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龄想到就打算立刻去做,但是在此之前他犹豫了一下,苏砚恐怕早就看穿他在这里藏身了,只是没有拆穿而已。
现在自己当着他的面暗中传讯,会不会让他误以为自己不怀好意?
想到这里,王长龄也顾不得上面说的,不能主动和苏家幼子接触的事了,反正他是被传讯来处理一点突发意外的,不是专门来结交对方的。
另一边,王少元他们等妖精都跑了才反应过来,不过这也不重要了,萧同楚和沈天阳都有些敬畏地看向苏砚,目光和之前比已经全然不同了。
之前更多的是客套,是看在对方的来历和爷爷的份上,现在苏砚用实力证明,他本身就值得人敬重。
虽然他们不知道,刚才那种特殊的异象代表什么;但是那种力量带来的压迫感,是他们在第四境、乃至第五境的武道强者面前,都未曾体会到过。
倒是王少元在暗自思索,他隐约想起家中某部书里,好像有记载过这种特征,但是具体的他想不太起来了。
就在苏砚准备起身走人的时候,厅阁的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随后众人就见到,一个身穿紫缎长袍,白发苍苍,但一身气血旺盛,面色红润的老者迈步入内。
王少元见到此人立刻行礼,“侄孙拜见叔祖父。”
其余两人也是认得此老者,立刻俯身行礼,齐声道:“晚辈拜见王天王。”
王长龄昔年闯荡江湖之时,有个【托塔天王】的外号,因此敬重他的人,多会称一句王天王。
不过此时这位老太爷有些尴尬,当着有可能是谪仙的人物面前,提起他那个破外号干嘛??说不定人家听了心里直发笑呢。
只见王长龄摆摆手,随即他非但没有怪罪苏砚见了他不行礼,反而上前一步,对仍坐在椅子上的苏砚拱手微微行了一礼。
这让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这,这不应该吧。
哪怕苏砚别有特殊,但总不可能实力压过这位第五境的王老太爷;至于辈分那更是差得远了,王长龄可是和苏文远同一辈的人物。
苏砚坦然受下,他已经猜出对方为什么会是如此态度了。
碧眼方瞳这种特征,说实话并不是秘密,前面说过,自古至今多有记载,哪怕是萧同楚他们,只要有心去查,都能查得到。
只是对于很多人来说,这只是一个神话传说,几乎没有人亲眼见过。
苏砚既然在外人面前使用了仙瞳,就说明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隐瞒,现在多一个人知道也无所谓。
他的想法很简单:洛阳此行注定凶险,尽量让别人高估自己的实力,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自保方案。
而且苏砚如果真的是谪仙的话,那么他就有了相应的价值,别人哪怕得知,实际上他只有第三境的修为,也会想着优先抓住他,而不是优先干掉他。
至于会不会让代天殿的其他巡使,猜出苏砚其实就是仙主,这个只能说有一定可能,但并不能完全锁定他这个目标。
因为同时代不止能出一个谪仙,起码就苏砚所知的,前两年,修行界忽然冒出来了一个疑似谪仙转世之人。
之所以说是疑似,是因为那个家伙自己说自己是谪仙,是否真实有待商榷。
说回正题,总之相比于收益来说,苏砚认为这点风险还是值得去冒的。
“在我王家的地盘上出了这种事,实在是惭愧。”王长龄先不提其他,而是提起刘长风这事。
“后续关于血煞魔刀的来历,我们会进一步追查,必定不会就这样草草收场。”
苏砚点头,“我不过路过罢了,顺手管了一管。”
“今日多谢王家招待,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久留了。”说完他就拱拱手,打算不失礼节地离去。
王长龄没有拦住苏砚问东问西,但眼看对方要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当年也十分仰慕武圣大人,可惜他英年早逝,实在令人扼腕。”
“后面苏家发生的事我也有所听闻,如果苏公子后续在洛阳遇到什么困难,可与我王家之人联络,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们定不推辞。”
说着王长龄从袖中,拿出一块镶嵌着水钻的紫色令牌,双手捧着递给苏砚。
苏砚想了想,便不客气地接过,“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的。”
王少元几人见到这一幕,都有些不可思议。
尤其是王少元本人,在他看来这不啻于一场豪赌!
在结果尚未明朗之前,怎么能这么急着站队呢?
要知道苏家的敌人,甚至有可能是那位陛下本身,为了拉拢一个苏砚,冒着和女帝敌对的风险,这是否不太划算?
但是王少元是晚辈,无法插手他叔祖父的决策,只能表情复杂地目送苏砚离去......
人一走,王长龄松了口气,他没去检查那具无头尸体,而是再次把手伸入袖中,取出一只机关木鸟。
他低声对木鸟说了几句话,就手一送,任由这木鸟从窗口中飞出,往王家祖宅的方向飞去......
“叔祖,您......”王少元忍不住询问了,甚至顾不得有外人在场,反正他们从头见证到尾,什么都知道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王长龄就摆摆手,他神色严肃地看向这个侄孙,“你知道刚才那【碧眼方瞳】的特征意味着什么吗?”
“碧眼,方瞳......”王少元默念了一下,脑海中似有一道闪电划过!
“我想起来了!”王少元面带兴奋,“《汉典》、《拾遗记》都有过相关记载,这是仙人的特征。”
话一说口后,他自己都哑住了,萧同楚两人的表情也是愕然。
“仙人?叔祖您的意思是,苏砚是仙人??可这怎么可能......”
王长龄回想了一下,苏砚身上之前散发出的那种高邈气息,已经愈发肯定,“他应该是仙人转世,你还记得苏砚的相关情报吗?”
“他幼年痴愚,成日昏昏沉沉,如同处于半梦半醒间,可是今日,你见他哪有半分呆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