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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竹屋中——

阮软坐在床'榻上,双手抱着曲起并拢的腿,下巴侧搁在膝盖上,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脑后,还在滴水,弄得床上也湿哒哒的一片。

白色的被单浸透了湿意的地方颜色略深了一些,看上去明显的潮湿。

秀眉微微蹙着,眼睛也有些出神,往下看的视线没有落点。

竹门开合的轻微声音传过来,她下意识抬头,沿着曲忱之的视线看向身后潮湿的一片,才像是突然醒悟过来般,道歉,“对不起,我忘了擦头发了。”

说着就要从床上下来,没忍住打了个喷嚏,忽略已久的冷意一瞬间涌上,身体几乎忍不住要打颤,抱臂搓了搓手臂。

她听到曲忱之不明显的脚步声,一条脚刚踩到床下的绣鞋,发顶突然盖上一块干燥柔软的布巾,两只大手隔着布料触碰着她的发顶。她的动作顿住,抬头——

曲忱之身形颀长挺拔,她几乎被盖在他身形下,宽袖因着抬手的动作微微滑下,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我帮你。”说话时喉结微微滚动,视线也凝在她身上,却是反差性的冷淡。

阮软穿着一身鹅黄色襦裙,身后的布料被水浸湿,隐隐透出些红色的系带痕迹,腰间偏上一些的结绑的不算好看。

她把另一只腿也伸下去,踩到绣鞋中,发顶感受到他的细致揉搓,秀眉仍旧没有展开,像是有些苦恼。

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在她身后停了几秒,俯视的角度看得十分清楚,喉结微微滚了滚,眼中也有些细微的波动,很快就归于平淡,连视线也移开。

红色的绳结浸了水,即便隔着潮湿的布料也红的鲜艳。

手上的动作一直未停,一寸寸擦拭到她的发尾,没有主动提裴砚的事情,不是邀功的性子。

她几乎被他圈在怀里,抬头便是他掩得齐整的衣襟,喉间精致的骨结,秾丽的面容低眸,近乎凛冽的药香包裹住她,血腥气越发的重。

她的鼻子吸了吸,仔细嗅闻着,又朝他凑进了一些,柔若无骨的手掌抓住他的手臂,她盯着他的眼睛,没用什么力气就将他的左手抓到身前,另一只手还压着布巾吸收她发上的潮湿水珠。

腕间靠近掌根的位置缠了绷带,鲜艳的红浸透绷带,已经有些散开。他刻意掩饰着,擦拭头发时用力致使伤口流出更多血液,没有打结的绷带也有些散开,血腥味散出来。

阮软抓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小心的解开他腕上的绷带,一圈圈绕开的缓慢,“你给叶寒川喂血了吗?”

“嗯。”

绷带解开,露出不算浅的伤口,皮肉豁开,还有血液冒出,很明显就能看出连药都没上过,也没有好好包扎,竟然还帮她擦头发,“你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自己。”

她看着他的伤口,低着头情绪不明。纤长的睫羽微垂,有些不明显的颤动。

他却不承认,“只是想尽快回来见你。”

冷淡无波的声线不像是在说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