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样一件至宝,苏砚心情十分雀跃,就是不知道这卦盘,混乱天机的能力究竟有多强?
嗯,以卦仙的自负来看,一切推衍能力低于卦仙的人,恐怕都无法算出和苏砚有关的事情,包括他的来历,他的位置,他的行动目的......
等等,难道这就是【此卦何解】的真意?让他成为一道无法算出来的卦象。
虽然是这么猜测的,但是苏砚又下意识地觉得没那么简单。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手拿卦盘示意,苏砚问了一下河蚌,“你刚进来时,看见的是一横一横的各种符号,还是这几个方块字?”
“是符号就点头,是字就摇头。”
河蚌它......愣住了,一动不动。
这让苏砚非常无语,“你倒是动一动啊,别告诉我你听不懂。”
河蚌点头又摇头,它的两片蚌壳“啪嗒啪嗒”地响,好像想告诉苏砚什么,但是他真的听不懂它的贝壳语。
“算了算了,等回去后你告诉丫头,丫头再告诉我,我们俩之间必须要有一个翻译。”
苏砚拍了拍河蚌,先把卦盘随身收好。
接着他闭目感应了一下自身的状态,让他感到吃惊的是,这卦盘的功能,似乎不仅仅只是混乱天机。
前面说过,通过修行望气术,苏砚已经可以做到将自己的气收敛起来。
也就是说,哪怕其他人也掌握了望气手段,但在望苏砚的气时,只能看见他头顶上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本命之气的收敛,会间接让本身散发出的气息也跟着收敛。
但是一旦发生战斗,苏砚的气息就无法隐藏了,不然之前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围过来。
哪怕运行无生杀剑一类的法门,也只能做到潜藏时气息不露,等到出手那一刻,气息必然会随着攻势宣泄而出。
但是佩戴卦盘后,苏砚有了一个很意外的发现:这东西居然能收纳他的气息,而且在战斗中应该也可以做到气息丝毫不外泄。
甚至苏砚能自主决定,将哪些气息收入卦盘中隐藏,哪些不收入。
这样一来,这个卦盘简直是逃命的绝佳法宝,天机推演推算不到,神识搜寻搜不到气息,只要有隐去身形的手段,简直就像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中。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遁去其一......”
苏砚再次拿出卦盘看了一眼,当初那位卦仙,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在临死前制造出这样一件东西?
他会是这座别府的主人吗?还是别府主人也只是意外得到了此物?
......
摇头放下思绪,苏砚将目光投向那个玉净瓶。
这次他不敢用手拿了,用长剑敲了敲确认没问题后,他才小心翼翼地用剑尖,一点点拨开木塞。
就在塞子被撬开的那一瞬间,原本安安分分的河蚌,竟然猛然张开蚌壳扑了过来!似要将苏砚整个吞进自己肚子里。
与此同时,瓶口中喷出了一道黑色魔气,冲着苏砚面门涌来!
前后夹击之下,这一刹那,苏砚的心绪竟是十分复杂。
难道他救错这个小妖了?它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目的就是要在他最危险之时,最无暇他顾之时偷袭他?
眼看那道森然魔气即将扑到自己身上,苏砚要么向前斩,要么向后斩,为自己斩出一条生路!
但是在这生死关头,苏砚却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只见他往后一退,主动被河蚌吞入腹中。
如愿以偿的河蚌,却并没有伤害苏砚,它整体散发出淡淡的玉白色荧光,死死固守在原地。
那道魔气直扑过来,一时之间,居然无法突破这蚌精的本命神通。
但魔气并没有放弃,它分散开来死死附着在蚌壳上,这小妖的神通虽然特殊,但经不起侵蚀,不消几个呼吸间,它就能将这层荧光腐蚀掉。
就在此时,只听得蚌壳内响起一阵快速诵咒声,“云飞碧落,雨降临轩。风起巽户,雷震九天!”
咒声一落,蚌壳微开一丝缝隙,魔气还未来得及侵入,就被一阵汹涌而出的雷光淹没!
这是顾真人教给苏砚的掌心雷法,至阳至刚,专克一切邪魔外道。
不过数息之间,那道魔气就被雷光湮灭得干干净净。
但与此同时,由于魔气与河蚌精紧贴在一起,河蚌本身也受到了一些雷击之伤,表面多有焦黑,甚至冒出了阵阵白色烟气。
就在这时,河蚌一阵颤动,只见苏砚苦笑着把蚌壳撑开,带着一身黏液爬了出来,“这天道好轮回,我还没来得及吃你,就先被你给吃了。”
“还有我说,你要和我打配合,能不能提前通知一声,刚才我真的以为你要吃了我。”
要不是危急关头,苏砚想起河蚌之前重获自由时,曾一股脑撞了过来,从而联想到它可能没有恶意,也许他就出手误伤了这小妖了。
确认正殿中残留的魔气已经全部消散,并施法用清水清理了一下身体,苏砚才看向有气无力的河蚌,“伱知道这里有危险?”
河蚌啪嗒了两声,上下点了点“头”。
“但是你不知道危险在哪里,所以你才跟着我不放,想着危险来临时提醒我,或者保护我?”
河蚌再次点头。
苏砚却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么脆弱,以后遇到危险,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当然,说是这么说,刚才如果没有河蚌为苏砚,暂时提供了一个藏身之所,他要收拾起那道魔气还是有些麻烦的。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它伺机侵入自己体内,否则苏砚有可能会入魔,成为大魔头为祸人间。
哪怕苏砚自信丹田中有明月护体,但是魔这种东西,谁都不敢去赌。
如果只是一个寻常魔道修士留下的魔念还好,万一是域外天魔留下的,那么危险程度和难缠程度会呈几何级数的倍增。
因此苏砚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这次多谢你的好意,只是下不为例,听懂了吗?”
河蚌再次点头,还扑腾了过来蹭了蹭苏砚的脚,让他有些好笑。
在这两人以为危险渡过之时,只见石台上的玉净瓶,无声无息地碎裂成千百片。
但诡异的是,碎片并没有掉落下来,而是维持着完整的瓶体模样,同时裂缝中有鲜红的血液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