里走出,准备看看自己的俩儿子怎么也没动静了。
没曾想,刘海中掀开门帘朝屋门口一瞧。
刘光天和刘光福连人影都不见了。
刘海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他还以为俩儿子是在默读没出声,就没在意。
可此时,刘海中心里恼火不已,沉着脸,背起手,直径朝中院和前院以及胡同过去,准备找刘光天和刘光福。
而与此同时,刘光天和刘光福在街上抽着烟,背离大院方向,到处溜达闲逛。
等肚子饿了之后,才转身朝大院返回。
这哥俩在对付刘海中这个当爹的事情上,可谓是心齐的要命。
刘海中越是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
他们俩就越一致针对。
从小没少挨刘海中的揍,现在十七八了,能反抗的年纪,怎么可能继续忍受。
而刘海中在大院里寻摸了一圈,胡同里也转了,愣是没找见,心头的火顿时更盛。
气呼呼地返回后院,刘海中坐在屋里,一边看着拾掇早饭的二大妈,一边狠狠地嘬着烟,沉声道:
“你说你一天呆在屋里,俩儿子的学习,不知道抓一抓吗?”
二大妈挨了刘海中一句,有些不高兴,顿声怼道:
“老刘,你吃呛药了啊?儿子不念书,伱怨我干啥,你怎么不好好管教。”
刘海中哼哧一声,“我有功夫管吗?要不你去厂里上班,我在家里管他们。”
二大妈被刘海中噎的没话说,把手中的菜盘子,放在饭桌上,扭头走进厨房,继续端起饭菜。
刘海中抽着烟,目光凶狠地盯向屋门口。
当刘光天和刘光福从街上回到后院,掀开门帘一进屋,刘海中脱掉脚上的鞋,直接扔了过去。
“兔崽子,那么有能耐,怎么不在外面吃饭,回来干啥?!”
刘海中嘴里骂骂咧咧,弯腰捡起地上的鞋,照着刘光天和刘光福的身上就抡。
刘光天和刘光福忙向屋外躲,刘海中撵出屋,站在屋门口依旧接着打。
“你两个没出息的,瞧瞧人家徐庆俩弟弟,读了一早上书,你们呢?给我溜出去野,我让你们野!”
刘海中捏着鞋跟,气的火冒三丈。
而刘光天和刘光福挨着打,却瞪着眼,怒视刘海中。
二大妈急忙跑出屋,拉住刘海中道:
“老刘,骂几句得了,你动什么手。”
刘海中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一抬手将二大妈推开道:
“你个败娘们,懂什么,一边去!”
刘海中平时看起来窝窝囊囊,可实则脾气很大,控制欲很强。
院里别的人,他不一定能管的了。
但在自家,他可是土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时间,大院众人,全都听见刘海中在收拾儿子。
以往前些年,像前院的三大爷阎埠贵,中院的一大爷易中海,听见动静,还会来后院劝劝刘海中。
但每个月,就来这么一出,三大爷和一大爷司空见惯后,便没心思再管。
徐庆坐在屋里,和弟弟妹妹围着前屋的桌子吃早饭。
听到二大爷又在施展他的‘棍棒大法’,眉头微皱,有些无语。
只不过,徐庆不好出去劝说,那是二大爷家的家务事。
虽然是同住在后院的邻居,但毕竟是外人。
而且徐庆如今又是乾部身份,偶尔帮忙劝说倒没哈。
但是次数多了,总归不合适。
刘海中这二大爷什么心性,徐庆不是不知道。
万一惹得他厌烦,觉得自己是仗着乾部身份,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搞不好,邻里间的关系还要闹掰,那就得不偿失了。
徐丰铭和小丫头咬着手中的馒头,扭头朝屋外二大爷家屋门口望了望后,回过头,继续用筷子夹菜吃饭。
因为他们更没能力管。
徐庆和弟弟妹妹吃完饭,还没将碗筷一起收拾进厨房,就听见屋外院里,突然乱作一团。
徐庆迈步一走出屋,瞧见二大爷和刘光天,刘光福,父子三人,竟然扭打在一起,顿时惊了一跳,忙赶紧快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