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语汐一大早就起来了。
想着有一笔“巨款”进账,她怎么也睡不着。
“下大雨呢,晚点儿起吧。”
冷烈一把将她捞回被窝中。
任凭关语汐怎么挣扎都挣不脱。
她气得想咬人。
不冷不热的天,淅淅沥沥的雨。
她也是做了好半天思想建设,才爬起来的。
被他这么一搅和。
得,所有的努力全都报废了。
冷烈剥了她的外套。
夹着她的双腿,一手环颈,一手搂腰,轻抚着她平坦柔软的小腹。
关语汐闭着眼睛,感受温暖的气息。
既满足又忧郁地喟叹:“赖床是青春的墓碑啊。”
冷烈忍俊不禁,在她脸上蹭了蹭。
“我帮你写墓志铭吧?”
关语汐往他怀中拱了拱,将微冷的脸蛋紧贴在他胸口,舒服地吐出一个字:
“允!”
冷烈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道:
“伉俪情深赖床不起,无金无银无须祭祀。”
两句打油诗,押韵又俏皮。
还从侧面劝阻盗墓者别白忙活。
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关语汐笑出了眼泪,“没看出来你还挺有文采得嘛。
只是,你干嘛把自己也加进去?”
他们是夫妻又不是结拜兄弟。
哪能同年同月同日死?
冷烈轻咬着唇瓣,幽深的眸光涌动着莫名的情愫。
“生同衾,死同穴。
你说我该不该加进去?”
明明是情话,却被这个素来冷硬的男人说出了几分严肃的味道。
关语汐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白皙的指尖划过他轮廓分明的下颌,以及轻轻滑动的喉结。
红云蔓生,渐渐爬上了她柔美的脸蛋。
她微微支起手肘,靠近他耳边。
“你的愿望怕是无法实现哦。”
她的呼吸很轻很轻,嗓音也是又软又绵。
眼见他眸中露出不解。
她又轻轻笑了一声,恍如风吹银铃跌荡在他耳边。
“我们还要白头到老,多生几个孩子呢。
又怎么会无人祭祀呢?”
甜腻又煽情的话入耳。
冷烈的心,像突然着了火似的。
由内而外。
他的眼睛通红,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
春天的薄衫似乎都变厚了,热得他浑身冒汗。
裤子也变小了,紧紧箍在身上,极不舒服。
“汐汐,我的小仙女......”
冷烈紧紧拥着她,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隔着衣服。
关语汐也能感受到他的炙热。
他的呼吸,也像是着了火似的。
快将她也一并点燃了。
关语汐:“......”
她有些后悔。
早知他这么不经撩,她就不逗他了。
只是,每次都是他招惹她,又全身而退。
她也挺不爽的呢。
可如今。
冲动与理智的较量。
不上不下的平衡,更让她难受!
冷烈一点点吻着她的唇角。
浓烈的荷尔蒙气息,将她紧紧包裹。
理智的抗拒与身体的本能对抗。
她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生怕一个细微的动作,就会擦枪走火。
冷烈咽了咽口水,无奈地揉着她的后脑勺,“乖,别怕,不会有事的。”
尽管竭力克制,他还是气息急促,心跳如雷。
却还没忘了安慰她。
“要不,咱们以后分房睡吧。”
关语汐抬眸看他。
漂亮的杏眸,像是连接了外界的烟雨春色。
眸光流转间,勾人心魂。
冷烈蓦地吻上了她的眼。
薄唇微启间,吐出一字干爽利缠绵的气音,“不。”
关语汐:“......”
可这样,好难受啊啊啊。
感受到她的抗拒。
冷烈也不强求,又吻了吻她秀气挺括的鼻尖。
意犹未尽地道:“这样挺好的。
一方面能增进咱们的感情和彼此间的了解。
另一方面,你也正好考验考验我......”
关语汐:“......”
他是挺,好。
可她挺难的好嘛。
这哪里是考验他,分明是折磨她才对!
***
一并吃完早饭和午饭后。
冷烈撑了把伞,慢悠悠地跟着关语汐去大坟坡。
方圆见了两人,尴尬地想避开。
却被戴老拦下了,“愿赌服输,这点儿挫折都受不了?”
关语汐笑吟吟地将自己做的野菜馅饼,玉米馒头,清明粑粑和小咸菜递了过去。
“戴爷爷,方大哥,这些吃食是我刚做的。
不算什么好东西,给你们尝个鲜吧。”
戴老接过食盒,看着馅饼哈哈大笑。
“小方,天上掉馅饼了,快尝尝。”
方贺红着脸从包里数了一千块钱,“数数!”
冷烈伸手接过,囫囵揣入裤兜。
关语汐微微羞赧,“戴爷爷就会嘲笑晚辈。
看破不说破,您老不懂嘛。”
戴老愣了愣,又笑了起来,直笑出了眼泪,“你这小姑娘有点意思。
说吧,你们来还有什么事?不会还想打赌吧?”
关语汐含笑不语。
冷烈朗声道:“您发掘这处,离我父亲和祖父的墓有些近。
我不放心,想来做几天免费劳力。”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坟茔。
关语汐见方圆脸色不好看,赶紧补充道:
“我们不是想要钱,我男人在武装部工作,有工资的。
何况你们在这发掘也瞒不了人。
若是被人乱传,你们的工作进度也会受影响。”
想到这几天陆续过来打望的村民。
戴老点了点头。
就连方圆也表示了同意。
“这是什么菜做的?”
戴老吃了一口馅饼,鲜香扑鼻。
关语汐甜甜地笑了,“是荠菜和小野葱做的。
玉米馒头加了鲜牛乳,粑粑是用清明草和糯米面做的,馅儿包的腌芽菜。”
方圆听她说得新奇,也忍不住各尝了一口。
这一吃,却停不下嘴。
“味道挺好的,就是怎么不包肉啊?”
戴老瞪了他一眼。
方圆自知失言,赶紧补救道:
“抱歉啊,我没有嫌弃的意思。
就是觉得馅儿里加点肉估计会更好吃。”
冷烈皱眉,冷哼一声。
他媳妇儿一大早就起来忙活。
这还嫌上了?
关语汐脸色黯淡了下来,强笑道:“加肉末的确味道更好。
不过,我家正守孝,不能沾荤腥。
只能委屈戴爷爷和方大哥哥凑合吃点儿了。”
方圆一下子愣住了。
他以为这山沟沟里的人日子都不好过。
能分这些小食给他们尝尝就不错了,哪还能指望有肉吃?
却没想到竟然是因为服丧的缘故。
戴老满脸歉意,“是你爷爷过世了么?”
关语汐点了点头,“嗯,我自小跟爷爷相依为命。
他不久前牺牲了。”
“牺牲?”
方圆瞪大了眼睛。
这小姑娘怕是不知道牺牲的真正含义吧?
一个山野村夫,也能配得上那么庄严肃穆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