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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副官拿着医药箱进来,全木质的箱子搁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微的碰撞声,他放下东西就离开了,车厢内只剩她和裴殊言两人。

他们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坐着,阮软身下是柔软的皮质座位,对面的裴殊言端坐着,两条长腿交叠,挺括的军裤绷出了几道线条,淡漠眼神落在她身上,叫她不敢轻举妄动,坐着也不安稳。

齿尖磨了磨唇内的软肉,她打开箱子取出酒精和纱布,起身坐到他身边。

他身上散发着的冷意几乎要冻伤她,她眨了眨眼,“裴先生,我是第一次替人包扎,要是哪里做的不好您多担待。”

他没有应答,头顶白炽灯照下的明亮的光晃在他脸上,睫羽在他眼下投下一片脆弱阴影,面色更显苍白,精致喉结在衣领下压着,好似磨的有些微红。

阮软纤细的指抓上他冰冷腕骨,搭在黑色中长裙包裹的大腿上,地上积了一小滩血渍,漂亮的指骨上染了红,蹭到她的裙上。

用棉球蘸取酒精的时候她没掌握好角度,冰凉液体倾倒而出混着红色的液体沿着她的半身裙滑下,大部分被它吸收,深黑布料明显的濡湿。

她却顾不上腿上的狼狈,第一时间擦拭着他的手,用纱布一圈圈裹起,在手背上系了个歪歪扭扭的结。

包扎完之后也没有松开他的手,她仰头靠近,乌黑瞳孔中是他的倒影,“裴先生,您不问我的身份吗?”

她的语调中含了些笑意,眉眼微扬。

“我说我不是和他们一伙的您就信,还和我在车厢里独处,就不怕我是骗您的吗?”

“你是什么身份?”毫无起伏的声线从她头顶传来。

直接忽略了她后一个问题。

“我叫阮软,我爹曾经是顾大帅的人,您应该也听说过他背叛的事……所以我只能逃出来了。”

阮软眨了眨眼,浓密的睫羽轻颤着,黏糊糊的看向他。

“裴先生,我仰慕您。现在我无家可归,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您可以暂时收留我吗?”

“仰慕我?”冷冰冰的指尖触上她的眼皮,划过那双会说谎的眼,“你要怎么证明?”

阮软强忍着闭眼的冲动,抓着他的手不放,起身手掌撑在他身侧的皮质靠背上,饱满红润的唇瓣一点点靠近。

脸颊上还带着灰迹,脊背弯出一个弧度,浅浅的鼻息洒在他脸侧,阮软又能闻到那股干净清冽的气息,她唇瓣微微噘了噘——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捂在她唇上,抵住她靠近的动作。

漂亮的指骨在灯光下白的像是在反光。

他的神色淡漠,精致五官近距离下也毫无瑕疵,偏偏瞧上去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蒸汽嗡鸣声,火车突然减速,阮软猛的扑向他,柔软的唇瓣狠'狠砸在他坚'硬指骨上,隔着手掌贴上了他的唇。

纤细的手掌撑在他肩上,穿过银色流苏,有几根交缠在一起。

轻呼声传入他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