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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夜,束宁一夜未睡,第一次与陌生人共处一室,有些不安,最主要的是,不适应自己新的身躯,混着雷声雨声,肚子咕噜噜咕噜噜的叫了一夜。

天刚亮,束宁见雨停了,撇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倚着后门,低头打鼾的男人,束宁转身悄悄的离开。

男子并没有睡实,他想起昨晚束宁悲悲切切的痛哭声,他不知道束宁经历了什么,但是男子却心生怜惜。

“喵,喵,喵。”猫突然支愣起两只耳朵,一声接着一声叫。

“红将军,你怎么了?”它是感知到什么了吗?男子惊觉的站了起来。

“喵喵,喵喵。”红将军满眼恐怖的跳到男子身上。

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迈开大步,飞奔了出去。

只见前面树林里闪现一道寒光。

是束宁抽出腰间金卜软剑,想起自己只是平凡之躯,在也唤不出惊涛骇浪,心中一阵酸楚。

不过金卜软剑是仙家之物,自有仙家之威,金卜软剑剑身,透着凌厉寒凉,还是震慑到束宁面前的虎狼猿。

虎狼猿被冰冷寒凉的剑光,唬的不禁向后退了两步,抖了抖脸上灰色稠密且厚实光滑的毛发,绿莹莹,炯炯有神的眼睛发着凶光。

虎狼猿四肢粗壮,似人站立,前肢臂长似人手,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锐利的剑齿。

虎狼猿仰脖震喝一声后,前肢猛的一用力,拨动身边的参天大树向束宁砸去。

束宁十分镇静,虽然现在的自己跟虎狼猿比,是以卵击石,但束宁并没有半分畏惧。

挥剑将飞过来的百年大树一分为二,不等束宁缓过神来,虎狼猿已经飞扑过来。

束宁快速收回手中剑,横剑砍向虎狼猿的手臂,奈何!卵就是卵,石就是石,剑虽锋利,人虚弱。

虎狼猿早就敏捷的躲开束宁手中的剑,又快速返扑过来。

虎狼猿将束宁扑倒在地,但也被金卜软剑轻划出一道血痕。

虎狼猿张开大嘴,迫不及待的要一口吃掉束宁。

就在这时,一道橘红火焰打到虎狼猿粗壮的尾巴上。

虎狼猿敏捷的跳开四五米开外,束宁迅速站了起来。

又一道橘红火焰从束宁身边飞过,射向虎狼猿的眼睛,紧接着一道又一道从束宁身旁飞过,虎狼猿左跳右躲,上窜下跳,反应异常灵敏。

“快躲起来”男子跳到束宁面前大喊道。

“喵”红将军躲在远处的树上,不敢上前。

虎狼猿和男子交过无数次手,后腿上的一块烂肉,就是橘红火焰所伤,到现在还疼痛难忍,还有耳后的焦毛,是火焰擦伤所至,所以虎狼猿有些害怕男子,转身要逃。

男子才不会让虎狼猿轻易逃脱,飞身一冲,跳到虎狼猿粗壮的尾巴上,借着力又跳到虎狼猿的肩膀上。

虎狼猿当即挥臂抓拿男子,男子因为还没站稳,又跳了下去,跳到虎狼猿胯下,差一点被虎狼猿一脚踢死。

虎狼猿粗壮的四肢,敏捷的抓挠踢打,虎狼猿力气极大,速度又快,男子只能躲避。

男子勇猛潇洒的身形,似飞鹰,在虎狼猿前后左右,上下翻飞。

虎狼猿和男子斗了一会儿,没了耐心,走又走不了,打又打不着。

虎狼猿一声震吼,双手捶胸,呲牙咧嘴,尖利的牙齿闪着凶狠,低头就是一顿乱咬。

男子闪躲之余,见这是难得的机会,双掌立现火焰,快速的击打出数十团火球,火球直直的都朝着虎狼猿的喉咙里滚去。

第一个发出的火球太快太近,虎狼猿没来的及反应,滚进了嘴里,后面几团火球,虎狼猿踉踉跄跄的都躲开了,最后一个火球打到了金卜软剑划伤的血痕处。

“刺啦”一股浓浓的烤肉烟气,伴着虎狼猿的哀嚎声,震响四方。

只见男子快速闪离开来。

虎狼猿掐着自己的脖子,疼的在地上打滚,两旁被虎狼猿撞到的树木纷纷倒塌。

男子不给虎狼猿一点喘息之机,双掌合并射出一道红光火柱,刺穿虎狼猿的胸膛。

随着最后一声哀嚎,虎狼猿终于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红将军跑了过来,跳到虎狼猿的尸身上,高扬着小脑袋,以胜利者的姿态傲视虎狼猿。

束宁见男子的背影,知道他就是昨天雨夜里的那个人,没想到他还有这么难得的身手!掌中火?

束宁收起手中的剑,转身离开,因为她想起了自己的责任,信念无比倔犟的束宁,还想比炎庭先一步找到瑰灵魄,真的能先一步吗?

男子以为束宁脱了险,吓得惊慌逃走了,不以为意,低头跟红将军说道“追了它两年了,终于将它斩杀,我要回草原了,你跟我回草原吗?”

“喵,喵”红将军跳到男子的肩上,用爪子轻挠男子的后背。

“嗯,没事,小伤,哪个男儿不流血。”男子的后背被虎狼猿抓伤,伤痕处的鲜血,还在不断的流淌。

红将军心疼的看着男子。

男子来自草原,从小就勇猛机敏,掌中火更是随心而出,在草原之上击杀了不少凶猛异兽,被草原人奉为英雄。

虎狼猿在草原之上杀死不少人,甚至无缘无故闯进人群撕咬杀伤。

男子发誓一定要亲手斩杀虎狼猿,所以一路追杀到此,今天终于将其斩杀。男子仿佛听到阿妈的呼唤“恰恰尔,我的孩子。”

恰恰尔一想到终于可以回去见到阿妈,脚步特别轻快,想要马上飞奔回到草原,拥抱阿妈。

太阳西沉,月亮东起。

恰恰尔进了城,找了一家客栈,先要了一坛酒,一盘肉还有一盘先鱼,在等菜的过程中,进房间清理了一下后背的伤口。

等恰恰尔出来时,发现店里伙计满嘴脏话,追着红将军满屋子打。

“小哥,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我家猫儿。”恰恰尔上前阻拦道。

店里伙计一听,不是野猫!收了满嘴的唾沫说道“小的以为店里来了只野猫,偷吃了客官的菜。爷你看,你的鲜鱼没了,都被它吃的一干二净。”

“这盘鱼我就是为它点的,它吃了不是正好吗?”恰恰尔爽声一笑。

店里伙计一听,好像是自己多管闲事了!斜睨了一眼恰恰尔,将手中抽打红将军的手巾,又重新搭在肩上,有些责怪的说道“爷,你要是早点告诉小的,小的也就不用这般白费功夫捉猫玩了。”

恰恰尔见店里伙计有些不满,并不理会,自顾自的坐在桌前往碗里倒酒,一口酒一口肉的吃喝起来。

红将军被伙计追着打,还骂自己的十八辈的祖宗,红将军心里记恨。

趁没人时,溜到厨房里,将厨房里所有的鱼,都吃进肚子里,还傲娇的挺着滚圆的大肚子,故意在店里伙计眼前晃来晃去,神情甚是得意。

店里伙计不知其意,瞄了一眼恰恰尔,想着自己不能跟一只猫置气。

过了一会儿,后厨里的大厨嚷道“鱼呢?我的鲜鱼呢?谁偷了我的鲜鱼?”

店伙计跑进后厨,问明原因,才想起那只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猫,错不了错不了,那圆鼓鼓的肚子,一定是那只猫吃了鱼。

店伙计气呼呼的跑回前厅就要抓猫。

红将军知道事情不妙,躲到恰恰尔身后,摇着尾巴不露头。

店伙计见恰恰尔身材高大健硕,不敢直接上手抓猫,忍着气对恰恰尔说道“爷是贵客,可爷不能这么纵容家猫,它今天把我们店里的鲜鱼都偷吃了去,爷你说怎么办吧!”

恰恰尔知道红将军的脾性,也不狡辩,问道“小哥想怎么办,你不妨说出来听听。”

“您要么陪钱,爷就当把店里的鱼买下给猫吃,要么爷陪我们三条二斤来沉的大鲤鱼,要么爷把猫交给我们处置,爷挑一个选吧!”店伙计给了恰恰尔三个选择。

“鱼,我买下了。”说着恰恰尔从兜里掏出最后一个银锭,放到桌子上,又问道“够吗?”

“够了,够了,小的就不打扰爷喝酒了,您吃好喝好。”伙计一见银锭,心就定了,脸色一变,眉开眼笑的说道。

伙计拿着银锭放到柜台上,跟老板说道“我可是费了好些力气,才让他心甘情愿的赔钱。”

老板一见银锭就乐开了花,对伙计竖起大拇指。老板上了年纪耳背,听不见恰恰尔和伙计两个人的对话。

伙计在老板心里是机灵勤快的人,老板决定以后会更加倚重眼前这个头脑灵活的人。

恰恰尔也无心在喝酒了,抱着红将军上楼,进了房间,对红将军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一路乞讨回草原了!银锭都拿出来给你赔鱼了!”

红将军将头扭向一边。

“吃饱饭,就睡觉。”恰恰尔因为后背被虎狼猿抓伤,现在有些失血过多,浑身乏力,虚弱懒散,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红将军也跳到恰恰尔身边,安静的躺了下来。

半夜三更时,红将军站了起来,它灵敏的耳朵,听到有人在缓慢靠近。

红将军跳到恰恰尔的身上,用脸去蹭恰恰尔的下巴。

恰恰尔半睁半眯瞧了一眼红将军,没听见脚步声,却闻见浓浓的胭脂味,却又不像是胭脂味,更像是佛堂香,也不像是佛堂香,像是两股味道混合在一起,浓烈又刺鼻。

恰恰尔将猫抱回自己的臂弯,打起轻缓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