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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156.杰克的故事

黑色流质物体凝聚成的刀刃,慢慢从那个男人的心脏处收回,这个连求饶都没来得及求饶的家伙,就在发病状态中,被李飞给一刀结果了。

而这样做。

只会换来杰克的拔枪和敌意。

面对瞬时间架在自己脖子上的短剑,还有正对自己太阳穴的手枪,李飞没有半点慌张,他微微侧过脖子,斜眼说了一句。

“如果是戴维,面对这种囚禁和杀害,他已经动手了,但你在给我解释的机会,所以我现在可以相信你能跟我做朋友了”

“fuck!”杰克扯开嗓子大吼一声。

确实下不了手,心中顾虑自己是否能够活着走出去的他,在僵持了七八秒后,就将剑和刀一收,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低头看着被油光灯那昏黄光芒照亮的地面,用对自我厌恶到极点的声音,轻轻问道:“你什么时候看明白我这个人的?”

对于问题,李飞立刻解答了他的疑惑。

“从我们见曼利乌斯基金会的人,我就彻底明白了,因为你只是装得很厌恶...但少了应有的憎恶...你对泥哥的歧视,都装不出来啊”

“厌恶是厌恶,憎恶是憎恶,这才符合一个明面歧视者的状态”

“相信我,我身为一个华人,可比你一个白皮,更懂什么叫歧视”

早在两个月前,李飞就知道猎魔人这个南北分裂的迹象,已经越来越大。

谁让双方的新生代也被老头子们灌输了这些观念。

而新生代彼此敌视的实质证明。

从德州分部里几乎找不到北方人,纽约这边也见不到几个南方人,传送阵必须经过纽约总部,就可以看出这一点来。

那么杰克的胆小怕死,也就不难看出来了。

因为这年头的扬基佬们普遍存在着一种,自己是泥哥们的解放者,奴隶制的摧毁者,真正的阿美瑞啃硬汉,所以哥真特么是一个大善人的想法。

即便心底确实讨厌泥哥,也会装得很和善的,而且就喜欢看对方拼命感激自己的样子。

即便他可能根本没参加南北内战。

但杰克一个扬基佬,还是西班牙裔的家伙,他到底为什么要在泥哥面前表现出厌恶,但缺少憎恶来呢?

当然是用表情和神态提醒那些泥哥,别特么来招惹自己,并用这种方式暗示对方,自己是个见到泥哥就敢开枪的狠角色。

只是这一套在一个局外人眼里,并不难以识破。

杰克是怕死的,而且他心中有着极大的顾虑,轻易不敢搏命,这从自己杀了铁笼里的那个家伙,就可以看得出来。

两人沉默了半响。

便没有去管那具已经停止心跳的尸体,离开了地下室。

在回到书店里后,拿了一把椅子坐在橱窗旁的杰克,他尚未脱掉的长风衣里拿出一包万宝路来。

给李飞扔了一支烟。

自己用火柴点上一支后,杰克这才承认自己怕死的原因。

“你说对了,我确实怕死...所以我不上报你的任何事,就是为了在这个动荡时期,为自己和家人谋求一条生路来”

“即便这意味着两头下注”

“我知道这样的人,哪一边都得不到好感,但我根本不在意,因为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活下去”

“因为我不想要我父亲的命运...”

“你的父亲?”李飞接了一句,但没有说更多。

因为这个坐在橱窗旁,半个身子沐浴在正午前一个小时的阳光下的男人,他的眼睛已经红了。

知道这年头没几个男人是爱哭鬼的他,立刻就猜到了对方回忆起了属于他自己的噩梦。

这种噩梦,可能让他终生无法忘记。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杰克手上的烟快要烧尽,手指也感受到灼热时,他终于回过神来,用粗糙的手掌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

“我还记得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我的孩子,如果哪天你干不动了,就往酒里下点药,爸喝’”

“对,他在南北战争中失去了双腿,还有一个肾,左手的四根手指头,一只眼睛,而我当时才7岁左右,我有一个六岁的妹妹和两岁的弟弟”

“我的妈妈先于父亲一步,被印第安人给杀死了,后来我从他们手上买回了她的头皮,将她的头皮埋在了俄亥俄州”

已经止住泪水的杰克,用简单的几句话讲完了他的过去。

一个妹妹和弟弟,死去的母亲被印第安人割了头皮,父亲也在南北战争中丧失了全部劳动能力。

只能在看着自己年幼的大儿子独自撑起这个家时,告诉他一声,自己已经准备好死掉,减轻这个家庭的负担。

因为这个世界上,并不是诚心祈祷,就会得到回报的。

从这段话中,感受到那种绝望和茫然的李飞,他承认自己内心有点被打动了,但还是不够极悲。

于是他问了一个大多数人,都不会在此时问的话。

“他多久走的?”

“在我给了他毒药以后...当我找到了属于我妈妈的头皮,他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只想与她一起下葬,所以我送了他一程,然后...我现在也有了孩子,我不想他们也经历这样的事”

杰克的话说到这里,眼眶已经不红了,刚才情绪爆发了一轮,内心已经归于平静,所以他直接问接下来该干什么。

毕竟自己难堪的过往也说出来了。

咱们俩的关系也更近一步,这份交情有了,你是不是该多给我点能干的事?

“那你帮我把戴维叫回来吧,我先处理一下地下室的尸体,然后我们在监视点见面,我必须得尽快去读这个剧本了,时间不等人”

“知道,不过要从华盛顿叫他回来,比较耗时间,我会晚点回来的”

“好!”

送走了杰克,李飞立刻回到了地下室,他处理尸体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往更下面挖个坑,然后填土埋了就完事。

搞定了这个,终于有时间去看一下剧本的他,刚刚走出门,身上的衬衫都还带着没抹干净的泥土。

就见到黄天杰出现在自己面前,鬼鬼祟祟的他几乎是撞门进来的。

“你还回来干什么?旁边就是肿胀之女修道会的人在盯着你!快点跟我走,就算你不想跟我去西海岸,你也不能在纽约继续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