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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检查了一遍容千埋了腐叶的荒地。

纳兰京:“这些土可以栽种了,明天要进深山一趟了。”

大虎知道这草药是在深山找的,他点了点头:“那明天我陪容小娘子进山吧。”

糙汉子直肠子,没什么心眼,心直口快,并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

容玉和容千去了学院,大虎不放心纳兰京一个人去。

纳兰京:“不用,明天夫君可以陪我进山了。”

大虎不由看向土埂坐着的容玄,他穿着和他们一样的粗布,同样的衣服,却是天差地别的不同。

他坐在那里,伟岸的身姿如松,双腿修长,双手随意的搭在膝前,漫不经心,却极其好看。

这是大虎见过的男人里,长得最好看的一张脸,五官精致硬朗如刀削刻而出,一双黑亮的眸光,冰冷淡漠,却又不令人反感。

他心里头替纳兰京高兴,亮着嗓门道:“大郎的眼睛不瞎了?”

容玄并没有生气,而是朝他点了点头。

反倒是大虎害羞的傻笑,挠着后脑勺。

纳兰京让容玄去提水。

容玄提着桶走了。

大虎朝纳兰京竖起大拇指:“容小娘子果然是当家人。”

纳兰京笑着摇了摇头:“我夫君是状元郎,我只会种地,他比我厉害。”

大虎果然惊愕住了,没想到一家子流民,竟然是状元郎出身,他都不敢想象那是多厉害的读书人。

容玄提着水回来的时候,大虎和他抢着干活,他还有些奇怪。

晚上回家,大虎就和家里说了容玄是状元郎的事。

倘若大虎说的是别人,家里人肯定会半信半疑,可容小娘子积威已久,他们瞬间相信了。

一时间他们内心百感交集,难怪容二郎能考到书院的榜首第一名,原来是家里已经出过状元郎了。

里正深思熟虑后,坚定的朝大虎开口:“你给容小娘子守药地,切不可投机取巧耍滑头,容小娘子为人大义,你跟着她做事,她不会亏待你。”

大虎当然懂这个理,他平时也是这么做的。

里正其他几个儿子,顿时有些羡慕的看着大虎。

早知道他们当初就该和容小娘子学种草药了。

大虎娘子激动的给大虎倒了一碗茶。

几个弟妹嫉妒的红了眼睛。

晚上回到家,因为家里人多,容玄进了灶房帮纳兰京一起烧饭做菜。

纳兰京以为他不会的。

却不想,他做得还挺好,煎蛋的时候,更是行云流水的翻了过来。

纳兰京忍不住惊叹出声:“什么时候学的?”

容玄回头瞥了她一眼,挑着眉头,仿若在说: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学吗?

“……”

纳兰京扭头看向烧火的容千,此时,他一脸受打击的神色。

长公主吃素,纳兰京把白粥也温了端上去。

容千已经在饭桌前,眉飞起舞的和他们说起容玄是怎么煎蛋,那么一层薄薄的蛋饼,他用铲子轻而易举翻了过来,整张完好无损。

老妇人和林夕倒没什么反应。

苏世钦和容玉却是一脸崇拜的看向容玄,太厉害了。

容玄有些嫌弃的扫了容千一眼,让他闭嘴。

容千还是挺怕他家大哥,瞬间闭紧了嘴巴,一双眼睛在那盆煎蛋和苏世钦之间挤眉弄眼。

苏世钦懂的。

长公主落坐后,苏世钦和容千一致朝那盆煎蛋出手了,闻着很香,他们放进嘴里,然后齐齐僵硬住了。

太,咸,了!

长公主在,苏世钦不敢吐出来。

容千是碍于大哥的威严,不敢吐。

两个人死命吞了下去,连忙找水漱口。

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不对,不敢看容玄,一致避开那盆煎蛋。

纳兰京偷偷瞄了一眼容玄,见他黑着脸,想笑。

不过一会儿功夫,几个饭菜都空了,只剩下那盆煎蛋孤零零的放在正中间,最显眼,最重要的位置,可见它一开始的地位,和后来的地位。

忽而,有一双筷子朝那盆煎蛋伸出手。

苏世钦害怕长公主,此时却不得不出声提醒:“姑姑,你不是吃素吗?”

林夕的目光看了过来,连忙道:“夫人,那是煎蛋,你不吃的。”

容千也害怕客人嫌弃,开口:“这菜摆这儿正好看呢,下次别摆了……咳咳,可以留下一顿吃!!”

长公主还是夹了一块,和粥吃了起来,觉得味道挺好。

林夕怔住了,长公主吃素多年,怎么会……

苏世钦见她吃粥,似乎也不是很咸,不再多说了。

饭碗是容千和容玉一起洗的。

苏世钦很有眼力见的帮忙提水。

长公主喝了药后,纳兰京才去洗漱,回到床上时,已经入了夜。

容玄坐在椅子上等她,见她回来,圈住了她的腰肢。

纳兰京受不了:“我刚洗完澡,脖子都是湿的,你别赖我身上。”

容玄不肯,用力的抱住。

纳兰京磨得没了脾气,窝在他怀里,忽而开口道:“你有没有觉得长公主有些奇怪?”

有吗?

容玄摇头。

纳兰京:“我总觉得她对你好像很特别。”

没有。

容玄摇头。

没有吗?纳兰京还是觉得哪儿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难道是因为当初容玄坠崖的事?

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纳兰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而另一边。

林夕拿着飞鸽信筒进去,递给了长公主。

长公主伸手接过,信鸽上写了一行字:正月十三!

容山和妻子进京的时间。

正月十三,距离十一月,一个多月的时间,正好是幽州到上京车马的路程时间。

长公主猜测,极有可能,他们上京途中出了意外,容家的孩子死了,碰巧捡到她的孩子,互换了两个孩子身上的信物,而死的那个孩子是容山夫妻的长子,活下来那个孩子是她的儿子。

至于容山夫妇的孩子是怎么死的,又怎么会这么巧救了她的儿子,她暂时猜不出来。

林夕犹豫了一瞬,还是开口道:“夫人,似乎很关心容玄的身世。”

长公主并没有惊讶她忽然的问题。

她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许久,冰冷的声音响起:“他很像……他。”

林夕一开始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是谁?

像是想起什么,林夕瞪大眼睛:“是……是小主人的生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