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掌灯时分起。
冷家沟的大娘们呵斥打骂自家儿子的声音,便此起彼伏。
“你个没用的东西,跟小汐也算一块儿长大的,你怎么就没把她娶回家呢?”
“叫你常去关家走动你不听,如今可好,金娃娃被冷烈那臭小子给抱走了!”
“你找的啥玩意儿对象?连小汐一根手指头都抵不过。”
......
众多人家中,要说反应最激烈的,还属冷村长家了。
自冷红星虽然消失后。
往日尚能维持表面和谐的家,彻底乱了套。
尽管大多数时候,冷村长将白梅捆在床上,魔怔般非要让她生个儿子。
白梅倒觉得无所谓。
每天除了吃了睡睡了吃,就是叉开腿迎接自家男人的耕耘。
这可比累死累活地挣工分强。
她倒是舒服了。
老妖婆却不干了。
“你个臭婊.子,贱祸,我孙儿还不知在哪里吃苦受罪呢。
你却天天尽躺着吃现成!
若不是你,我孙儿都能吃上公粮了。
都怪你个挨千刀的骚.货。”
老妖婆一脸凶恶,小指粗的藤条劈头盖脸地往白梅身上招呼。
被子已经被扯落到地上。
白梅躲无可躲,只得一脸怨怒地瞪着她。
却又招来一顿毒打。
“妈,你又打她做什么?
我还得靠她再生个儿子呢。”
冷村长站在门口,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顶班”的人换成了冷烈,还是去武装部。
贵人让他办的事情,彻底搞砸了。
他还发愁怎么找补找补呢,没想到回家也不得安宁。
老妖婆讨好地看着儿子,“黄荆条下出好人,妈是想帮你教育好她。
不然,她那根歹竹哪能出得了好笋?”
冷村长不耐烦地将她推出去,“砰”一声关了门。
“别哭了!”
他捡了被子,将自己也脱得光溜溜地上了床。
一把将白梅压在了身下。
“疼......”
“妈把我打得浑身是伤.......呜呜呜......”
白梅将一条条红肿的血印子露给他看,还不忘梨花带雨地撒娇。
冷村长却只是“哼哼”两声,就急不可耐地剥光了她的衣服。
开始了周而复始的生儿子大业。
白梅呆呆躺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
浸血的伤口,慢慢粘在床单上。
男人的每一次大动作,都会撕开一处,旧伤复新伤。
“快给我生个儿子。”
“我,我把你当菩萨供起来。”
临近爆发时刻。
男人野兽般的嘶吼和撞击,令白梅心中更寒。
微弱的油灯下,男人的脸是她从未见过的狰狞可怖。
她无比清晰地感知到。
再这样下去,她离死不远了。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狠毒,又坚定。
***
“睡吧,不用收衣服,我每天回来住。”
冷烈从身后拥住关语汐,万般不舍。
赵部长虽然说了,会在公社给他分间宿舍。
但他还是想每天回来。
冷家沟到公社,骑自行车也不过半个小时而已,他每天跑也不碍的。
关语汐嗔了他一眼,“赵伯伯让你住到宿舍,说明晚上也有可能出任务的。
你哪能天天回来呢?”
冷烈的眉毛立即锁了起来,闷闷地道:“那我不去了。”
一想到要跟她分隔两地。
瞬间,铁饭碗都不香了。
关语汐将包收好,没好气地推开他。
“随你的便!”
她自己都是个宝宝呢。
才不惯他的臭脾气!
冷烈赶紧认错,“媳妇儿,我错了。
我再也不任性了。”
关语汐斜了他一眼。
冷烈赶紧打水过来,帮她洗脸洗脚。
“我自己有手!”
她怕习惯了他的照顾,以后会变成村里的懒婆娘。
“小汐,你别生气。
我不会说话,只是舍不得离开你。”
冷烈知道,他的工作,不仅仅只是跳脱了“农皮”。
更是摘掉了头上的那顶沉甸甸的“帽子”。
这不仅关系着他的前途,还关系着他和小汐儿子、孙子的命运!
“夫妻感情想要长久,整日厮守着为柴米油盐发愁哪行啊。
男儿志在四方,我相信,烈哥哥肯定能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的。
那时候,才是咱们的好日子呢。”
关语汐摸了摸他英俊的脸,眼神无比认真。
书中,做过牢的他能成为华国首富。
如今一帆风顺的他,肯定不会比书中更差嘛。
关语汐还等着做一只幸福的米虫呢。
不鸡夫怎么行?
冷烈眸光涌动,等不及为她擦脚,就拥着她滚到了床上。
“有你在,每时每刻都是好日子......”
没有她在身边,他该有多难熬!
关语汐轻哼一声,“冷烈,你要实在不想去就算了。
咱俩就窝在这冷家沟,生十个八个孩子,天天掉着鼻涕跟你喊饿......”
一群穿着破破烂烂,满脸脏兮兮,满身补丁泛油光的小孩子。
一个个抱着他的腿喊“饿”,说要“吃肉”。
等他将饭煮好,还没来得及端上桌,就被他们围着灶台吃光了。
末了,还眼泛绿光地盯着被舔舐干净的锅灶喊饿......
那场景,冷烈光是想一想,都觉得恐怖。
“媳妇儿,别说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放心,不管受到多少刁难,我都会忍下来的!”
冷烈拿起她的手亲了亲。
关语汐终于笑了,漂亮的柳叶眉微挑,“这可是你说的。
可不准打退堂鼓!”
人走茶凉是人之常情。
刚结婚就顶班的女婿,都得被人喷几轮。
更莫说,冷烈还是孙女婿,而今关老爷子又不在了。
明白她的苦心后,冷烈对她更为感激。
“媳妇儿,我一定努力工作,争取早点接你过去。”
冷烈眸中,尽是眷恋。
关语汐叹了口气,睫羽轻颤,在他耳边低喃,“我也舍不得你......”
只是,她怎么忍心让他在这山旮旯里窝一辈子呢。
她自己也不愿意啊!
正在两人你侬我侬时,窸窸窣窣的声音惊动了冷烈。
他披衣而起,“我去看看。”
关语汐摸索着递了根铁棒给他,“小心些!”
等了好一会儿,冷烈还没回来。
她果断到厨房拿了把菜刀。
暗黑的天空,伸手不见五指。
手电筒能照射的范围十分有限。
关语汐麻起胆子,在房前屋后找了一圈,没见着人影,只得紧张地守在门口。
此时的她,除了等待,什么也不能做。
她怕弄巧成拙,让冷烈分心,或是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等了大半个小时,冷烈还没有回来。
关语汐再也坐不住,毅然往邻近的几户人家和知青点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