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心软,识人不明,引狼入室......”
关语汐将她和白沁的恩怨一一讲了出来。
当然,她讲述的版本,也是村里人尽皆知的版本。
“这些事情,你们也可以去村里,甚至去隔壁村问问的。
我性子直,又自小被爷爷和邻居叔伯大哥们娇宠着长大,也难免得罪人。
你们多问问,就能弄清事实了。”
关语汐唇边含笑,讲话也是不疾不徐,令人颇有好感。
“那位白知青说你喜欢她男人,楚知青又说你跟你爱人结婚是被迫的。
他们还说你杀了你丈夫.......
那请问你丈夫到底去了哪里?你的感情归属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记者的话一出口。
何楠气得瞪大了眼睛,“你胡说八道什么?
明明是白沁和楚哲凌那对渣男贱女鬼扯,你们竟然也信?
还拿这样的问题来问汐厂长,你们还有良心吗?”
关语汐本来微微翘起的唇角,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她的眼眶红红的,眼泪争先恐后地滚了出来。
她双手捂脸,眼泪蜿蜒在手背上,汇成了一条溪流。
记者们都有些莫名其妙。
他们不明白,只是问了个简单的问题。
关语汐怎么就哭了?
之前的问题,可是更尖锐呢!
就连何楠也被这一幕弄得目瞪口呆。
好一会儿,关语汐才缓过来。
“抱歉,一时没收住情绪。
我男人如今在哪儿在干什么,我很想不知道啊。
不过,这个希望你们不要写进报道里去。
因为,他不是失踪,而是去执行特殊任务去了,至于任务是什么,我还能不能等到他回来,会何时回来,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她的眼泪又珠串似的掉落下来。
记者们交换了个脸色。
之前问问题的那位,说了声“抱歉。”
关语汐咬紧唇瓣,轻轻挥了挥手。
往后,记者们再问什么,她却是都不回答了。
何楠出马,将人送走,“其他还有什么问题,你们去问其他人吧。
都在医院里住着呢!关于烈哥,就是汐厂长男人的事,你们要是不信,也可以去找相关部门查证!
只是,说汐厂长杀了她男人?这得多缺脑子才编得出这种谎话来......”
就凭冷烈那身板。
就算几十个娇滴滴的关语汐一起上,估计也奈何不了他!
不过,若是她以柔克刚嘛。
就是让冷烈自己解决自己,他估计也会毫不含糊。
何楠有些羡慕关语汐了。
不知她这辈子,能不能找个对她这么深情的男人?
“都送走了?”
关语汐长长松了口气,身子一下子就塌了下去。
“记者果然是最难招待的!”
何楠惊讶地看着她,“您刚刚都是装的?”
关语汐白了她一眼,表情郁结。
难道她像是这么情绪化的人?
虽然,她心里的确很担心冷烈,可他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吧。
说到他就哭,她是有多见不得他好?
何楠赶紧识趣的转移话题,“可不嘛,那帮记者可真不像人!
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啊,专往人心尖尖上捅不说,还离经叛道得吓人。”
她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反正我是应付不来这些人的。”
关语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摇头道:“他们已经算很给我面子了。”
等她以后成了知名模特,就会深刻体会那些长枪短炮的威力了。
“我躺会儿,回答他们的问题,可比干一天活儿都累。”
关语汐将枕头拿开,慢慢躺了下去。
何楠赶紧将被子给她盖好。
“那您先休息会儿,有事我再叫您。
要是让梦谙知道,我没把您照顾好,非得一直唠叨我不可!”
听她说起许梦谙,关语汐有些躺不住了。
她立马起身,“糟糕,我忘记让那些记者帮着宣传一下咱们的服装厂了!
不行,我得再去找他们!”
刚刚那些人也没问她关于服装厂的事。
显然,在他们眼里,服装厂压根不值一提。
这么好的宣传机会,她不可能放过了!
许梦谙将她摁了回去,“不用了,您忘了嘛,给他们的资料里有服装厂的介绍,甚至就连衣服款式都有呢,我刚刚看着,有两个记者还挺感兴趣的呢。
我去跟他们说就是了,并且,之前您不是跟大伙说了要多提提服装厂嘛。
大家都不会忘的!”
关语汐:“......”
那可未必,她这个不靠谱的厂长还都给忘了呢!
若是错过这波最佳的宣传时机,她估计得哭晕在厕所里。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到底是放心不下,关语汐不容分说地披衣而起。
“您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等烈哥回来我可怎么跟他交代啊!”
何楠气得跺脚,却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关语汐怔了怔,她倒希望何楠没法交代。
可他,人在哪里呢?
他知不知道,她有多想他啊!
***
而此时的冷烈,终于坐上了返乡的列车。
“冷,先生?”
一身浅蓝劳动布衬衣的女子冲冷烈招手。
他定睛看去,是那个也叫白沁的女子!
这可真巧啊!
更巧的是,他的座位跟他是挨着的。
“您也是去京都么?”
“不,我回家,会中途转车。”
“您家是哪里的?这次真是多亏了您,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去......”
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冷烈唇边泛起一抹笑意。
她让他想起了关语汐。
曾经的她,也是这般,对着人总有说不完的话,快乐得像个不识愁滋味的精灵。
面前这女子也是,经历了那么多大的磨难,竟然还能保持这份天真,可真是难得啊!
“抱歉,我有些累,不太想说话。”
尽管她很像关语汐,冷烈还是不习惯跟个陌生人聊天。
尤其是陌生的,年轻的,女人!
“哦。”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又飞快压下,你声道:“您的确辛苦了,那您先休息吧。
对了,您在哪里下车,到站了我叫您。”
“不用!”
冷烈缓缓合上眼睛。
只是刚睡着没一会儿,他就感觉肩头沉沉的。
他睁眼一看,原来那白沁已经睡着了,还一点一点地将头搁在了他肩上。
冷烈眸中意味不明。
呵,就这还说到站了叫他?