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云缺没想占门长老的便宜,谁让那家伙不说实话。
况且剑穗上存在着些许雷劫剑的气息,一条两条用处不大,三千多条可不是个小数目。
同为九劫剑,雷劫剑的气息对云缺自身剑脉来说也许更加好用。
没准能大补一番。
只是现在云缺还不敢吞噬雷劫剑的剑气,至少得到筑基境以后再试。
“上清六方太岁行武,听着像模像样的,不知真假。”
云缺自语道。
等以后有机会获取到门长老其他躯体后再去问问,手里没有点对方重视的东西,很难套出实话。
“门长老居然也有灵根,难道他是人族?”
云缺回想着对方说漏嘴的只言片语,总觉得不大可能。
何种强者,才能只剩张嘴巴还不死的?
分尸而不灭,除非是仙家手段!
可若是仙家,更不可能被做成大门,落到如此凄凉的地步。
这个门长老身上的秘密,云缺愈发觉得好奇了。
不过现在不是好奇一面大门的时候,宝库大门跑不掉,总有弄清楚的一天,可北伐,即将到来。
入秋后,天气渐渐转凉,正是出兵的最佳时节。
豫国公整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大军陆续集结于皇城之外,再有几天便可开拔。
趁着这段时间,云缺也在忙活自己的事。
他把化境里收集到的诸多灵材,包括一些除了飞剑之外的低阶法器,托司若南在坊市里换成了大量低阶丹药。
最多的要数固元丹和凝血丹,足有近万粒之多!
固元丹是内伤灵药,凝血丹为外伤专用,两者均价值一块灵石,别看便宜,却是军伍中最常见也是最稀缺的丹药。
军兵大部分是凡人。
战场上受到重创只能简单包扎再配合金疮药,能保住命就算幸运,更别提重新上阵厮杀。
可若是有了固元丹或者凝血丹,伤势不致命的情况下,一些悍卒甚至能继续提刀上阵杀敌。
万粒丹药,等同于为北伐大军凭空增加了万名战士!
除此之外,云缺几乎买空了半座清符楼的灵符。
最常见的五行灵符均有百张之多,还有一种特殊的冰灵符也被云缺给买光了,冰灵符有着冰封之效,不仅能冻住活物,连一些法器也可一并冻住。
一次清符楼之行,云缺花费近万灵石,惊得于清符半晌合不拢嘴。
等云缺走后,于清符又开始修改账本,这位清符楼店主做假账的手段愈发熟练了。
云缺这阵子没回剑宫,始终住在侯府。
他把后宅一间屋子空了出来,当做虫室,每天喂食尸王虫。
云缺找过不少食材。
腐骨烂肉,野兽尸体,低阶妖兽,甚至在坊市里买了几道被炼化过的魂体。
尸王虫几乎来者不拒,不管活物死物统统照吃不误,而且食量惊人,一只能吃光两头活牛!
然而最爱吃的东西,还是幽魂之类。
每当尸王虫吞噬了魂体,这只怪虫的气息会稍微变强一丝。
云缺试过喂食夜叉元神,怎奈尸王虫根本啃不动,咬上半天也吃不到一口。
境界相差太多。
一级妖兽程度的尸王虫,很难啃得动夜叉元神。
“有机会多找点幽魂鬼体喂虫子。”
云缺自顾自的说道。
每当他坐在虫室里喂虫子,秋香那些丫鬟下人就会躲得远远的,谁也不敢靠近。
之所以害怕,是源于一次秋香好奇去屋子里看了眼,然后就被尸王虫吓得连做三天噩梦,现在府里都在传,侯爷童心未泯开始和小时候一样养虫子了,而且养的虫子个头贼大,吓死个人了。
云缺曾经翻遍剑宫里有关异虫的书籍,有食尸虫的记载,却没有尸王虫的只言片语。
这只尸王虫,云缺隐约觉得以后会有大用。
有机会最好修炼一番御兽法门,将尸王虫彻底收为灵兽,签订血契,这样一来就无需以剑魄压制,能随心所欲的控制了。
这天,云缺正在喂虫子的时候,周元良行色匆匆的闯了进来。
府里下人都知道衙内是侯爷好友,也没人敢拦。
“云侯!出事了,我爹遇刺!”
周元良喘了口气,道出个惊人的消息。
云缺大感诧异。
首辅遇刺可不是小事,而且周史伯最近也在忙碌着北伐事宜,根本没出皇城。
敢在皇城之内刺杀当朝首辅,这得多大的胆子?
“伤势如何?”云缺问道。
“一点小伤,暂无大碍,我妹子当时在场,要不然恐怕老头子就得驾鹤西游了。”周元良提起旁边的茶壶,灌了半壶茶水,抹着嘴道。
“刺客呢,抓到了没有。”云缺道。
“跑了,静姝追了八条街,最后还是没抓到,皇城里人太多,她的筑基修为也无法全力施展。”周元良遗憾道。
云缺皱眉道:
“可有线索,究竟是谁想要对首辅大人不利。”
“暂时没有眉目,按理说我爹的对头只有武将一方,可武将再如何发混,也不可能当真刺杀首辅哇。”
“事发地在何处。”
“皇城南街,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子,住的都是穷人。”
“穷人住的巷子?你爹去那儿做什么。”
“走访命案,哎,最近皇城不太平,接连发生命案,奇怪的是,这些命案往往发生在寻常人家,不是当家的宰了媳妇,就是做娘的掐死了孩子,也不知最近怎么了,人们的戾气极重,我爹这才亲自寻访,打算查一查命案之间可有联系。”
周元良道出一个奇怪的现象,云缺听罢也疑惑不解。
大燕皇城极大,人口百万之多,每天发生命案其实并不稀奇,总有些江湖人为了金钱地位铤而走险,留下命案。
可寻常百姓家里,极少会发生父子相残,母女夺命的命案。
偶尔出现还情有可原,以周元良所言,几乎每天都有,而且日益增多。
“这就怪了……”
云缺百思不解,道:“走,去你家,我去拜见首辅大人。”
两人即刻动身,不久后来到周府。
周史伯精神不错,正在客厅里用饭,左手吊着绷带,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见云缺拜访,周史伯笑着起身相迎。
“云侯可曾吃过晚饭,没吃的话不如一起,尝尝我府上的手艺。”
云缺点头称好,坐了下来,陪着周史伯吃了顿饭。
席间,云缺问道:
“首辅大人对刺客可有眉目。”
很多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过面前这位清瘦的老者可不是普通人,以当朝首辅的智慧,没准已经猜到了刺客的来龙去脉。
周史伯放下碗筷,笑容中透着一丝苦涩,自语般说道:
“北伐在即,御驾亲征,太子监国,老夫负责坐镇皇城,统管后方,想来有人看不惯我在北伐后独揽大权,掌控一国皇城要地啊。”
周史伯这么一说,云缺随之明悟。
缥缈阁三个字,呼之欲出!
皇帝御驾亲征,缥缈阁也随军同行,北伐之际,皇城里只有周史伯一言九鼎,掌控大权,国师这是不放心将皇城留给首辅,打算启程之前,除掉周史伯这个眼中钉。
“首辅大人准备如何应对。”云缺请教道。
“还能如何,明日上朝老夫自会请命,随大军北伐,如此方可自保哇。”
周史伯现出睿智的笑意。
四两拨千斤。
唯有如此,方可避祸。
“那皇城这边……”云缺担忧道。
“我会提议让冯要金全权负责后方事宜,那个人贪是贪了点,但不会卖国就是了。”周史伯道。
云缺这才放心了下来。
“老夫乏了,云侯自便。”
周史伯打了个哈欠,返回卧房,连日走访让他累得不轻。
周元良陪着云缺在院子里饮茶。
今晚云缺不打算走了。
那刺客白天没得手,很有可能晚上再来,只要明天上了朝,周史伯请了旨才算真正安全。
夜风轻抚,皓月高悬。
两人在院子里谈论着即将到来的北伐。
一道窈窕身影从侧门走了进来,正是周元良的妹子周静姝。
看到院子里的茶桌,周静姝冷哼道:“大半夜的不睡觉,又与你的狐朋狗友琢磨什么坏事呢。”
“这位可不是狐朋狗友,人家是寒水侯!”周元良不满道。
“不就是大燕第一的扫把星么,你们一个第一衙内,一个第一扫把星,凑一块不是狐朋狗友是什么。”周静姝走到近前,指着周元良鼻子骂道:“你是狐朋,他是狗友,没一个好东西!”
周元良脸都青了,当着他的面损人家寒水侯,他这个当哥的面子一点没剩。
正要恼火的功夫,忽然头顶掠过风声,一道人影从三人头上飘了过去,犹如鬼魅。
人影一脚踏上墙头,回首朝着三人露出个诡异笑容。
看到此人,周静姝和周元良齐齐大惊,异口同声的喊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