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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阮软刺杀失败被抓捕了。

按照安排,他们扮作侍者混入孟老爷子的八十岁寿宴,以碎杯为号。

裴殊言实在是太难接近了,好不容易他要去参加一场寿宴,上面也顾不上太多,直接就安排了一场比较仓促的刺杀。

他们很成功的混了进去,但还来不及动手就被提着枪的士兵抓住,她甚至连枪都没有拿出来,看到有反抗的同伴直接被随意击毙,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她知道行动泄露了,被两个士兵按住肩膀控制住的时候她离裴殊言很近,淡漠视线扫过她时不轻不重,却带着逼人的压迫感,让她不敢直视。

走动时冰冷的军装大衣若有若无的碰到她,鼻息间恍惚闻到一点浅浅的冷香,出乎意料的干净。

此刻她被吊在审讯室的木架上,冰冷坚硬的铁链牢牢缚着她的手,脚尖堪堪触到地板。

她要一直用力踮着脚手腕处才不会被铁链吊着,背后冒出一层细汗,穿着半身裙露出的腿却是冰凉。

审讯室里暂时还没有其他人,她听说裴殊言行事狠辣,对待敌人绝不手软,一旁放着的刑具上还沾着血污碎肉,安静的环境下她愈发恐惧起来。

门外传来轻微的动静,她听到有人称呼他的声音。

略有些破旧的木门打开后裴殊言走了进来,而后不紧不慢上了锁。

“阮软?”

她咽了口唾沫,轻嗯一声的同时点了点头。

文件被抛到一旁的桌子上,他站在她面前,声线淡淡,“自己交代还是我让你交代?”

“我……”

她倒是没有什么宁死不屈的想法,不过是被卖给了一方军阀,还不到为他不顾自己生死的地步,但问题是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呀!

她接到的任务只有刺杀,如果她不干的话就会被自己的同伴先解决掉。

“不说?”他淡淡的反问。

她说出实情,“我真的不知道。”事到如今刺杀失败她也没想能再活,“求您给我一个痛快吧!”

他却好似不信。

冰冷的指尖掐上她的下巴,眼睑微垂,浓密的睫羽在眼下打上一片阴影,“那我就好好审审你。”

她以为他要用上旁边的刑具,整个人吓的哆嗦起来,结果腰间突然贴上一处冰凉,隔着薄薄的衣料渗透进来。

骨节分明的大手掌在她腰侧,往上一抬。脚尖的压力顿时减轻,腰间的手掌分担了她的重量。

她惊愕的看着他,视野中他慢条斯理的解开压着喉结的那一颗扣子,雪白的锁骨一点点露出。

他孟.浪的吻上来,神情却是淡漠。

铁链哗哗作响,阮软眼中含不住泪,沿着泪痕滑下来,滴落到他蕴着汗珠的肩'背。眼眶已经哭红的像个兔子,声音止不住,而他却还在她耳边用冷淡的声线问道,“招不招?”

她身躯一僵,兴奋过了头而显得有些凝滞的脑袋迷迷糊糊的在想——

这种刑罚应该叫什么名字?

02

顾斯年一辈子都没有得到她的原谅。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去想她,只能不断用公务来麻痹自己,他和裴殊言好似达成了某种默契,自动的避开对方,再也没有争夺过什么。

因为他不断的透支,他的身体情况很不好,书房中挂着一幅阮软的画,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她的神态,模样生动。

是她浅笑着的样子,眉眼间好似深情。

他阖眼时怀里抱着她的画,力道很轻,生怕揉皱了她。

微笑着没了呼吸,脸侧微微朝外像是看见了她的幻影。

……

阮软是被绑回来的,粗韧的麻绳将她牢牢绑住,背在身后的手腕处的绳结粗糙,身后跟着的士兵推搡着她,让她走快一点。

他们突然闯上门来时她一惊,而后被以囚犯的姿态绑住又开始害怕起来,单薄的衣衫下她的身躯明显的颤抖着,她在他们的催赶下走进顾府大门。

顾斯年正在书房处理文件,修长的指按在眉心,落在文件上的眼神略有些倦怠——

他的眼神突然变化,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

椅子被带翻发出沉闷的一声重响。

手上拿着的文件飘落在地,他几乎是夺门而出。

阮软低头又被推搡了一下,脚下好似绊到了什么一时不稳,身子失控的向前倒去。

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的绑带军靴,她扑向那人怀中,肩膀处一双手抵住她前倾的趋势,额头重重的撞入他的胸膛,坚硬。

心脏还在惊慌的跳动着,她突然被那人揽入怀中,压着她的力道很重,他颤抖的比她还要厉害,他的下巴抵在她颈间,肩背处的衣衫被滚烫的湿润浸透,他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控制不住的失态。

她不认识他,一时心中莫名。

他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潮湿的眼眶通红。

他倾着身去解她背后的绳结,又捧着她的手腕心疼的看着麻绳磨出的伤痕,“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浓郁的情愫倾出,动作间指尖的颤抖明显,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在她掌心。

周围的人在他视野中自动虚化,眼中唯她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