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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瑛正不知所以然,兰家开了口:

“对不起,我也要走。”

夫人本来刚伸出手,想扶起还着弓着身子的兰家,一听兰家的话,突然把手缩回,脸色一变,竟然是一抹凌厉:

“走吧,都走吧,迟早要走,何不趁早?”

而兰珍扑通一跪,声音哽咽:

“娘,我不走啦。”

“起来,男人就要有个男人样子。本来想多留你几日,现在看来,你倒不如今天就同他们一起走,正好有个伴,娘也放心点。”

兰珍的头低得更低,又声声幽幽。

夫人不再搭理,回到屋里,不一会,拿出三个雨篷和两个包袱,递给兰珍。

“这是你的几件衣服,带着换洗。还有几个鸡蛋馒头,几人路上吃。”

到了这一步,神瑛三人都看出夫人的决然,只好接受她的决定了。

于是三人顶着微微细雨走出院门。

刚到门口,那头老牛走了过来,先是对着兰珍一阵乱蹭。

却突然把头一转,眼睛直对着神瑛。

那一双大眼,如汪洋大海,大海里跳跃着一团灵光。

神瑛心中一跳,

---这是一头牛的眼睛吗?怎么感觉深不见底?怎么感觉那么悠远神秘?怎么感觉像隐含许多东西?

雨又下了起来,更细更密。

三人已走出院门好一会,回头还见飘动朦胧的细雨中夫人和老牛的身影,很近又很远。

不知怎的,一种莫名的忧伤涌上神瑛的心头。

--这位夫人,又是一个同自己有个不舍的渊源,就这样匆匆地离去,还有再见的时候吗?

三个人一直向南方走去,此时已近申时,心中有点着急,不知今晚又着落何处,能否有热饭吃?有暖被盖?

又见山,不过不大,镶嵌在一片桃花之海中。

三人不由游兴大发,沿着一条窄窄的山路蜿蜒而上。

移步换景,

只见怪石嶙峋,千奇百怪,有如佛手、有如群龟、有如犀牛斗象,有如天瞻独跃、有如海豹望月、有如金猴拜山,再转一弯,豁然见一大石,裂成两块,石面平整光洁,宛如一剑劈开,上有试剑石三字。

神瑛停下脚步,仔细瞧了瞧,

--难道是有人挥剑而成?何有如此锋利之剑,何有如此臂力之人?

却听兰珍哈哈一笑:

“原来是试剑石,兰家,我们也来试试,可是没有剑啊???”。

而兰家也两眼冒光,满脸豪情,找来两个根树枝,递一根给兰珍,两人一起对着身边石头猛劈下去,看上去气势非凡。

可惜木断,石头依旧,两人手手中只剩半截断枝。

神瑛到莫名其妙:

“你们这是干嘛?”

两人不答他,互相把肩旁一摽,继续向上而去,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三人来到山顶,又见块硕大的石头,长有五丈,厚丈许,由三块石头将其托起,形成了一个石室。

最高处却书着“高行清风”四字。

进得石室,有石床石凳,可坐可卧,巨石的一角悬空甚多,似乎摇摇欲坠,人居其下,感到随时都会有倾覆的危险,留之可惧,去之不舍。

三人就石而坐,一股凉意穿透全身,却全然不顾,望着外边沥沥雨帘,难得心情惬意。

突听一声叹息悠悠而来。

兰珍一声喝:

“谁?”

“你们是谁?竟然打扰我的清梦。”

兰家眉头一皱:

“后面有人?”

神瑛却一个转身,走到深处,伸头张望,竟然有个山洞,灰暗中有一人躺在那儿。

“你怎么睡在这里?”

那人也不答话,懒洋洋地站了起来。

年龄竟然不大,身着乳白衣衫,眉清目秀,粉面朱唇,俊俏妩媚,举止风流,尽是女人之态。

“你一个女人家躲在这里干嘛?”

那人脸皮一冷:

“胡说,谁是女人?”

“你不是?还是男人?我看最多女扮男装。”

这时,兰珍兰家也已依此走了过来:

神瑛道:

“你俩说,这人是男是女?”

兰珍道:

“我看是女的。”

兰家道:

“我看有点像男的。”

这人脸色一下变得通红,更显桃花之态。

“你们不信,我脱给你们看。”

说着就解起腰带来。

三人一愣。

兰珍连忙摆手:

“好了好了,不要脱了,我看这样,你让抱一下试试,如何?”

于是张开双臂扑向前去。

这人虽有怒意却未拒绝。

兰珍则双臂紧箍他的身子,好一会放开。

神瑛和兰家疑惑的望着兰珍,兰珍摇摇头,一脸的失望:

“是男的。”

神瑛和兰家两人则松一口气,兰珍又撩了一句:

“但也可能是女的,只是雏儿而已。”

兰家有点不信:

“那那,看上去这么高,还是雏儿?”

“如果是早长呢?”

神瑛两人又是迷惑起来。

那个年轻人却弯下腰,捡起一个水淋淋的石块,就要向兰珍砸来。

“好了好了,我们承认你是男的啦,你叫什么名字?”

此人手头一软,石头丢在地上:

“哼,我叫金中。”

“好,金中,你一个人躲在这山洞干什么?”

“那你们来干什么?”

“我们来玩玩。”

“我也是来玩玩。”

“那就各玩各的吧,再见。”

三人转过身,不再理他,眼睛却还飘向金中。

真不信这小的在这下雨天,一个人跑来玩玩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只见他身边还有一个箱子,三尺见方,表皮黝黑,看不出是何物做成。

此时他又盘坐石上,打开箱子,先是拿出一方砚,接着是一毛笔,接着是一叠纸帛。

三人大惊,不禁又转回身,凑了过去。

“金中,你是干什么?”

“与你们何干?我要写诗。”

“你原来是雨中即情,诗兴大发了。”

“错。”

“错?”

“我任何时候都没有诗兴,所以也不会大发。”

“那你?”

金中抬起头朝三人一溜看了一会,最后定格在神瑛脸上:

“我看你还不错,告诉你吧。我是奉旨采诗的采诗官。”

“还有这种官职?”

“当然,就是在全国各地到处游荡,采集民间诗歌,编辑成册,奉献给皇上。”

“就你这样还是个当官的?”

“说是官也不是官,有个小顶帽,有点小俸禄,没有时间限制,不用每天上朝,只是随处跑跑,每年底到皇上面前交一次差,名为采诗官,其实只是一个流浪者而已。”

“好差事,那你怎到这里来啦?”

“天下何处无诗,但真正的诗不在庙堂,而在民间。我在山下听到这里有人郎朗如潮,听起来真是好诗,等我跑过来时,人已经不见,我就顺便歇歇,回忆几句,想把它记下来,可现在被你们打断了,你说你们是不是要赔偿点什么?”

“赔?赔人还是赔诗?人是没有了,那就赔你诗,来,兰家兰珍,你俩每人来一首送给他。”

“切,看他俩那个样也能吟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